第 83 章

作品:《戏中意

    。


    原本不想这么快见面, 可周聿白领带松散,臂弯着她。


    亮晶晶的眼眸浮动着连自己也未察觉的光彩。


    周聿白趁她愣怔,先俯身过来吻她。


    室内温暖, 她穿软薄的吊带睡裙, 被他身上沾的凉意激得肌肤发颤, 又被男人温热的掌心捂着。


    柔软冰冷的薄唇啄着玫瑰色的唇瓣, 缠绕着清淡的烟草味。


    “怎么这么晚了还没睡?”


    “你说呢?”钟意退后一步, 平息细细喘息, 湿润红唇抿着,“本来都睡了。”


    本来都睡了。


    他偏不让她如意,电话微信骚扰不停, 人就在楼下等着。


    周聿白眉眼带笑:“我正好路过,顺便想看看你。”


    钟意别过脸, 冷冷淡淡地“哦”了一声。


    周聿白没接话,屋子突然静下来。


    他散漫倚着桌角,看着她, 幽幽淡淡地冒出一句话:“灯照着, 脸有点红。”


    钟意正站在灯光下,素颜的皮肤有种晶莹剔透的质感。


    “没有。”


    她理直气壮地反驳, 手背贴贴脸颊,温温凉凉的温度, 哪里脸红了。


    “一直都是这样。”他薄唇勾起,“拍过那么多场吻戏,可偏偏接吻的时候不会换气, 每次都把自己憋得面红耳赤,连眼睛都闷红了,要是多亲一会就开始喘气, 呼吸都乱了,眼神也是迷糊的……但我觉得这样很可爱,从来没跟你说过。”


    清润又暧昧话语从他嘴里说出来,尬得让钟意头皮发麻。


    血色上涌,脸颊堵得通红:“我,我才没有!!!”


    她戒备地抿着唇瞪他。


    手足无措,眼神慌张的模样太可爱了。


    周聿白注视着她,那双幽深眼眸的亮光缓缓流淌。


    他粲然一笑,捞起椅背的大衣,临走前在她发间啄了下:“晚安,不打搅你休息。”


    大门“咚”地关上。


    这人不请自来,就说了这么几句话,又自觉地离开。


    他故意的。


    结果是钟意躺在床上辗转难眠。


    窗外的弯月渐渐西移,洒下一方浅浅光辉在床头。


    钟意被月色照得晃眼,翻了个身,手指搭着另外一只空荡荡的枕头。


    “我才没有呢。”


    她轻声说,把脑袋蹭过去,手指摩挲着枕角的绣花,慢慢闭上了眼。


    *


    就因为这事,钟意有脾气了。


    她拖拖拉拉不肯见周聿白,不是和温莎莎夏璇去泡吧吃饭,就是跟钟心和枝枝视频聊天,要么泡在工作室改稿做设计。


    等到周聿白终于有机会来敲门,却发现钟意不在家。


    “有个好消息,前阵子我有个系列作品拿了A’Design Award奖。”钟意在电话里的嗓音万分雀跃,“我的品牌被邀请作为配饰合作方参加米兰时装走秀,本人亲自出席,没有办法奉陪。”


    “你的意思是……我提前结束出差,紧赶慢赶回北城。”他阴恻恻笑出来,“钟意,你故意放我鸽子?”


    “没有办法哦,临时决定,我马上要登机了,拜拜。”


    钟意挂断电话,登上了去米兰的航班。


    真的是按捺了很久的好消息。


    她都快忘记了以前拍戏时角色爆红的心态,是高兴雀跃还是沉稳谨慎,总之那时候要考虑的事情太多,倒不如现在这样轻松愉快,工作也变成了种纯粹的享受。


    对于钟意来说。


    除了工作之外的行程,米兰超级好逛。


    这里的买手店可以找到各种风格的商品,特别是vintage,从衣服配饰到家居家具,还有设计商店和书店花廊。


    不过意大利男人是个困恼。


    钟意屡屡被人搭讪猛夸漂亮,无论在哪都能接收到wink,走在路上被硬塞到手里的玫瑰花吓了一大跳。


    钟意搂着这枝玫瑰花回到酒店。


    没想到在酒店大堂遇见某个男人的臭脸。


    周聿白面无表情瞥着她手里的玫瑰花,嗓子眼里闷闷地哼了一声。


    夏璇从李总助背后探出脑袋,扬手弱弱地打招呼:“hi,意意。”


    钟意看着眼前这一行人,目瞪口呆。


    “你们……怎么来了?”


    “周总临时改了行程,来欧洲谈合作项目。”夏璇在钟意身边咬耳朵,“我包庇隐瞒你的行程,被罚公务出差,刚在飞机上赶了五个小时的项目报告。”


    甚至都没有给夏璇订酒店房间。


    “意意,抱歉,晚上我能不能跟你挤一挤?”夏璇眨眼,“周总订了双房套间,我宁愿睡米兰的大街都不想跟他在一个屋檐下……要不你委屈一下,你去住套房?”


    钟意眼睛滴溜转:“我给你订房间。”


    “拜托了,为闺蜜两肋插刀和高薪工作我都想要,反正是两个房间,你想睡哪睡哪,肯定比现在的房间住起来舒服。”


    夏璇直接把钟意的行李送到了周聿白那。


    周聿白私下在钟意面前倒没什么脾气,只是随手把那束玫瑰花扔进垃圾桶:“有好消息都不告诉我,自己跑到米兰来。”


    “造型师邀请我合作,我本来不想折腾,最后想想还是来了,反正也很久没有休息。”她里里外外收拾自己的行李。


    周聿白拦住她的步伐,伸手一揽。


    把她拖到自己怀里:“哪个作品拿了奖?什么时候的事情,这次走秀合作是什么系列?跟我好好讲讲。”


    他眼眸分外认真沉静,没有一丝笑谑轻视的态度。


    钟意想想也罢,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跟他说话:“我之前做了一套珠宝,用的是颜色很秾艳的合成宝石,用了种挺少见的切割方法和物料组合……”


    “这次走秀,也是造型师通过我在英国念书的同学联系我,说很喜欢我的风格,说米兰有一场设计师的秀,问我能不能搭配出同风格的配饰,我就来了……”


    她托着下巴,喋喋不休滔滔不绝地说起来。


    周聿白安静地听她说完话,最后睨她:“很开心?”


    钟意红唇翘起:“当然开心,难道不值得开心吗?”


    “你当演员没有野心,现在自己做设计,以后想走商业路线还是个人独立设计的路线?”周聿白摸她的长发,“现在买手店已经完全不能满足品牌呈现,早晚要自己品牌运作,有没有想法接受投资?我当你的独家投资人。”


    钟意“啪”地拍开他的手:“你别管我,我自己能走到哪步,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好。”他翻身把人压进沙发,英俊面孔埋进她的脖颈,“我不管,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只是他这话说的好虚伪。


    *


    钟意在米兰的行程先紧着工作。


    她和秀场造型师配合工作,要选出走秀LOOK和模特上身款式,秀场当天也是跟着在后台忙碌。


    周聿白计划在米兰待两日,而后飞往德国谈项目。


    等到德国项目谈判结束,再返回米兰。


    只是在米兰的这几天着实让人不太愉快。


    即便他在钟意身边,也时不时有男人全然无视他的存在,过来找钟意搭讪说一句:“I love you。”


    意大利也有不少极品帅哥。


    钟意有时候多瞄两眼,或者对着金发碧眼的年轻肉/体露出个羞涩含蓄的笑容。


    转头就能看见周聿白那张不动声色的冷脸。


    她端起咖啡杯,掩饰唇边的笑意。


    那天在甜品店遇见个笑容甜甜的年轻男孩,捧着马卡龙追了钟意两条街。


    气喘吁吁地问钟意从哪儿来,下一站要去哪儿,他打算明天辞职跟着钟意走,问钟意要个住址和联系方式。


    钟意脸颊的笑意挡不住地荡漾开来,柔声柔气地跟甜品帅哥聊了几句。


    旁边的男人脸色黑沉如锅底,浑身散发着生人莫近的气息。


    钟意就是喜欢嘴甜的男生。


    当时在英国念书,她dating过一位意大利男孩。


    承蒙这位友人的陪伴,的确带给钟意不少愉的时光。


    这次两人在社交软件上再次联系,告诉钟意他现在在佛罗伦萨,打算来米兰和钟意见一面,吃个饭聊聊天。


    钟意只把这次见面当做朋友聚会。


    她本来打算等周聿白去德国那几天再安排——以免节外生枝。


    岂料周聿白无意听见钟意跟人打电话约见面时间。


    周聿白真是给气笑了,那张俊脸岂止是冷若冰霜,简直已经凌厉黑化到把后槽牙崩碎的地步。


    偏偏语气还维持着温和儒雅:“嗯?这安排真不错,我前脚刚走,你后脚就迫不及待跟前男友见面,反正我在德国鞭长莫及,你大可在高级餐厅跟人吃烛光晚餐,最后他送你回来,恋恋不舍交换个晚安吻,或者邀请上楼喝个咖啡也不是不可。”


    钟意乜一眼他那张冰山脸,纠正他:“明明约的是吃午餐,他下午返回佛罗伦萨,我也还有其他工作。”


    周聿白淡雅冷笑:“他也可以追你两条街,最后告诉你明天辞职跟你走,问你要个地址和联系方式。”


    语气带着股郁郁不平的酸气。


    钟意皱皱鼻子,叉腰犟嘴:“是你自己说的,我随时可以喊停,也可以找其他男人。”


    她拗着精致下巴:“这是我的自由。”


    没名没分的。


    周聿白脸色蓦然一暗。


    他抿唇不语,伸手扯拽衬衫,领口敞开,长腿一迈,走进了房间。


    晚上睡在一起。


    钟意只觉他落在脖颈的吻分外的粗暴炙热,深吮着在皮肤留下深刻的触感。


    “混蛋。”她瑟缩着骂他,却被那强烈的吮吻惹得发颤。


    钟意捧起他的脸,摸到他发红滚烫的耳珠。


    “我的脸不好看吗?”他深深浅浅吻她,支起宽阔的肩膀笼在她身上罩出一片阴影。


    他捉着她的手,触碰他蓄力紧绷的身体,薄薄的肌肉和细腻的皮肤,“这还不够?要不是我忍着,你都吃不完。”


    卧室光线遮挡。


    钟意脸红得更甚,心更燥动。


    “我都从国内追到这儿,费尽心思挤出时间陪你,你还惦记着其他男人。”晶莹汗珠挂在他浓黑卷翘的睫尖,尖锐喉结在发红皮肤下滑动,语气带着可怜的味道,“钟意,你欺负我。”


    睫尖的汗珠颤颤滴落在她皮肤。


    嘶哑性感的声音像粗砺砂石,滚过钟意的耳膜。


    钟意禁不住颤抖,又好像要融化。


    “没有啦。”她搂着他的脖颈,柔声道,“只是普通朋友吃个饭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