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楠晚上美美的睡了一觉,昨天还有些微的感冒症状也彻底好了。

    她起身，把钥匙交了一份给街道办的宋大婶，然后回来提着昨晚就收拾好的行李以及路上的食物。

    剩余的几斤米面土豆等,被放在了空间里，还有一些还算是重要但暂时没什么用处的，此时也都在空间中单独的放置着。

    萧楠又回头看了一眼这屋子，没等其他人问询,遇到邻居没停留只笑了笑,便直接离开了。

    无论是什么时候的火车站,都是一样的拥挤,萧楠提着比较一大一小两包行李,走在拥挤的人群里举重若轻。

    火车票是街道办发的，萧楠低头看了下票上面的车次和位置，等时间到了之后,径自跟着人群上了车。

    “同志,需要我帮你……”热心帮助的男同志话还没说完,就看到面前他以为提着行李非常困难，且面容姣好还带着几分可爱的女同志，轻而易举的把看起来很大的行李塞到头上的行李架上去了。

    伏子实哑然,感觉自己站在这里好像有些多余。

    萧楠抬眸，嘴角含着几分笑意，爽快的道：“不用了,谢谢！”

    虽然长生经需要重练，但这点行李的重量加上点技巧也不费什么力气,早就估算好了的，不然她也不会带这么多东西。

    “我叫伏子实，是去青川县的知青。”伏子实把抬起的手放了下来,现在他们只能知道县城的位置，被分到哪里还不清楚。

    “我是萧楠。”萧楠点头，就近找到位置坐了下来，虽然带着笑容，但却显然没有继续谈话的兴致。

    伏子实摸摸头，识趣的转头去和其他人交流了。

    这一截车厢里大多数都是知青，来自同一个城市，去玩不同的地方，满车都是年轻朝气蓬勃的面孔，只是情绪却各不相同，如同人生百态，尽现眼底。

    萧蓉到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剩下没座位的地方少，正好萧楠对面还有一个位置，她下意识的走过去，想要和她打招呼，却见萧楠看都不看她一眼，直接偏过了头。

    那一瞬间，似乎周围的人都看到了她的尴尬，萧蓉忍了忍，或许也是没精力没有当场爆发起来。

    “诶，你是坐这吗，我这就起来。”

    她面前的人起身，顺便把自己的行李抱了起来，避免挡着别人。

    萧蓉张了张嘴，她带的东西不多，但这时候大部分地方都塞满了，在其他人的协助下塞到了座椅下面。

    萧楠瞄了一眼，不由得挑眉。萧蓉的神色憔悴，比往常少了些精气神，大概是昨晚大概没睡好吧。

    萧楠唇角勾了勾，转而看向人群如织的窗外，正依依不舍的和车内的亲人告别，不厌其烦的交代独自外出需要注意的各种琐事。

    ……

    萧蓉昨晚何止没睡好，是压根就没时间睡。

    萧茂昨天没回家，本以为是在外面混着忘了，结果半夜还没回来，萧大伯母就着急了，催着他们半夜三更的出去找人，完全不顾萧蓉一个大姑娘半夜出去可能会遭遇什么。

    好不容易在巷子里把人找到，结果人还昏迷不醒，吓得他们连一刻都没停，就把人送到了医院。

    家里发生这么大的事，萧蓉跟前跟后，照顾了几个小时，完全没有睡觉的时间。

    等她早上走的时候萧茂还没醒，家里连一句交代都没有，直接让她自己一个人拎着东西过来，更别说送她出门了。

    她这个有家人的，眼看着还不如萧楠一个人过好。萧蓉看到容光焕发的萧楠，眼神暗了暗，心里想着怎么缓和跟萧楠的关系。

    车上没有一个是她认识的，除了似乎对她有些误会的萧楠，一想到要去穷乡僻壤的地方，萧蓉心下就止不住的不安。

    萧楠饶有兴致的看着窗外的热闹人群，完全没有理会她的意思。

    ……

    而另一边，萧茂从昏迷之中醒来，捂着钝痛的头部，愣愣的发呆半晌，看得萧大伯母一阵的心疼。

    “哪个挨千刀的干的，你还这么大点，那畜生也下得了手！”

    萧茂直愣愣的转过头，眼睛突然睁大：“妈，我报名下乡了！”

    “你说什么？”萧大伯母没反应过来。萧苇眼神闪了闪，脸上划过一片喜色。

    萧茂回想起昨天的事情，几乎要跳起来：“我被萧楠按着去街道办报名了，回去她就把我给打晕了！”

    “哎哟喂，这不要脸的！我、我得找她去，对，找她算账！”萧大伯母几乎要气疯，小儿子还没个着落，她是想着去机械厂探听一下，结果还没开始，就被萧楠那小贱人给断了后路。

    “今天是知青下乡的日子，大妹都走了，萧楠应该也上车了，这会儿过去，说不定火车都开走了。”萧苇看似善意的劝慰道，心头可幸灾乐祸了。

    萧茂害怕了：“妈，我不要下乡，我不去那些地方。”

    “我可怜的小茂啊！”萧大伯母哭天抢地：“这什么侄女，还是个当姐的，简直就是来讨债的！”

    ……

    火车启动，两旁的风景像后移动，交流够了，躁动的知青们便都回了座位。和他们坐在一起的有一对兄妹，还有两个男知青，看着年纪都不太，不过一对年龄，萧楠居然是其中最小的。

    萧楠眼神扫过，两个男知青不清楚，但这对兄妹大概会跟她分到一个村，连同萧蓉一起，如果没有出意外的话。

    萧楠来的时候已经定下要去的地方，虽然如果花费多些，也可能换个地方，但她却没尝试。

    对她来说，在哪都一样，但有些人总不能就那么放过了，萧楠眉梢微挑，也没兴致现在就去认识人。

    没有萧蓉在一旁打扰，她感觉耳边格外清净。

    过了刚开始的兴奋劲儿，即使愿意去其他地方一展拳脚，也受不了长途火车的疲惫，更别说许多本不愿意去的人了。

    大半天后，许多人都蔫儿了，火车上嘈杂的声音都小了些。

    感觉到肚子里的饥饿感，萧楠拿上带盖的杯子去接了杯热水，回了座位上，开始翻食物。

    有些凉了但还松软的馒头配上油亮的香菇酱和香肠，一口咬下去，咸香有嚼劲，再配上一口麻辣的香肠，耳边似乎响起了咽口水的声音。

    游嘉看了眼萧楠面前的东西，再看看周围人垂涎的神色，自以为没人看到的撇了撇嘴，但实际上不屑的神情都被她对面的人看到了，只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没有开口而已。

    萧蓉本来也想吃饭，看到这场面，顿时觉得她带来的窝窝头和煮土豆不香了，捏了捏包，心里下定了决心。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她得早些和萧楠和好才行。

    萧楠配着菜吃完两个大馒头，擦干净手，抱着水杯慢慢的喝着热水。本就到了中午，其他人被这香味一勾，也跟着找出带的食物开始吃午饭。

    不管吃得好不好，但出门在外，大多份量都是足够的。

    接下来的一天半，萧楠根本没给萧蓉接触的机会，直接把人给无视了彻底。

    火车到达青川县时正好是中午，两天的火车她倒不觉得累，但里面太闷了让人受不了，萧楠随便吃了两口应付肚子，便跟着人群下了车。

    留在青川县的知青挺多，萧楠还看见了几个眼熟的人。下车后就有青川县的人把他们领到出口处，然后开始点名分配。

    萧楠被分到了梧桐村，一同的还有那对兄妹和萧蓉，以及另外一个叫冯建元的。

    梧桐村的知青被领到一个老汉面前，贺老头看了下来的人，没说好没说不好，直接把人领着往城外走。

    “村子里有多远啊，我们就这么走过去吗？”冯建元忍不住问道。

    “不远，只走一个半小时就到了。”贺老头说道，他们平时都这么过来的，走点路而已，又不累人。

    冯建元的脸青了，听起来就很远的样子，而且还带着行李，势必会更难些。

    “不行，怎么可能走那么久！”游嘉忍不住尖声大叫。

    对她来说，简直是要了命了。

    “连这点路都不能走，你们下乡来做什么？”贺老头不高兴明明白白的表现在脸上。

    这会儿正是农忙，他还得抽时间来接这些人。以后在地里一干就是一天，还有的他们苦头吃。

    游嘉还想说什么，被游宽拦住了。

    “行李给我。”游宽沉着冷静的道，把游嘉的行李接了过去。

    游嘉咬着唇，憋憋屈屈的松手。

    萧蓉眼里闪过羡慕，目光下意识移向唯二男知青的冯建元。

    冯建元避开她的目光，闷不吭声的跟着走。

    萧蓉脸僵了一下，心理闪过委屈，再看向同样不做声，但为了妹妹扛起责任的游宽，眼中异彩连连。

    贺老头根本没看他们之间的眉眼官司，在前面带头走。

    萧楠提着一大一小两包行李，虽然有些费劲，但感觉还不算太累。只是贺老头走得太快，几个知青基本跟不上，萧楠还有些余力，不过也没必要用出来，萧楠瞥了眼同行的人。

    他们一时对贺老头口中的一个半小时产生了怀疑，虽然是用时间记路程，但别人的一个小时和他们的一个小时可能不太一样。

    果然，贺老头发现他们没跟上来，脸上格外不好，脸上带着嫌弃的放慢了些速度。

    川省的路比较崎岖，到最后大家几乎跌跌撞撞的走着，汗流得他们带的水都不够喝。

    贺老头都后悔了，早知道把牛车赶过来接人了，但农忙的时候牛要下地干活，可抽不出空来。

    一直到傍晚，几人才终于到了梧桐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