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


    慕晚晚回到聚光灯下，继续演奏。


    星宝不肯走，非要留下等慕晚晚下班，她年龄小，到底没撑住，十点钟就流着哈喇子睡着了，傅行司脱掉外套把她裹起来，抽了张纸，动作轻柔地帮她擦掉口水。


    “阿川。”


    “在呢在呢。”


    傅行司抬眼，眸色刀子般锐利，“家里不需要嘴碎的人。”


    这是生气佣人在星宝面前胡说呢。


    别说傅行司，沈妄川也很生气，他立刻点头领下这个任务，“我回去就查是谁在星宝面前乱说话。”


    迟疑了一下，他冲慕晚晚的方向努努下巴，“老大，你刚才答应星宝是认真的？你真要娶慕小姐啊？”


    “……”


    傅行司淡淡扫他一眼，“星宝的原话是‘如果’结婚。”


    “懂了！”


    也就是说，老大没打算结婚。


    沈妄川又激动起来，他双眼放光，“也就是说，老大你对慕小姐没兴趣呗。嘿嘿嘿，老大，你是知道我的，慕小姐完全长在我的审美上，你不喜欢她的话，那我就下手了？”


    傅行司沉下脸，“不行！”


    沈妄川顿时哭丧了脸，“老大你过分了啊，你自己不喜欢还不许我追啊。”


    傅行司警告，“不许霍霍她。”


    沈妄川委屈，“老大，我那怎么能叫霍霍呢，我是正常追求人家，正常谈恋爱，别说的我好像花花公子一样。”


    傅行司掀起眼皮，淡淡反问，“难道你不是？”


    沈妄川噎住。


    在傅行司如有实质的眼神下，他略有些心虚，“我就是谈恋爱的次数比普通人多了一丢丢，每段恋情比普通人短了一点点，也不算花花公子……吧？”


    说到最后，他自己都虚了。


    傅行司，“呵！”


    “……”


    沈妄川干笑一声，“感情这种事你情我愿的，我又没强迫过谁……老大，你可从来没管过我跟谁恋爱，干嘛就不许我追慕小姐啊？啊，我想起来了，你昨天还问我认不认识慕晚晚，你说的就是慕小姐吧，你是不是早就认识她？”


    傅行司没说话。


    沈妄川愕然，“你真认识她啊？不应该啊，你车祸前，我们俩几乎形影不离，我怎么不知道你身边出现过这么个大美女，慕晚晚那颜值，我要见过，绝对不可能不记得的。”


    “不是认识。”


    “呃？”


    傅行司看了眼聚光灯下的慕晚晚，眉心拢起，“她身上的味道很熟悉。”


    “味道？”


    沈妄川眨眨眼，“你说她身上的草药味啊。”


    “你也闻到了？”


    “那当然，我鼻子最灵了。一开始我还以为是香水味，后来闻着闻着才发现是一股草木香，别说，还挺好闻的。”


    沈妄川端了杯果汁，正要往嘴里送，突然想起什么，猛地把杯子放下，“老大，你今天出门不是为了缓解头疼吗？你这会儿的脸色好像比刚来的时候好看多了。”


    沈妄川也不傻，立马猜出了原因，“你的方法，跟慕小姐有关？”


    傅行司颔首。


    “慕小姐身上的药香能缓解头疼？”


    “嗯。”


    终于找到治老大头疼的办法，沈妄川又惊又喜，他哪还坐得住，“那赶紧把人叫来啊，只要让慕晚晚时时刻刻待在你身边，你不就不疼了吗。”


    他太激动，声音略大，睡着的小丫头被吵到，迷茫地睁开眼睛，“爸爸……”


    “爸爸在。”


    傅行司帮她盖好衣服，轻轻拍拍她的腿，“睡吧。”


    小丫头拉住他的手，迷迷瞪瞪地翻了个身，继续睡了。


    沈妄川捂住嘴。


    确定小丫头睡着了之后，他压低声音继续开口，“老大，你觉得我的提议不行？”


    “不行。”


    “为什么？”


    没有了那草木香，傅行司脑袋又开始隐隐作痛，他揉揉太阳穴，“人家一个小姑娘，凭什么一天二十四小时跟着我？像什么话！”


    “……”


    也是哦。


    人家是个人，又不是个物件，说揣身上就揣身上带着了。


    像是一盆冷水浇下来，沈妄川的情绪瞬间降温。


    他一阵抓耳挠腮。


    之前没找到治疗的方法就算了，现在明明有帮老大缓解头痛的办法却不能用，这感觉就像一个人在沙漠找水，奔波暴晒了三天三夜，马上就要渴死累死的时候看到了一片绿洲，他振奋精神跑过去却发现水有毒不能喝。


    这不是要命吗！


    “老大，你的情况已经不能拖了，我觉得你完全可以考虑星宝的建议，直接把慕小姐娶回家。这样你的病情能缓解，星宝也喜欢她，一举两得，多好。”


    沈妄川越想越觉得这个办法可行，“慕晚晚长得漂亮，万一你相处下来会心动呢，现在不是很流行先婚后爱吗，相处下来实在不喜欢也没关系，结婚又不是锁死了，等你病好之后可以再离嘛，到时候给她一笔赔偿不就行了。”


    傅行司想都不想，“不行！”


    “……”


    他拒绝得太干脆利落。


    沈妄川小心地看他一眼，欲言又止片刻后，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老大，你……是不是还是忘不了……”


    “阿川！”


    沈妄川叹口气，“行行行，我不提这个！不娶就不娶吧，也不是非娶不可，实在不行，你可以高薪聘用慕小姐啊，这样虽然没办法一天二十四小时跟着你，但起码能有几个小时的相处时间，能缓解几个小时是几个小时嘛。”


    这个方法他想过。


    但行不通。


    傅行司击碎他的美好幻想，“人家学表演的。”


    言下之意，他身边没有适合慕晚晚的工作。


    沈妄川皱眉想了想，目光落在星宝身上的时候，他猛地一拍大腿，有了主意，“你可以高薪聘请她给星宝当钢琴老师啊，她教星宝弹琴的时候，你就找个沙发在旁边待着不就行了。”


    “……”


    这的确是目前最行得通的方法。


    但……


    “再等等。”


    “等什么？”


    傅行司看了眼弹奏中的慕晚晚，“等我考察完她的人品。”


    沈妄川点头表示理解。


    傅家这种顶级豪门，家里任何一个佣人都是要做背景调查的，他想了想，“要不要顺带查一下她的家庭情况？”


    “好！”


    沈妄川拍着胸口，“这事儿交给我了！”


    十二点。


    慕晚晚准时下班。


    等她换好衣服走出餐厅，傅行司那辆黑色宾利，已经稳稳停在她面前。


    车窗降下。


    傅行司抱着熟睡的星宝坐在后面。


    “上车！”


    “我……”


    知道她后面的话是拒绝，傅行司直接打断她，“有话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