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13章
作品:《痴吻月亮》 叶听白和江枫眠聊着他们婚礼的事情,钟声偶尔插两句话,并不多言,只帮着给江枫眠夹菜,偶尔被问到时,也不是一味敷衍,反而是深思后再回答。
虽然答案总是顺着江枫眠。
季瞻察觉到这一点,抬眸看见被赞同后笑得很开心的江枫眠,扫了眼钟声,若有所思。
他基本不参与两个女生的聊天,偶尔出声也是应付钟声,两人之间说得不多,大多都涉及生意。
两人都是家里唯一的继承人,又早早接触公司,平时商业往来也不少。
钟声忽然压低了声音:“可以啊你,出个差虚晃一枪把几个股东都给弄下台了?”
他挑眉,没想着避开叶听白,因此也没刻意压低声音,“时机到了而已。”
“请君入瓮?”钟声漫不经心地扬着眉,“刚回国就这么干,万一出了意外,你可是得被踢回美国。”
季瞻轻嗤:“处处受人挟制,这口气你咽得下?”
“不过以后做事方便,老头想给我使绊子,也只能安排其他人。”
他从没提过回国的原因,所有人只以为是回国历练,毕竟江盛集团现在大部分业务都在海外。
他从来不提,钟声也只听到点他和家里人斗法的事情,知道这是他死穴,也从不多提。
瞄了眼叶听白,钟声看看季瞻,心想要是两人结婚的事被季家那位知道,只怕是片刻不停就得赶回国。
到底是最重规矩的季家。
江枫眠听他们提起董家,顺带着也想到上回叶听白被黑的事。
季瞻顶着江盛集团官方微博的名头在微信说的那句“永不合作”不是开玩笑的,最近一段时间董家自顾不暇,江盛不仅接连停掉好几个合作项目,公司内部其他股东也颇有微词,股票一再跳水。
她对季瞻一贯的不满意,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发小,但她看季瞻总有股看女婿的感觉。
以前叶听白身边不乏能将她宠上天的,她偏偏只看得见对她爱答不理的季瞻。
这渣男跑了就算了,忽然回来后还敢厚着脸皮和叶听白结婚。
虽然这事儿是叶听白提的,但以季瞻的心机,定然是有预谋的。
不过这回董家的事儿他确实果断。
江枫眠挑眉戏谑道:“董家一出事,季总就在暗中大量收购了他们的股票,想来也是预料之中?”
季瞻:“能被你们知道,也不算暗中了。”
江枫眠一噎,叹道:“苦了我们小白,有些人名利双收,她还得背着这么个黑锅。”
叶听白瞪了她一眼,见她耸耸肩毫不畏惧的模样,也是无奈。
江枫眠也不是瞎说,如果不是知道这件事真是董家策划,她恐怕要阴谋论了。季瞻一石好几鸟,既收拾了股东,还能趁机在董家安插自己的人,顺带在网络上立了个痴情人设。
不过她这人就是护短,见不得叶听白受一点委屈。
事情也是因为季瞻才起,他被说两句怎么了?
空气一滞,钟声清了清嗓子,放在桌子下的手悄悄伸过去挠了挠她的手掌心。
叶听白也尴尬得不行,瞥见季瞻脸黑黑的,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但她和江枫眠关系非凡,这一番话也确实是替她说,她当然是站在好朋友这边的!
一时间包厢的气氛好像成了他们三个对付季瞻一个似的。
钟声也知道这种时候让季瞻说点什么太为难他了,虽然他站在自己老婆这边,但发小也得护着。
更何况这几年季瞻是怎么过来的,没人比他更清楚。
“咳。”钟声清了清嗓子,“江盛法务团队不是告了挺多吗,上回要真要你一个个处理,网上的流言一时半会儿哪儿会消失。”
江枫眠闻言瞪了他一眼,嘟囔了句:“你又不是女孩子,这种事情沾上一点一辈子都很难甩掉得诶。”
叶听白见她态度软化,立马夹了个螃蟹放到她碗里,“你吃这个。”
转头又给边上长久沉默着的季瞻夹了个乳鸽,“吃。”
“晚上回家没人做饭,你多吃点到时候别喊饿。”
她纯属没话找话,想着赶紧转移话题。
江枫眠:“好久没去你家玩过了,改天去你家找你玩。”
叶听白点点头,又问:“你们回江城待多久?要是久的话到时候跟我去店里玩。”
“好啊,你是不是要准备参加插花比赛了,到时候店里没问题吗?”
她歪着头思忖片刻,“我大概有个初步构想,可能会转变一下店铺定位。”
看江枫眠挺感兴趣,她便继续说:“之前接的公司活动这种就不打算接了,那个虽然来钱快,但是太累了。”
季瞻侧耳认真听着。
“店继续开着,我除了插花课外,只做少量预约的订单。”
“其他时间就做点我自己的事情吧。”
她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对江枫眠使了个眼色,对方立马意会。
这意思是除了准备花艺比赛外,还要抽时间搞一下她的音乐事业。
江枫眠嬉笑道:“可以啊叶姐,财富自由了就是不一样。”
叶听白淡声道:“比不上你哈,少奶奶。”
两人互呛打嘴仗也是不遑多让,吃完饭谁也没客气地把账单挂在了季瞻名下。
江枫眠和钟声在梅园还有事儿要处理,叶听白和季瞻二人打发了服务生,慢悠悠往外走。
夜晚的梅园清幽静谧,月色两人一路无话,直到绕过走廊,叶听白远远看见了一间包厢,门前挂着木牌,上面写的是“好事近”。
她神情略一恍惚,收回视线垂眸按着原路线继续往外走。
肩宽腿长的男人今天没穿西装,一身黑的简约穿搭看着就是个冷酷帅气的男大学生。她走得不快,才发现他也一直配合她的步伐,与她并肩。
“刚才来的时候,一路上想什么呢?”季瞻声音虽然低沉,但秋夜傍晚,透着股沉静的温柔。
她抿着唇撒了个谎,“没,就想到第一次吵架。”
过了会儿又改口,“哦不,我单方面生气应该不算吵架。”
试问谁能成功地和一个闷葫芦吵架呢?
没想到她居然在想这些,季瞻偏过头神情微讶,呆了半晌无奈失笑。
“抱歉。”
叶听白惊诧道:“道什么歉?”
脚步迟缓,他目光虚虚地落在前方,闷闷地开口,“有些事情”
“没事,以后慢慢说给你听。”
他说话含糊,她不想探究,就当没听见。
只是刚才随口一提,脑海里倒真回想起第一次跟他生气时的情形。
她苦追了他三个月,17岁的生日宴还特地偷溜到他们学校,将请柬送到他面前。
他不仅没来,连请柬都没拆开看。
叶听白那时候快委屈死了,她不是会强迫别人,一厢情愿的傻子,如果不是察觉出他好像有那么一点意思,她也不会越来越上头。
生日宴他没来,她气得散场后坐在宴会厅里不肯走,抱着精心挑选的礼服裙埋头哭,边哭边决定以后再也不要喜欢他了。
反正她也从来不缺对她好的人。
叶听白说到做到,连着好几天没去台球室找他,也不再溜进他们学校。
但平日里耷拉着脸,任谁都看得出来心情差。
段岸和游缙高兴她终于想开了脱离苦海,每天叫了一群朋友陪她出去玩,法儿地给她介绍帅哥,连着好几天晚上都在梅园吃饭。
她实在受不了,借口出来透气,正想着静一静,桌上别人带来的号称是“附中校草”的男生主动靠了过来。
她吓了一跳,见他只是要加好友,也没多想就通过了。
一抬头,不远处站着一个几乎要融进夜色里的男人,面无表情地和她视线撞上。
叶听白冷不丁地被吓得浑身一抖,定神一看,居然是季瞻。
她装作淡然无所谓的样子,偏过头不去看他,有一句没一句地应着“校草”。
控制不住自己下意识的行为,她暗想,过会儿她一定当面和校草道歉。
虽然知道拿别人试探他的反应很卑劣,但她真的很在意她的反应。
僵硬地维持着姿势,她不敢乱动,也不想一偏头就看到他已经走掉的场景。
等她差点应付不了校草的时候,对面人面色逐渐疑惑。
没一会儿,一个不容忽视的黑色身影走到她身边。
叶听白不用转头都知道,是她赌赢了。
她暗自欢喜,使劲控制着忍不住上翘的唇,佯装淡定地回头,“有事吗?”
他泛着寒光的眼眸在她回过头时如有实质,尖锐的眼神逼视着面色逐渐难看的陌生人。
手腕被他猛地抓住,叶听白惊呼,被他七拐八拐地拖到一个没人的包间内。
门在她身后重重合上。
她有些害怕地踮着脚往后挪,后背靠在门板上,避无可避。
背对着她的身影轻哂,语气淡淡的,透着寒意,“现在知道害怕了?”
黄色灯光照耀着的室内,叶听白不知为何打了个冷颤。
她不服输的犟道:“我怕什么?倒是你,有话不能当着别人面说?”
他垂在身边的手蓦地握紧成拳,似在极力压抑脾气,一身戾气连叶听白都惊了。
生怕他拳头下一秒就朝自己来。
轻咬着下唇一步步向他走去,她捏了捏他的衣角,闷闷道:“我不是说过,我走99步也行的,只要你愿意走一步。”
轻飘飘的声音分外坚定。
“你愿意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