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好几天，月婉如都带着她的几个跟班在舞房一起上课。


    说是上课，但其实这几人跟在后面都没怎么好好练过，每当老师背过身去给大家演示动作，她们几个人就在后面低声嘲笑老师胖得像企鹅，腰都没了，还来教舞蹈。


    但其实教学的那位老师并算不上胖，只是相比较专业舞蹈演员要达到的单薄身材的要求，脂肪更厚了些，那也是因为这位老师刚生完孩子没多久正在哺乳期，为了宝宝有吃的，所以并没有在饮食上多管控自己。


    老师的基本功很好，教学经验很丰富，而且多年前已经放弃了舞台，专心做舞蹈教学，就算身材不符合专业舞蹈演员的要求，也无可厚非。


    而且老师生了孩子不久，为了生计没有多休息就继续工作了。


    在景小锦眼里，这样的一位老师明明是一个优秀且坚毅的女性。


    景小锦不明白后面的月婉如那几个人是怎么对这样一个优秀的女性说出那样嘲讽的难听的话的。


    练舞中途，景小锦回头看了好几眼月婉如那拨人。


    月婉如对自己的那几个跟班撅着肚子夸张的做着企鹅摇摇晃晃走路的动作，脸上满是丑恶的笑容，“肚子都要掉在地上了吧，笑死，是不是还有一个孩子没生出来。”


    舞蹈老师转过身来，月婉如那几人立即摆好动作，偷笑着看着老师。


    老师的脸上没什么表情，看着其他同学认真地说着动作要领。


    月婉如虽然声音压低了说的，但在安静的舞房内，还是有些突兀，不知道老师听到了没有。


    中途休息，景小锦和刘心莲背靠背坐在一起。


    月婉如的那几个跟班来到了两人面前，有人伸脚踢了踢刘心莲的脚，“哎。”


    刘心莲累得不行，闭眼在休息，听到声音睁开眼看向那人，“干什么。”


    “你跳得这么烂，怎么考上舞蹈学院的？走的什么特殊渠道？”


    这话落地，同行的那行人都发出不怀好意的哄笑。


    一般这种笑声都是在专指男女那些事。


    一个女的，在被认定为德不配位的时候，所有人都会觉得她是用身体换来的资源。


    女性往往是最清楚怎么侮辱女性的。


    刘心莲再怎么神经粗大，听到这样的话和这样的笑声，也都大概明白了些什么，立即站了起来，“你那张烂嘴在说什么，我只是很久没练了，所以基本功有点退步了而已！”


    景小锦这次没拦刘心莲。


    那人见刘心莲站了起来，回头看了几眼同行的人，笑容更甚:“这么激动干什么，我们就开玩笑的，你这么大反应，怎么，难道还真被说中了？”


    说完，又是一阵恶心的哄笑。


    景小锦站了起来，走到总是发出哄笑的那几人面前:“就你们会笑，说个话还要找群捧哏的，一说一笑，一逗一捧，在这给大家说相声呢。”


    刘心莲紧跟着道:“说中什么说中，你们都没说中，就会在这恶心人，那张嘴说不出一句好听的话就缝起来，免得净喷大粪！”


    一直坐在不远处看戏的月婉如这会儿终于站了起来朝这边走过来。


    “怎么了，怎么吵起来？”月婉如佯装不明白情况过来询问。


    景小锦没理会她的询问，拉着刘心莲回去继续坐着休息。


    月婉如看着景小锦的背影。


    “景小锦。”月婉如开口。


    景小锦和刘心莲靠着墙坐下，淡淡的朝她看了一眼。


    月婉如脸上挂着笑:“下午练完舞一起聚个餐，本来就是……”


    “没空。”景小进语气淡淡的直接一口回绝，都没让月婉如把话说完。


    月婉如打量了几眼景小锦。


    景小锦迎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我说了没空，你可以走了。”


    语气不卑不亢。


    月婉如转身离开，嘴里低骂了一句婊子。


    下午练习结束，大家都在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景小锦在收拾东西的时候，看到玻璃门外，月婉如带着那几个跟班在门口抽烟。


    月婉如手指夹着烟，猛吸一口，然后吐出浓雾，走下台阶，朝拦下的计程车走过去，带着几个人坐进了车里离开了。


    景小锦关上自己的储物柜，看着自己的柜子若有所思。


    跟刘心莲告别后，景小锦坐上了司程来接她的车回了家。


    这段时间，司程来接她都是把车停在一个街区外，等着景小锦练舞结束后步行过去。


    车上，司程问景小锦要不要先去吃个饭。


    景小锦疑惑现在还这么早吃什么饭。


    司程只是说了句回去可能没饭吃，但或许是也觉得太早了，也没强行逼景小锦去吃饭。


    回到家后，景小锦才明白司程说的回来了可能没饭吃的意思。


    兰姨有事回家了。


    家里这几天没人做饭。


    景小锦下楼看着坐在客厅的秦聿:“真回去了？”


    这会儿天已经黑了，已经到吃饭的时间了。


    秦聿:“明天会有一个新的做饭阿姨上门替代几天，明天就有人做饭了。”


    景小锦:“那今晚怎么办？”


    秦聿拿过手机，滑开屏幕:“你想吃什么，我来点。”


    景小锦看了眼厨房的方向:“你会做饭不？”


    “……”


    秦聿看向景小锦。


    两人隔着一段距离对望着，双方眼里都是茫然。


    景小锦是对没得到回答的茫然，秦聿是对这个问题的茫然。


    “所以……”景小锦尝试性开口，“我能不能尝尝你做的饭？”


    ……


    秦聿嘴里咬着烟，看着厨房里的锅碗瓢盆，愁得好半天都没动。


    厨房门是关着的，景小锦趴在厨房门上，眼巴巴的看着里面。


    秦聿不让她进去，说怕厨房烧起来了伤着她。


    景小锦轻轻叩击厨房门。


    秦聿回头看向她。


    景小锦着急的用嘴型说着:“让我进去帮你，我能给你打下手，烧不起来的。”


    秦聿走过去，拉开厨房门。


    景小锦站在门口，秦聿突然过来开门，她一时有点慌，想了好一会儿，慢慢举起手，一脸认真道:“我会开天然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