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盛凯并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有这样怪意乱神的事情，知意，对不起，我没想到把你伤得这么深。”


    陶桃没打断他的话，只是挑了挑半边的眉毛，盛凯看到这个温知意从来不会做出来的表情，原本坚定的心突然产生了不确定，变得迟疑了起来。


    陶桃看到他的声音逐渐变得小声，怕他还不信，继续加料：“她早就在你给她提离婚的时候死了，可惜了她，明明为你掏心掏肺，最后居然什么也没得到，你知道吗，我说被她求着过来的，她不愿意再活着，不愿意再见你了。”


    “盛凯，爱你的温知意早就被你亲手害死了。”


    盛凯终于不再纠缠，踉跄着走远了，陶桃看着他一瞬间似乎苍老了许多，却对他丝毫也同情不起来，只觉得以后会少很多他的骚扰，实在是让人心旷神怡。


    白修远轻轻靠在陶桃身上，问她：“你是谁？”


    陶桃只觉得身子一重，却并不难受，白修远就算这时候，也还是在收着力道，不想让她因为自己而不舒服。


    白修远的贴心让陶桃心里愈发难堪，她今天选择将这件事说出来，一方面是不想被盛凯纠缠，另外一方面是告知白修远真相。


    就算他有可能再也不会像以前一样对待她，她也不愿意当作温知意的替身，需要借着温知意的身份才能和他在一起。


    白修远感受着身边人身体的僵硬，意味不明地轻声笑了出来：“我还以为你会一直瞒着不说。”


    陶桃哑然，忍不住侧过头去看白修远的脸，想知道他脸上是不是有什么伪装的痕迹，但他没有，他对她的态度一如既往。


    很难得看到她这样迷迷糊糊的样子，就像是浑身竖起来尖刺的刺猬终于感受到自己的善意，将自己柔软的肚皮露出来，白修远只觉得她可爱。


    “你是谁？或者你叫什么名字，我想问很久了。”


    “我……”本来平时很有意识，知道自己叫什么的陶桃却忽然想不起来自己的名字，任凭她如何绞尽脑汁也毫无作用。


    白修远看出得出来，安慰道：“没关系，如今我们已经是白修远和温知意了。”


    “？”白修远也学着陶桃挑了一下眉毛：“对，我和你一样，今天终于确定了。”


    婚纱店外，陶桃刚挂断电话，就看见闺蜜柳舒扭捏着，语气颇有些起哄：“是谁说这辈子不可能嫁给白修远的，还怪我多事撮和，也不知道现在谁要和人家结婚了。”


    陶桃笑着搂住柳舒的肩膀：“是是是，多亏我们舒舒助攻，不然我就只能单身至死了。”


    “可不嘛，终于不用再听到盛凯，”柳舒顺嘴一提，又感觉不妥，惩罚似的拍了一下自己的嘴，”瞧我，你之前不是想喝那家奶茶嘛，刚好就在附近，反正你等白修远也是等，等我也是等，我就先过去替你买一杯。”


    陶桃点点头，看着柳舒穿过街去到对面，拿出手机给白修远发了条消息，催促他尽快过来，白修远在手机那边秒回，陶桃得到了准确的答复，才一抬头，就看见一辆车直直朝着她冲过来。


    人在极度恐慌之前会吓得根本不敢动，陶桃想躲开，却死活也动不了。


    这让她看清了车里的赵怡，脸颊消瘦，神色癫狂，早就没有了以前清纯白月光的影子。


    旁边却突然有个推力，陶桃被这么一推，整个人狠狠摔在路边，刚好错开赵怡冲撞的车，而原来她站的地方发出砰地一声响。


    身体被剧烈的摩擦擦伤，受伤的火辣辣地疼，陶桃忍着生理性泪水抬头看过去。


    有人将自己推开，反而被赵怡撞上，她恨极了自己，根本没留余地，推开自己的人不仅被撞，连身体都被车拖了一段距离


    已经有好心人在叫救护车了，鲜红的血流了一地，陶桃下意识以为是白修远，不顾疼痛跑过去，却看到完全意料之外的脸。


    “盛凯？”


    盛凯看到陶桃愕然的脸，气息微弱：“我舍不得，我舍不得知意。”


    发展太过于离奇，陶桃没有想到盛凯就算知道了自己不是温知意，居然还愿意过来救她。


    “白修远想搞垮我的公司，就搞垮吧，我已经没什么好留恋的了。”


    盛凯睁大眼睛，似乎想把她的样子牢牢记在脑海。


    “我后悔了，我没骗知意，我想，我想去找她赎罪。”


    盛凯睁着眼睛，嘴里的鲜血不断涌出来，“我终于，终于能有机会再见到她了。”


    陶桃正要开口，整个世界却像镜子破碎一般一寸寸龟裂，久违的系统电子音响起来：【检测到男主回心转意程度百分之一百，任务完成，即将自动脱离世界跳转，倒计时五秒钟，5，4，3，2，1——】


    陶桃没想到最后的任务完成地这么仓促，她完全没有准备，就这样猝不及防就离开了。


    世界自从开始破碎之前就已经停止了一切活动，打电话报警的，拍视频广而告之的，统统都停住了动作。


    马路对面的闺蜜柳舒才刚刚点完奶茶，转过身想要和她招手，却再也没有下一步动作。


    至今因为临时有事而来的更迟的白修远再也没办法加入着已经完成的画面，离了身体的陶桃不再感觉到疼痛。


    但她仍旧觉得很难过，她还没有，看到白修远的最后一眼。


    她甚至再也没有机会再次看到白修远了。


    ……


    沉睡的男人睁开眼，只觉得接收了太多记忆与经历的脑子颇为沉重，修整了半天才调整过来。


    他甩了甩头：“她怎么样？”


    “还不够，两个世界的经历并不足以支撑，可能还需要更多。”


    “那就加。”男人揉了揉眉心，“等等，她有说过什么吗？”


    来人将一系列数据传了过来，男人并不含糊，一字一句看完，眉毛越来越皱，最后终于指着一个地方问，“世界究竟是怎么选的？”


    来人默不作声，男人再揉了揉眉心，“去换，这两个世界都差的要死，别再选了。”


    男人又重新躺了回去，只希望这一次的世界会更好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