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刚刚想杀你。”


    少年语气很轻，眼睛危险眯起望向倒在地上被绑起来了的明璇。


    云浅点头，“很明显，就差把我头掰下来给她的娃娃当头了。”


    少年露出一个顽劣的笑，轻轻歪头，“那就把她杀掉。”


    云浅又是点头，点完头发现不对劲，她摁下少年想要做些什么的手。


    “不能杀。”


    “为什么？”少年不解。


    “因为我还要把她带回去，要不然没法交待。”


    “尸体带回去不也是一样的吗？”


    “………”


    云浅找不出什么话来反驳。


    “总之就是不能杀，你听到没？”云浅理不直气也壮。


    少年听罢，妥协地放下手，语气惋惜：“那就听你的吧。”


    云浅眼神复杂，你到底在惋惜什么啊喂！


    ———


    夏茉开了一道门直接通往小组事先定好的集合地点，她们到的时候其他人还没有来，只有三个人和一个被捆住的明璇。


    少年支起一边的翅膀挡在云浅的头顶，替她挡着太阳。


    云浅看了看头顶的蝠翼，又看了一眼因为皮肤苍白所以在太阳底下快要发光的少年，心安理得地站在翅膀打下的阴影下。


    一旁的夏茉只好尽量往屋檐下躲，而可怜的明璇被绑着不太好移动，只能站在太阳底下。


    人世间的悲欢离合并不相同。


    好在其他人没过多久就赶了过来。


    许衍手中拿着一把伞，看见夏茉就直冲她而去，将伞举在夏茉头顶。


    “等很久了？”许衍问。


    夏茉笑着摇了摇头。


    “我们负责的区域没什么情况，你们呢？”


    夏茉指了指另一头的明璇，“有一点麻烦，但是已经解决了。”


    许衍目露紧张，没有看那边的明璇，而是上下打量了一下夏茉，“没受伤吧？”


    元谦帮夏茉取下头顶的落叶，笑得温柔，“有被吓到吗？”


    蓝衡凑到夏茉身边，“现在有我们在，你不用担心啦。”


    叶尘目光扫过云浅，在她旁边的少年身上停留了一瞬。


    结果打量的视线被少年抓了个整着，少年漫不经心地露了一下虎牙尖。


    “你看不惯他们？”少年的声音被阳光晒地懒懒的。


    云浅被‘看不惯’这个匪气十足的词震得不轻，“没有，就是单纯的讨厌。”


    “讨厌？那我帮你杀了他们。”少年摩拳擦掌。


    “………”


    咱是五好市民，能别动不动就打打杀杀吗兄弟？


    云浅拍了拍头顶的蝠翼，发现手感不是一般的好，蝠翼上有一层短短的绒毛，摸起来很光滑。


    她摸得有点上瘾，一开始少年由着云浅摸，但是云浅的手逐渐往蝠翼和身体连接的那块地方摸去。


    一种奇异的感觉愈演愈烈，少年脸‘噌’的一下变红，迅速收回蝠翼，并且用蝠翼把整个人包成了一个蚕蛹。


    云浅：“？？？”


    她这是打开什么机关了？


    云浅伸出手指戳戳大蚕蛹，“你怎么了？我弄疼你了吗？”


    蚕蛹一阵诡异的拱动，几分钟后才磨磨蹭蹭将蝠翼打开一点缝隙，“不…不是疼。”


    “这感觉…好奇怪，我说不上来。”


    有点不适，但是……更多的是舒服。


    孩子脸都快红冒烟了，云浅略带歉意地说：“那我下次不乱摸了。”


    少年红着脸没有说什么，调整好之后才将自己从蚕蛹里放出来。


    可怜的明璇在旁边目睹了全程两人的互动。


    明璇：有些被闪到眼睛了。


    夏茉带着四个大男生走过来，对他们说：“这位就是出手救了我们的人。”


    少年兴致缺缺，“别误会，没想救你的。”


    他原本只是想救云浅的。


    夏茉抿唇，尴尬的气氛蔓延开来。


    云浅摸摸鼻子，“你们先把明璇带回去吧，我和他还有点事。”


    夏茉一行人带着明璇回了学院，准备将明璇交由学院处置。


    云浅看着他们离开后，转头对少年说道：“走吧？”


    少年扇动蝠翼，“去哪儿？”


    “去堕天使圣殿。”


    “……噢。”


    ………


    再次来到堕天使圣殿，云浅是被圣殿的主人亲自带回来的。


    “你怎么会知道我在哪儿？”云浅走到雕塑下面席地而坐。


    少年支支吾吾，半天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我上次看到的雕塑上的人是你吧？”云浅继续问。


    少年无辜望她。


    “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终于憋不住了，小声嘀咕：“你问题好多。”


    云浅：“………”


    “你什么都不告诉我，现在我问起来还嫌我问题多，你别太得寸进尺了，白黎？”


    名字从云浅嘴里说出来的那一刻，白黎就低下了头，“你怎么知道？”


    “我猜的。”


    “………”


    “没想到你承认了。”


    “………”


    神明第一次感受到了挫折的滋味。


    其实云浅不是没有过猜测，她想过眼前的少年是不是就是白黎，尽管两个人的性格完全不同。


    现在一试探反而让她的猜想得到了验证。


    “你有两种形态？”


    白黎身后的蝠翼小幅度扇动了两下，“可以这样说吧。”


    “光和暗两者相伴相生，虽然相斥，但在某一种程度上来说两者是和谐的，所以孕育了我，我可以两种形态随意变换，但是性格不太一样，我才不像那个老古板，心里只有和平，让我不开心的就要毁掉。”


    难怪动不动就喊杀。


    这有点像双重人格，云浅想。


    “历届天使和堕天使都是这样的吗？”云浅问。


    白黎歪头，“不是，是我比较特殊。”


    那确实还挺特殊的，一个人管两个地方。


    云浅问完这个问题就安静了下来，她看着眼前的少年。


    不禁感慨，两个人的性格差别属实有点大。


    白黎蹲下身逼近云浅，红宝石般的眼睛熠熠生辉，“你是更喜欢我，还是更喜欢那家伙？”


    语气很像在争夺宠爱的小孩。


    云浅好笑道：“你们不都是一个人吗？”


    “当然不是！我是我，他是他，你快说，你更喜欢谁？”白黎气急败坏。


    云浅挑眉，“你知道喜欢是什么吗？”


    这问题直接给白黎问倒了，眼里盛满了茫然。


    喜欢这个词还是神明从学生们来圣殿礼拜时听来的，他并不知道喜欢的实际意义。


    他只是觉得，喜欢这个词光是听起来就让他很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