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辰玥脑中全是裴熙宸惨死的画面，他那样一个尊贵的人，被她害的零落成泥。


    她哭的泣不成声，握紧裴熙宸的胳膊。“是我，是我下毒害你。你明明知道的，你该直接杀了我。”


    刚刚进来的司墨闻言顿住脚步，裴熙宸身上的毒......


    裴熙宸心疼的皱成一团，抱住林辰玥，“没有，你没有害我，没有对不起任何人。”


    叶寒舟拿出银针，朝裴熙宸使眼色，裴熙宸锢住林辰玥，叶寒舟迅速扎针。


    林辰玥再次睡去。


    司墨换个表情，走进来，“林辰玥怎么样？”


    叶寒舟：“神志不清，胡言乱语。”


    司墨眼底微暗：“假亦真时真亦假。”


    两人回过头看他，裴熙宸沉着声音说：“司墨。她病了。”


    叶寒舟声音也冷一度，“小师妹在宫中遭受这种折磨，司墨大人就不要说这种风凉话了。”


    司墨尴尬地摇摇扇子，或许是他多心了。


    林辰玥再次醒来时正是清晨，她揉揉眼睛，感觉头疼的很。


    叶寒舟进来，声音惊喜，“小师妹你醒了。”


    不知怎么地，林辰玥有种忽如隔世的错觉。


    暗室中种种浮上心头，林辰玥轻轻闭上眼睛，唤一声：“大师兄。”


    她声音悲痛，但眼神清明，叶寒舟松一口气。


    裴熙宸来的很快，进来后看见端坐着的林辰玥眼睛一缩，“玥玥。”


    林辰玥看见他，愧疚和爱意交织，眼圈一红，险些落泪。


    “你救我出来的，解毒成功了吗？”


    林辰玥感受到抱着自己的身体一僵，她心一沉，猛地从裴熙宸的怀里退出来，看向两人。


    “大师兄。”


    叶寒舟别过头。


    林辰玥低头暗恨，都是自己。


    “那他会怎么样？”


    叶寒舟摇摇头，“毒已排出绝大一部分，剩余之毒，迅速回归，直入心脉。”


    “心脉。”林辰玥轻喃。“可他不是好好的？”


    叶寒舟眉间微动，“没有靠此法成功解千丝结的先例，我也不清楚这种情况。”


    裴熙宸握住林辰玥的手，“别忧心，我这不是没事嘛。内力也恢复至九成。”


    林辰玥垂眸，这余毒情况不明，像一颗随时会炸裂的火药，她怎么能不担心。


    ——


    林辰玥醒来后在宸王府修养一日，后归家。


    林母在家日夜忧心，看见女儿安全归来后才放心。


    “那天晚上我在佛堂明明看见你。”


    林辰玥回想，昏昏沉沉中自己好像被挪动。


    “我昏迷后或许太后把我先带出来应付母亲。”


    林母气的牙痒痒，太后竟如此不顾林家。“你父亲早就上书。”自家女儿差点得癔症甚至没命，罪魁祸首竟然只不痛不痒关几天。


    皇室如此欺人，若不是林战拦着，她恨不得一枪挑翻他们。


    林辰玥对母亲笑笑，“没事，女儿心里自有成算，不会平白受人欺负的。”这一遭，上世太后的关爱之情尽散，她不会手软。


    “对了，大哥他们什么时候回来。”


    林母：“他们兄弟二人在外驻军，无战只能等逢年过节才有机会回京。”


    说起这个林母滔滔不绝，“我当时就说，让他们随你们父亲常驻京城，你父亲老固执偏偏不许。”


    林辰玥笑笑，若九万林家军和裴熙宸的玄甲军全在京城，不免多余，上面那位也不会安心。


    林母：“你大哥二哥都多大年纪了，同龄人孩子都满地跑了，他们连个心仪的姑娘都没有。”


    林辰玥劝道：“大哥二十一，二哥二十，不算大。”


    林母：“这还不大，十五岁便可成婚，他们都二十多了。你二哥整日和那个军师遛马逗鸟，两个大男人有什么好玩的，赶快成


    家才是正道。”


    林辰玥笑出声来，“人家白清安军师聪慧沉着，怎么就成您口中遛马逗鸟之人了。不过二哥好玩是真的。”


    提起军师，林辰玥想起暗室中大哥被偷袭那一幕，她冥冥之中有预感，朝大哥放暗箭之人很可能是他的幕僚兼军师，季延。


    她不是随意怀疑，她曾在三皇子府上见过季延。当时一心信任他，没有多想。


    此时想来，季延怕不是裴清寒在林家军中安插的人之一。


    开科取士在即，季延便是这一年的进士。


    林辰玥清楚地记得，这一年进士及第的人，散布于朝廷各个部门，裴清寒逼宫成功，这些人功不可没。


    怎会如此，全是裴清寒阵营的人。她不得不怀疑。


    林辰玥想到此处，心里一惊。今年的主考官正是礼部尚书王异，裴清寒的亲舅舅。


    匆匆拜别林母，林辰玥回到浅月院。从梦留在宸王府和大师兄学医，林辰玥只好带着春花，冬梅两人上街。


    这一时节，正是京城中最热闹的时候，五湖四海的举子们聚在京城，各个摩拳擦掌，只待会试。


    林辰玥来到客来香，坐在窗边，看街上行人来来往往。其中最多的便是身穿长袍，眼含期待与焦虑的举子。


    隔壁也是一群集会的举子，刚刚比拼完诗词歌赋。


    一声音说道，“各位，会试在即，我们可要去拜会一下朝中大人？”


    “礼部尚书王异大人早就放出话，今年不见各位举子。”


    那声音笑道：“王异大人是主考官，自当避嫌，我们再找旁人就是。这个关头，各位可不要舍不得银子。”


    里面的人都说，“不会，张兄若有门路，我们自然求之不得。”


    “我表姐的侄子的叔叔在三皇子府。”


    林辰玥转动茶杯，来她这客来香的都是不差钱的举子。


    可，季延出身贫寒，又怎么搭上裴清寒的？


    林辰玥临窗下观，看见一熟悉的背影走过。


    “季延。”


    季延身上的长袍洗的发白，手里提着药包，脚步匆匆。


    林辰玥从三楼一跃而下，下楼追人。人太多，一个转角处，林辰玥失去季延的踪影。


    她站在原地，眼眸转动。


    被发现了。


    ——


    林辰玥离开后，一人影从角落中走出，看一眼林辰玥离开的方向，皱眉。随后提着药急步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