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丫丫应邀来到芊芊工作室。


    小柏在公司门口热情迎接，令丫丫震惊的是，昨天还穿的丝袜的她今天换上了看起来很臃肿的裤子。


    “是柏奶奶强迫你穿的吗？”丫丫摘掉掩人耳目的口罩。


    小柏表情没有一点儿不满意,反而为这一身穿搭感到自豪：“你昨天引发了这种穿搭风格,不信看看街上，是不是都成老年风了？”


    丫丫按她说的观察一会儿,果然发现好几个年轻人学她裹成了球。


    “……大家怎么啥潮流都赶？”丫丫今天特地没穿那么厚,结果自己又成了格格不入的那一个。


    小柏笑了一会儿：“你太小看自己在网络上的影响力啦！”


    丫丫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微盟，猛然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的粉丝已经涨到了接近一千万。


    小柏把她带到楼上,看到鸭鸭的员工们都尖叫着找她要签名、要合照。


    丫丫最近练习了自己的签名,鸭鸭二字不再歪歪扭扭，反而透漏出一股圆蓬蓬的可爱感。


    她看着自己收下的成品特别满足：“幸好提前找少爷设计了签名！”


    系统戳破她：“你那是找他设计签名吗？我都不好意思戳穿你,你就是找他腻歪了一会儿！”


    要到签名的员工们都找出手机合影,没想到谁和鸭鸭一起出现在镜头里，谁就被比得脸又大又平凡。


    “呜呜呜鸭鸭本人脸好小！”


    “她的皮肤真的根本不需要美颜滤镜的！”


    “我鸭宝好漂酿！妈妈好喜欢！”


    丫丫被妈粉围住,显得不知所措。


    她看到与自己合照的员工好像对照片不满意，便主动提出：“咱们重新照一张吧，我拿着手机，你站在后面一些。”


    员工离镜头远一些之后,终于显得脸没有那么大了。


    她贴住丫丫：“鸭鸭又细心又宠粉！我何其有幸当了一枚鸭嘴粉丝！”


    刘芊芊领着谢斯一进来,就看见鸭嘴粉丝轮流抱鸭鸭的盛况。


    “行了！都回去工作，不要烦人家了！”刘芊芊把人群散开，把丫丫带到自己的办公室。


    谢斯经常来芊芊工作室，每次来都会有不少员工围上来跟他打招呼。


    今天没有一个人注意到他来了。


    第一次做背景板的谢斯灰溜溜跟在鸭鸭身后：“鸭鸭好受欢迎！”


    丫丫被突然出现的人吓了一跳：“啊！谢斯？早上好，你为什么在这里？”


    我的存在感就这么低吗！？


    谢斯心里咆哮,却乖乖解释，指着刘芊芊说：“我是她的儿子。”


    刘芊芊有了鸭鸭，对自己儿子没有丝毫眷恋，直接把他关在了办公室门外。


    “……”


    谢斯不敢闯进去，像痴汉一样扒在窗户上偷看里面。


    刘芊芊办公室里摆放着不少人体模特，她挑出其中一个穿纱质衣袍的男模特：“就是这身衣服，我想在这个位置请你绣上……”


    丫丫认真听着，把设计图上的图案记在心里：“好的。”


    工作室相关材料齐全，连线的颜色都被细细分成几百种。


    丫丫需要绣的面积不大，但是手下动作必须精细，整整花了一上午才完成。


    “好棒！这就是我心里想的画龙点睛之笔！”刘芊芊上下扫视整体，对鸭鸭的手艺赞不绝口。


    丫丫被夸得尾巴都要翘起来了，肚子突然发出一声“轰隆”，她又害臊得低下头。


    刘芊芊善意笑笑：“看我，一看到设计品就忘掉时间了，咱们快去吃饭吧！”


    她把模特放回原位：“最后就剩下订好的男模特来拍宣传照了。”


    被遗忘的谢斯边看着里面的鸭鸭，边背台词，站了一上午，腿都开始麻了。


    他没有注意到里面的情况，带着满腔情绪背台词：“你若不再存在于世间，我与整个世界为敌又有何妨！？”


    他做出一剑斩下的动作，饱满的感情加成让他仿佛置身于神魔世界，化身修罗。


    终于脱离自己想象出的世界，谢斯一睁眼，对上了丫丫大张的嘴和刘芊芊看傻蛋的眼神。


    “……不，我只是在背台词。”他努力维护自己的形象。


    “宿主，这就是中二少年！”系统要笑疯了。


    丫丫喃喃：“原来这就是中二啊……”


    刘芊芊拉住丫丫的手，不忍直视：“咱们快走吧，别看他。”


    谢斯欲哭无泪，厚着脸皮跟上两人，吃了一顿五味杂陈的饭。


    趁着丫丫去卫生间的时候，刘芊芊敲了敲桌子：“你是鸭鸭粉丝吗？我怎么感觉你喜欢她呢？”


    “妈，你咋看出来的！？”谢斯惊讶道。


    “你也知道我是你妈啊！”刘芊芊示意他把音量放低，“我一看你那表情就知道不对劲。”


    “我前几天和她录制完节目以后就每天想着她，但是又不敢约她……”


    “我怎么能生出来你这种怂包！？”刘芊芊掐着他的胳膊，“这么好的姑娘你动作不快能把握住吗？”


    谢斯忍着痛，不敢反抗：“我不确定她喜欢我还是喜欢江畔……”


    “江畔？华舞工作室那个？”刘芊芊放开他，脑子里直接把华舞和康可丹画上等号。


    “是。”


    “妈支持你，一定要抢过那个江畔！”


    刘芊芊上次没有把江畔这个人才拉近自己工作室，一直憋着一口气。


    现在要是鸭鸭也被对方抢走，称得上是意难平了。


    “儿子，我教你，找准两个人独处的时间，然后深情告白，直接就成功了！”


    谢斯满脸怀疑：“没有感情基础，那样做能行吗？”


    刘芊芊十分自信：“可以的，我当年直接挑了一个人群中最帅的，拉到角落表白，对方就那样变成你爸了！”


    谢斯第一次听说自己的父母爱情，不敢相信自己是一段如此草率的爱情结晶：“……看来我像爸，听你的话。”


    “一会儿我找准时机让你俩独处，你给我抓住机会，记住没？”


    “……我试试吧。”


    丫丫回来后，感觉气氛不太对，但是又找不出奇怪的地方。


    刘芊芊以服装还有一些需要改动的地方为由，把他俩带进电梯，按下楼层，然后突然跑出去：“不好意思，我忘了个东西，你们俩先上去吧！”


    “好，您慢点，别着急。”丫丫有些惊讶。


    谢斯比她更惊讶。


    这个机会怎么制造得如此突然呢？


    他根本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啊！


    电梯门缓缓合住，把两个人与世隔绝。


    电梯开始上升，超重的感觉袭来，谢斯看着跳动的楼层慌了手脚。


    虽然是绝佳的二人世界，但是电梯里只有这么点时间，来得及吗！？


    他余光看着丫丫，努力组织语言，双唇开开闭闭：“鸭鸭，我……”


    他的声音太小，丫丫耳边像是有只苍蝇在嗡嗡嗡，她疑惑地看向谢斯：“你说什么了吗？”


    “鸭鸭！”


    谢斯鼓起勇气，想要大声说出自己的心里话。


    “叮！”电梯门没有给他时间，残忍地打开了。


    谢斯像是一个充满气的气球被扎破一个洞，直接到处乱飞着泄气了。


    妈，这个时间太短了啊！


    “咦？”丫丫走出电梯，四处看看，“刚才咱们在的是这一层吗？”


    谢斯沉浸在自己的失败中，走出电梯才发现问题所在。


    他回头一看，果然，这一层不是芊芊工作室。


    刚才刘芊芊动作太快，他又心思杂乱，都没有发现她按下的是顶层的按钮。


    原来她制造的机会不是在电梯中的时间，而是直接把两个人放到人最少的顶楼！


    错怪你了，妈！


    谢斯重振旗鼓，拦住丫丫想要按电梯的动作：“在哪儿等也一样，咱们就在这里呆一会儿吧。”


    丫丫收回手，没有多想。


    这一层是落地窗，午后的阳光晒得人懒洋洋的。


    丫丫不管多少次看高处的风景，都会觉得现代的高楼不可思议：“好高啊！”


    丫丫的发丝折射着阳光，闪耀着金色光芒。


    但是这光芒再耀眼，都没有她的眼睛吸引人。那双眼单纯洁净，看着高处风光，闪烁着迷人的光彩。


    谢斯呆呆地看着她，忽然感觉有没有勇气都不重要了。


    只要看着让自己心动的人，那些话就会变得理所当然。


    “鸭鸭……”


    “嗯？”


    “我喜欢你。”


    空荡的楼层中回响着若有若无的回音，两个人谁都没有出声，享受着独属于他们的静谧。


    丫丫被这四个字砸懵了，在脑海中疯狂求救：“系统！他是那个意思吗？是我想的那样吗！？”


    系统看戏看得起劲：“不要怀疑自己，他确实说了喜欢你！”


    谢斯演过无数男主角，对着不同的脸说过无数句情话，却都没有今天这种手心冒冷汗的紧张感。


    他深呼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最开始在芭拉慈善晚会主动接近你，是因为我当时是你的粉丝，不自觉便被你吸引。”


    “后来录制《我来啦，农家》的那一天，我的视线就再也离不开你了。”


    “你的一举一动，你的每一个字，都成了我最珍贵的宝物，不停在我心里浮现出来。”


    “我还没有意识到这份心意的时候，江畔出现了。”


    “他总是那么轻易就能得到你的笑容，我心里发酸、发苦，这才惊觉我在吃醋、在嫉妒，在渴望你看向我！”


    “鸭鸭……我喜欢你，可以跟我在一起吗？”


    华舞工作室。


    康可丹有丫丫的尺寸，她挑选出几套冬款新品设计，送到江畔办公室：“江设，把这几件给鸭鸭送过去吧。”


    “……好。”


    “你怎么了？”康可丹疑惑道。


    江畔看向窗外：“心里突然有些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