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关公袍下过。
作品:《暴娇娘子俏郎君【种田】》 今日的长宁县衙比往日热闹了些,每个人都在为即将到来的落成礼做准备。
苏巧儿在屋中苦恼地看着摆放在床上的衣裙,半晌她拿起一件黛青暗花蝶纹云锦长裙在身上比了比。
又看向一旁坐着的林玉生问道:“夫君觉得,这件较之刚才那件,哪件好?”
林玉生站起身,接过衣裙,仔细观察一番,沉思片刻回答道:“就这件吧,玉生觉得这颜色很衬娘子。”
“真的?”苏巧儿怀疑地看向他。
“玉生绝无假话,这世上,除娘子外,再找不到与它更合适的人。”林玉生一脸真诚地点头。
在历经了将近一个时辰的折磨之后,林玉生总结出了一个道理,就是女子在择衣时,不要提出看法,只要真心地夸赞就好。
“好吧,那就这件。”苏巧儿边说又要拿起床上另外一件淡粉色的衣裙,“其实这件也不错······”
看着她又陷入纠结,林玉生有些无奈地坐回椅子上。
“这关公就该我来扮!”
“凭甚?就你这贼眉鼠眼的模样还妄想做关公?”
突然,外面传来的争吵声吸引了二人的注意,两人对视一眼,一同去往屋外。
苏巧儿刚走到院中,发现长胡子男人并不在,一个男人看到他们出来,急忙迎了上来。
她看了眼人群中争得面红耳赤的两人,疑惑地问道:“他们因何事争吵?姜师傅呢?”
那男人有些无奈地说道:“我们安宁一直有个习俗,就是建筑落成礼上,来见礼的人都要受关公衣袍福泽,取一个关公袍下过,关关难过关关过的好兆头。”
“所以他们是在抢着扮关公?”
苏巧儿疑问地看着他,一旁地林玉生摇了摇头,轻叹道:“这本是件好事,怎么还争了起来。”
“年年都争?”苏巧儿继续问道。
那男人连忙摆手道:“这倒也不是,一般关公都由长者来扮,师傅在我们之中年纪最长,可他今早有急事去了安远。
余下人中,他们二人年纪相仿,本就有些不和。以前全靠师傅调和,这下好了,是谁也不让谁了。”
眼看着两个人就要动起手来,她急忙喊道:“二位师傅,你们别争了。可否听小女子一言?”
那两人听到苏巧儿的话,齐齐望向她:“愿听姑娘一言。”说完又再次回头,毫不想让地互瞪。
“其实,这扮关公就是图个好彩头,无钱无财。二位师傅这样你不让我,我不让你的,岂不是伤了和气。
日后还要一同共事与其吵得不可开交,不如谁先退一步?”
“要退也是他退,反正我不扮,也轮不到他!”两人再次异口同声道,又互相对视一眼,同时不屑地哼了一声。
“不如我来扮,诸位以为如何?”
眼看局面再次僵持住,苏烬缓缓从人群中走出来,面带笑意地说道。
“之前曾与那姜师傅闲谈,得知我虚长他几岁,不知外人可否来扮这关公?”
堤坝边,随着阵阵鞭炮声,众人都沉浸在锣鼓喧天的热烈气氛中,许多村民也来了。
苏烬身着深绿长袍,身披战甲,手持青龙偃月刀,一副红脸关公相,气势雄伟地站在河边。
众人一时被他的气势震住,不敢上前,林玉生将苏巧儿往前推了推。苏烬的眼神在看到她的那刻,变得柔和。
苏巧儿跪在地上,苏烬踢起长袍,用手提住,在她头上轻抚过三遍,随即大喝道:
“嗬!祛病远灾,千载为常!”
许是有了苏巧儿开先,众人也纷纷跪了下来,苏烬提着长袍,一个个走过。
关公袍下过,关关难过,关关过。
人们虔诚地祈首,希望自己今年能有个好运气。
今日有些热,待到每个人都过完,苏烬已经大汗淋漓,汗水浸湿他的衣袍。
看着他鬓间白发,苏巧儿心疼地递上水,有些不悦道:“真不是什么好差事,其实感觉用处并不大,不知在争抢些什么。”
苏烬却摇摇头,认真道:“以前爹也不信这些,毕竟走镖人唯一能靠得就是自己。
可是,爹又想啊,如果这些能给爹的宝贝巧儿带来些好运气,爹就愿意相信。”
“爹······”苏巧儿语带哭腔,眼眶有些红,眼泪摇摇欲坠。
苏烬宠溺地点了点她的鼻子,抬起衣袖将她的眼泪擦去,笑着说道:
“莫哭,关公袍擦眼泪,以后遇到任何难关都不会让你掉眼泪。
这是属于爹的巧儿的一点特权。”
林玉生并未打扰父女二人的温馨,他找到早上的男人,有些担心地开口:“姜师傅有说他要去安远办什么事吗?”
男人摇摇头:“没说,就是昨儿收到封信,然后早上急匆匆地走了。要不是我们兄弟怕山上豺狼拦着,他深夜就要离开呢。”
又看到林玉生面色凝重,以为他担心长宁建设,便安慰道:
“林县官别担心,目前这堤坝已经建好,河道也已拓深,之后就是按您的要求建造一座新桥梁。这些师父走之前都交代过我们的,您尽管放心。”
林玉生摇摇头,叹了一口气开口道:“本官并不担心这些,只是怕姜师傅出事,如若他写信给你,你一定要来告知本官。”
男人认真地点点头,回道:“小人明白,一但有消息,立刻通传给您。”
之后又过了三天,姜师傅一直没有消息。这三天,带上之前林玉生找的七个人,苏巧儿又花钱雇了几个人,与王婆他们日夜赶工,终于将三百个香包顺利完工了。
香包做好,苏烬也到了该返程的日子了。
那是长宁难得的下雨天,雨下的很急。苏烬身披蓑衣,正检查马车上的货物。
林玉生持伞站在苏巧儿身边,她一直低着头,紧紧拽住自己的衣袖。
苏烬看到她的样子,走上前来,安慰地说道:“乖巧儿,爹要走了,你莫要难过,等你们把长宁建设好了,就回青州来。”
苏巧儿猛地扑到他的怀里,“爹,巧儿不想你走。”
她的衣裙一下子被雨水打湿,他吓了一跳,林玉生也急忙把伞移过去。
苏烬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发,安慰道:“乖巧儿,别孩子气。爹就在青州等你们。”
他指了指马车,“再说,也许爹以后要常来送货呢!”
苏巧儿不说话,只是用力地抱紧他。
“乖女儿,快进去吧,受凉可就不好了。”
他边说边看了眼林玉生,故作凶狠道:“你以后要好好照顾她,要是让我知道你敢负她……”
他拍了拍腰间的大刀,盯着他,面露凶光:“我就亲手把你埋了。”
说完就将苏巧儿推到他怀里,利索地跳上马车。
接着对着他们招招手,驱马离开。
走时他大声地唱着青州歌谣,那是苏巧儿与他走镖时经常唱的。
苏巧儿就要去追,林玉生急忙拉住她。
听到那歌声,她呆愣在原地。直到歌声渐渐消失在雨声中,她才无力地靠在他怀里哭起来。
雨天总是伴随着离别,所以她一直都不喜欢。
可长宁似乎进入了雨季,接连几天,阴雨连绵。
林玉生将饭菜端回厨房,李老夫人看着饭菜担忧地问道:
“巧儿她,还是不吃饭吗?”
林玉生摇摇头,叹了一口气道:“这几天只喝了几碗粥水,其余的她都说没胃口。”
“就吃那些,身体怎么受得住。”
李老夫人有些心疼地开口,林玉生用力捏紧衣袖,没有回话。
半晌,突然想到了什么,他急忙说道:“不如玉生去安远买条鱼,娘做道醋搂鱼。
巧儿最喜欢这道菜,也许会吃。”
李老夫人看了他一眼,催促道:“那你快去,去晚了,就买不到了。”
林玉生点点头,转身快步往屋外走去。
“哎呦!”
他迎面撞上了一个人,林玉生被冲地往后退了退,眉头紧促。那人站在原地,捂住胳膊,叫出声来。
“林县官,您怎么走的这么急。小人正要去找您呢?”
林玉生任凭雨水打湿他的衣衫,边往外走边问道:“所为何事是姜师傅有消息了吗?”
男人点点头,大声焦急道:“是啊,师父来信,信中说他被困在安远走不了了!”
林玉生愣了一下,停下脚步。刚要说话,就听见苏巧儿的声音。
“你仔细说说,怎么回事”
林玉生循声望去,苏巧儿从屋子里走了出来,林玉生急忙迎上去,把她往屋檐下带。
“下雨了,别着凉。”
苏巧儿安抚地握住他的胳膊,看向紧跟过来的男人,问道:“你刚刚说,姜师傅被困安远,因何被困”
“原来,师父收到的信是师娘寄的,她带着女儿从安宁郡来找师父。
没想到途经安远,遇到了黑店,非说师娘砸坏了他们的东西,要赔一百两银子。
师娘没有就不让走,现在师父也被困在那了。县官娘子,您能不能想办法救救他们。”
男人跪下来,不停地磕头,林玉生急忙把他扶起来。
“你别急,我们今日就去安远看看。”苏巧儿也安慰道。
林玉生听到这话,有些担忧地望向她。
她淡淡一笑道:“放心吧,出去走走,总比在家发霉好。”
又看了一眼屋内趴在床上的林清云,无奈道:“再说,云儿已经跟我生了几天气了,说嫂嫂骗她,不送她去学堂。”
她眼神明亮,像是恢复了往日的光彩,有些俏皮的说道:“走吧,夫君,陪巧儿一起去趟趟黑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