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厅内, 所有员工都换上礼服，和自己的舞伴聊天嬉笑。


    宋泊简坐在休息区，悠闲地交叠长腿。


    他并没有和别人交谈，举着杯酒似乎在等着什么。


    不少员工都在打量着他, 很奇怪初白居然没有出现在他的身边。


    片刻, 宋泊简身后方出现急促的脚步声。


    “学长。”


    白沐森气喘吁吁。


    宋泊简回头扫他一眼：“嗯。”


    白沐森动作拘谨, 缓缓走到他面前：“学长，谢谢你愿意相信我，还我清白。”


    “你自己做了什么，没做什么应该心里清楚，没必要因为没有做的事情不安惊慌。”


    白沐森没听出宋泊简的弦外之音, 缓缓凑近他：“学长，我想跟你说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我们可以单独去办公室聊吗？”


    宋泊简：“可以。”


    白沐森望着宋泊简高挑的身影, 亦步亦趋跟上。


    如果他这次举报林董，能获得宋泊简的信任，并彻底铲除初白这个情敌, 他岂不是希望很大？


    到时候他还要什么月线的股份？


    整个宋旗集团都是他的。


    姚琛瞥见宋泊简和白沐森离开的身影，下意识寻找初白。


    可偌大的宴会厅里，根本没有对方的身影。


    另一边，宋泊简与白沐森乘坐总裁专梯上去，正巧遇见去卫生间的小胖。


    小胖跟宋泊简问好后，发现宋泊简身后的男生妖里妖气的, 眼神不纯。


    他急忙给初白发微信：“我刚刚看到一个陌生面孔跟着你家男朋友，他应该是逍遥世界的员工，你小心点他，他穿着纯白色西装，屁股挺翘。”


    初白正独自在走廊的休息室, 看到这条微信后笑了笑：“好嘞，我多留意。”


    半晌，他又仔细想了想。


    白沐森的屁股真的很翘吗？


    …


    另一边，宋泊简办公室。


    白沐森坐在对面，将林董贪污受贿的事情全部和宋泊简讲完。


    “本来，我是不知道这些事情的。”


    白沐森看着很难过，眼睛红红的。


    “学长，你也知道，我从小就被弃养，到了八九岁时才被一对华人夫妇收养。他们收养我的目的很简单，为了减少一些税务，塑造良好的公众形象，但实际上，他们对我很差。”


    宋泊简淡淡道：“我知道。”


    这时，宋泊简的手机传来一条微信消息。


    ［初白：你要对他温柔一些哦，让他觉得他把所有的事情告诉你，是有前途的！］


    宋泊简抿着薄唇，低声提醒：“这里有纸巾。”


    白沐森果然很意外，继续交代。


    “直到半年前，那个对我冷血的养母又回来找我，希望我能帮她做事。当我知道她就是暴风游戏的幕后股东之一时，我的心情特别复杂。我一方面感念她对我为数不多的养育之恩，一方面又觉得这是对你的背叛。”


    “简哥，你知道我有多痛苦吗？”


    宋泊简垂眸：“然后呢？”


    白沐森：“你知道我为什么非要请祁言代言吗？我知道你们都误会我，觉得我办事不周，或者拿了回扣。其实我是从养母那里得到一手消息，知道暴风游戏的王牌竞技游戏要开发手游版，并且签下祁言当代言人。我是明月剑心的人，我怎么可能让她们如愿？”


    “所以，你就高价请了祁言代言人？”


    白沐森点点头：“对。再后来，我发现了我养母的秘密。原来她竟然是林董的妹妹！”


    宋泊简看着他：“你是怎么发现的？”


    白沐森：“那天我养母和林董打电话时，我无意中听到。本来我没有特别的想法，可我后来发现，林董竟然约着宋旗的高层们在我养母的别墅开会。”


    宋泊简手指骤然蜷起。


    “开会？”他平静地问。


    白沐森点点头：“对。他们每天都会密谋一些事情，但我一直装作不在乎的样子，并且和我养母经常吐槽你待我不好，他们对我也就逐渐放松警惕。”


    宋泊简：“你很聪明。”


    白沐森被宋泊简称赞，忽然有些得意。


    “我在他们密谈的房间偷偷安装了监控和窃听器，这样就算我不在家，也能实时掌控他们的动向。”


    事实上，白沐森确实是这样做的。


    不过他这样做不是为了别的，而是为了日后要挟林董。


    林董曾经许诺，等宋泊简倒台后可以将整个逍遥世界送给他。


    林董那只老狐狸精得很，万一不答应他，他手上总要握着对方一些把柄。


    “就算你有录像，我们要搬倒林董，也不是这么容易的。”


    宋泊简沉声分析。


    白沐森笑了：“学长，我如果没有足够的证据，怎么可能来找你？”


    宋泊简看向他。


    白沐森将一枚随身携带的U盘交给宋泊简：“这里面有林董建立空壳公司，与宋旗进行交易往来虚拟发货的证据。”


    宋泊简将U盘拿起，不急不忙插进电脑：“你是怎么拿到这些证据的？”


    白沐森：“他们很谨慎，但总有疏忽的时候。有一天，他们利用我养母的会议室大屏商量事情的时候，重要的文件遗忘在了里面，忘记带走。我突发奇想，找黑客黑进电脑，将他们那些已经删除的历史资料，全部找出来了。”


    当宋泊简看到这些文件时，眉眼愈发沉重。光是看着那些文件名和时间标注，便让他无法想象宋氏这么多年来，遭受了多大的损失。


    他轻轻舒口气，将所有文件上传。


    “学长，我的资料怎么样？”


    宋泊简略带失望：“挺好的，很清晰，也很明了。”


    白沐森如释重负笑了：“学长，希望可以帮到你。”


    宋泊简轻轻将U盘拿出来，还给白沐森。


    深邃的视线直直望着他，带着莫名的复杂和失望。


    白沐森以为宋泊简只是因为林董的事而难过，继续说：“本来我打算复职后再跟你细谈，没打算今天真的仓促找你。但我刚刚，忽然偷听到初白与林董的谈话。”


    宋泊简靠在椅子前：“听到什么了？”


    白沐森抓住机会，立刻道：“初白和林董密谋，想要吞掉公司。”


    “有证据吗？”宋泊简拿起手机，“你这么谨慎的人，听到这种谈话，应该会录音吧。”


    白沐森掩饰着心虚：“没有录音，他们说得太快了，而且这么大的事情，我怎么会立刻想到录音？学长，林董这件事我之所以办得这么完美，主要是秉承着孤注一掷的想法。为了你，我为什么都愿意做。”


    “那你愿意去自首吗？”宋泊简问。


    白沐森以为自己听错，眼神不明地笑了笑：“什么？”


    宋泊简再次重申：“你愿意去自首并揭发林董吗？”


    白沐森渐渐敛起笑容：“学长，你什么意思？”


    宋泊简：“林董做的事情，你都交代了，你做的事情呢？第一次，他跟两部影视剧签订了广告植入合同，他们后来改头换面，你为什么又跟他们签了一次？你跟月线传媒的关系，说得清楚吗？”


    白沐森表情逐渐错愕。


    过了半晌，他突然意识到什么。


    “你们俩合起伙来做戏？”


    这时，宋泊简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打开。


    初白出现在白沐森身后，轻轻走到宋泊简面前。


    “你们…你们利用我？”白沐森死死盯着初白：“贱人！你们一直在做戏？”


    宋泊简将初白挡在身后，对他说：“你先去休息室等我。”


    初白担心他：“你自己行吗？”


    宋泊简：“没问题。”


    初白走后，办公室只剩下宋泊简与白沐森。


    白沐森双眼猩红，依旧不肯相信自己被算计了。他不可置信望着宋泊简：“你早就知道我做的事情对吗？”


    “不算太早。”


    宋泊简走到他面前：“你的故事很完美，但也掩盖了一部分真相。事实上，你配合林董做了很多事，也在为自己谋取利益不是吗？”


    白沐森情绪有些崩溃：“我为自己谋取福利，有什么不对？从小你过的是怎么样的生活，我过的是怎么样的生活？我被养母虐待的时候，你们不愁吃穿，享受着大少爷般的光鲜，有人理解我吗？”


    “但这并不是你犯法的理由。”宋泊简深深吸气，不再看白沐森。“你的年薪是700w，不算股份分红，我自认为对你不错。但你为了自己的私利，贪污公款，用游戏的利益与对家交换，这跟你小时候受过多少苦有关吗？”


    白沐森缓缓蹲下，肩膀颤抖：“我只是想给自己留一条后路而已…”


    “我不求你像我一样热爱明月剑心，只求你别毁掉它。但目前来看，你是后者。”宋泊简轻轻转身，将U盘放在白沐森身边，“高中时帮助你，并不是因为别的，只是不希望同胞在异国受欺负。如果给你造成其他的误会，我很抱歉。给你一天时间，你可以选择自首并举报林董，争取宽大处理。或是等公司报警。”


    “选择权交给你。”


    说完，宋泊简背对白沐森。


    白沐森缓缓拿起U盘，双手颤抖。


    他无法接受后半辈子在监狱度过。


    他少年时那么惨，才刚刚过上好日子。


    “学长，如果我实名举报林董，你可以放过我吗？”


    宋泊简：“原谅你是对游戏的背叛，也是对小初的背叛。成年人，做错事要为自己负责。功过相抵，是在没有踩法律红线的情况下，我没有这个资格。”


    白沐森最后的希望彻底破灭，缓缓颓坐在地上。


    过了片刻，他起身离开。


    初白从里侧的休息室出来：“你说，他肯去自首并举报林董吗？”


    初白大学时，读过不少案例。一般经济犯都非常有钱，会潜逃国外。如果白沐森逃跑了，他们会很被动。


    “放心吧。”宋泊简缓缓道，“我已经派人跟着他，会时刻留意他的动向。”


    “那就好。”初白松口气。


    他知道，宋泊简让白沐森自己去自首，是想给白沐森一个获得减刑的机会。无论如何，他们获得有力证据的途径来自白沐森。


    但如果白沐森动了逃跑的念头，那么不值得再理睬。


    “这件事忙完，就该忙情人节的事了。”


    此刻初白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轻松，宋氏的毒瘤彻底清除，再清除一番战场，相信宋氏未来肯定会更好管理。


    宋泊简点头：“明月剑心暂时缺人，你会辛苦一些。”


    初白：“不辛苦，帮你怎么会辛苦？”


    宋泊简疲惫地抬手，揉了揉初白的头发：“后面公司还有一系列的事情要处理，我可能会很忙，不能经常陪你。”


    “没关系。”初白牵起宋泊简的手，“我们一起搞钱。”


    …


    此刻，林董正在酒店的房间睡得昏天黑地，还不知道外面已经变了天。


    他今晚遇到一个还算喜欢的男孩，刚进酒店，两杯红酒被撂倒。


    手机的未接电话几乎快达百个。


    第二天中午。


    几名警察敲响林董的房间门。


    林董揉了揉昏昏欲睡的眼睛，神色不佳：“你们是谁？”


    “您好，我们是市公安局的警察。刚刚接到一起举报，您涉嫌贪污受贿和走私，请您配合我们接受调查。”


    林董凌乱的睡衣微微敞着：“你们有没有搞错？我怎么会做这种事？”


    警察笑了笑：“具体真相，我们调查之后就知道了，因为目前的证据太充足，所以我们才请您跟我们走一趟。”


    林董头疼欲裂：“我现在要找律师。”


    警察：“这是您的权利。”


    林董浏览着无数条未接来电和微信，突然两眼一抹黑。


    关于林董在酒店被捕的消息，不知不觉传遍了宋旗集团每个角落。


    宋泊简并没有什么表示，继续有条不紊地召开例会，布置工作。


    其他高层虽然沉得住气，但有一小部分，却在全程偷偷打量宋泊简。


    宋泊简故意忽视这几道目光，在会议结束时，缓缓合上笔记本：“我知道，今天宋氏发生了一件事，让大家非常不安。其实能出现这件事，我并不感到意外，大家私底下的小动作我都知道。”


    宋旗集团属于跨国企业，股权结构非常复杂。


    即使他是董事长，股份也仅持有35％。换句话说，如果某天某位股东股份超过35％，董事会就有权投票更换董事长。


    这个隐患虽然从宋琰任职时就有，但老董事们很信服他，几乎没有搞幺蛾子的。


    但自从宋泊简任职后，林董开始生出小心思，暗中收购股份。


    等他的股份超过宋泊简1％后，董事们便会集体投票，到时候支持林董的人一定会有很多。


    这就是林董始终破坏宋泊简形象，想让宋泊简摔跟头，不惜利用一切搞死明月剑心的根本原因。


    他要向其他人证明，宋泊简就是能力不行，甚至连一家游戏公司都管理不好。


    董事长的最佳人选，只有他。


    宋泊简抬起手，特助立刻发给大家一些文件。


    “在座各位的股份，有多少卖给了林董我不知道。但我要向大家公布一个消息。”


    林特助笑了笑：“从今天开始，宋董事长的股份将达到51％，成为宋旗集团成立以来，最大的股东。”


    51％这个数字很微妙。就算对手再出什么幺蛾子，也无法拿到董事长的位子。”


    宋泊简：“前不久，华尔顿家族的股份重新卖给了我，他们家族人丁单薄，目前唯二的两位继承人对商业没什么兴趣，就重新转给了我。”


    为什么宋泊简说重新这个词。


    原因是当初宋琰为了公司发展，将自己51％的股份分割成两份，卖给丹麦一个贵族家庭16％的股份，拿到2个亿融资，这才让宋旗集团成为国内首批跨国企业。


    然而宋琰的付出却给了林董之流钻空子的机会，对董事长的位置虎视眈眈。


    “桌上这些人，心里想什么我不感兴趣。但我想给你们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宋泊简让林特助发给每人一份白纸，“林董这么多年干了什么，你们比我更清楚，写不写全在你们。”


    几名高层互相使了使眼色，久久没有动笔。


    林董目前只是下落不明，万一林董相安无事呢？他们这样做，岂不是中了宋泊简的计？


    眼瞧着十分钟过去，没有一个人动笔，宋泊简淡淡笑了。


    “小林。”


    “在。”


    宋泊简微微蹙额：“警察调查到哪儿了？”


    林特助微笑：“调查到，林董联合几位董事秘密创办私人企业，坑了我们集团八个亿的事情。”


    宋泊简垂眸：“既然他们没得写，你辛苦收一下吧。”


    “不用不用，我们写！”


    桌上的几个人瞬间脸色苍白。


    他们没料到这次真的被宋泊简找到证据了。


    “你们已经没机会了。”


    宋泊简声音疏冷，面无表情看着他们：“该怎么处理怎么处理。”


    林特助已经报完警：“收到！”


    …


    一周后，宋旗集团五名高层全部被捕入狱的事情轰动国内。


    圈内众说纷纭。


    一心工作的初白几乎快被情人节活动搞疯，同时迎来了新的合作伙伴——夜月和霓裳。


    夜月原名叫林耳，霓裳则叫常樱，两人同时入职明月剑心办公室。


    有了新血液的办公室部门，第一餐由姚琛请客，在和平饭店举办小型团建。


    见初白一直蔫啦吧唧的，小黄问：“嫂子，你最近有什么心事吗？”


    初白还没来得及说话，一旁的郑二替他说：“琢磨着在职读博呢。”


    “读博？”小黄很不解：“小初为什么要在职读博？”


    初白笑了笑：“也不是必需的，我想试一试。我是财务出身你们也知道，管理学一窍不通。前几天朋友跟我说，复大与国外合办的在职博士正在招生，我想试试，将管理砸透。”


    “那你的压力岂不是很大？”霓裳眉目担忧，“你还要顾及公司的事情。”


    “我知道，所以我没有太大的执念，能考上就去，考不上也无所谓。”


    初白办公室的桌子上，成堆的工商管理公共管理书籍大家都看到过，姚琛对初白的看法悄悄改观：“我觉得，你可以试试。万一考上了，全当给自己镀一层金，涨涨经验。”


    初白吹起彩虹屁：“看看姚总的觉悟。”


    小黄啧了一下：“我记得，小初好像有CPA吧？”


    “嗯，本科毕业考的。”


    小黄挑眉：“如果小初真的考上，那以后岂不是复合型人才？”


    初白倒没那么大的抱负。


    他的想法很简单。


    之前他想当一名首席财务官，因为他身在财务岗位。


    现在，他想成为一名合伙人，既是能与宋泊简并肩作战的伙伴，也是亲密无间的恋人。


    最主要的是，他想在这么一知半解下去了，他想更优秀一些。


    郑二举杯：“那我们祝嫂子早日考下在职博士，事业顺利。”


    初白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谢谢大家。”


    几人一直喝到凌晨才散去。


    今天大家很高兴，一方面是部门有了新伙伴的加入。另一方面则是明月剑心的情人节活动非常火爆。


    公交车站和地铁站的宣传牌随处可见，几乎路过的年轻人都会被他们的宣传语吸引，扫描二维码将对恋人说的悄悄话通过游戏传递过去。


    短短五天，游戏下载量增长25％，手游客户端在各大手机商城突破1亿下载。


    明月剑心关键词与2023年的情人节几乎绑定起来，乐于上网的年轻人几乎都知道了这件事，游戏彻底出圈。


    为此，宋泊简为重要部门发放巨额奖金，工作室的同事就跟过年似的。


    等了一会儿，代驾们陆续过来。


    姚琛特意先将初白送回家。


    倒不是因为别的，今早他去汇报工作，宋泊简得知他们要聚餐后，拜托他照顾初白。


    最近宋泊简忙得不可开交，连续加班一周，没时间亲自接初白回家。


    姚琛得到这个“任务”也很高兴。


    对于他来讲，这代表宋泊简对他的信任，没有因为白沐森的事情迁怒于他，和他心生嫌隙。


    过了半小时，代驾停在华洲君庭。


    初白喝的酒不多，和姚琛道别后，慢吞吞推开自家大门。


    整间屋子，黑漆漆的。


    看来宋泊简还在公司。


    算起来，宋泊简已经加班八天。


    初白很心疼宋泊简，但林董的事情涉及的面太广，宋泊简不得不处理那些陈年旧事和烂摊子。


    他靠在床上，慢慢滑动日历。


    还有两天就是情人节。


    到时候他要带宋泊简出去转转，给对方一个惊喜。


    当然，如果对方没时间，两人的情人节可能就在宋泊简办公室过了。


    …


    时间慢慢走过，转眼间情人节到了。


    令初白高兴的是，宋泊简能抽出时间陪他，大概八点左右从公司出发。


    初白下班早，看着世贸商圈上那些明月剑心陪你过情人节的标语，非常开心。


    这种感觉就好像看到自家崽崽长大了一样。


    而这些铺天盖地的宣传，只花费3000w。


    初白很聪明，在本次情书寄送的过程中，加入了大量地标和各大商场、品牌的logo。


    换句话说，那封情书在飞的过程中，无形之中给商家们打了广告。


    所以他需要付的宣传费将近打了七折。


    初白与宋泊简约的是一家网红餐厅的露台，他提前买了很多火焰玫瑰，将花瓣铺在地面。


    不知道宋泊简进来后，会是什么表情。


    时间过得很快，初白望着越来越暗的天色，反复打开手机。


    ［宋泊简：小初，抱歉。我今晚临时有个重要的事情处理，需要晚一些，你先吃饭，别饿肚子好吗？］


    初白能理解宋泊简的辛苦，干脆自娱自乐，打了几轮明月剑心手游。等他结束后，才发现时间已经十点。


    微信里没有新的消息。


    宋泊简应该还在忙。


    肯定还饿着肚子。


    虽然这是两人的第一个情人节，但初白还是决定打包一些菜回去，陪宋泊简在办公室里吃。


    这时，露台的门被服务生打开。


    初白终于看见熟悉的身影。


    宋泊简脚步匆匆：“小初抱歉，我来晚了。”


    宋泊简眉目间带着鲜见的紧张，语气也带着从未出现过的急切。


    “林董的案子法院需要我递交一些重要的佐证，我已经打算出门了，不得不留下来和他们一起整理。”


    宋泊简解释得很详细，生怕初白生气一般。


    初白故意端起手臂：“今天是情人节，你迟到了两个小时。”


    宋泊简跟上前：“抱歉，是我没有处理好我的时间。”


    宋泊简身上，带着夜晚的凉意。


    “你身上怎么这么凉？”初白皱皱眉，“车里没开空调吗？”


    宋泊简垂眸：“忘了。”


    “这件事也能忘呀。”初白将他的双手塞进自己暖呼呼的口袋，“说吧，你迟到这么久，该怎么罚？”


    宋泊简：“等我忙完这些事，我带你去南极旅游好吗？”


    “南极旅游？”初白扶着露台的围栏，目不转睛地望着对面的壮观明亮的电视塔。“我们去几天？”


    宋泊简：“半个月左右。”


    初白托着腮：“那我考虑考虑，要不要原谅你吧。”


    宋泊简陪他站在一起，心情依然紧绷：“好。”


    “对了，一会儿要有灯光秀的表演，是明月剑心买的广告。”


    初白指着电视塔，“我花了大价钱，你一定要看仔细。”


    宋泊简其实知道初白没有真生气，但心里依然挂念着这件事。


    他没什么心情，目视前方，等待灯光秀表演。


    十点半，电视塔准时变幻色彩。


    明月剑心的英雄人物陆续出现在灯塔。


    初白偷偷瞄了一眼宋泊简，越来越紧张。


    当电视塔上所有的英雄人物出现过一遍后，电视塔突然熄灭。


    宋泊简本以为表演结束，正要和初白说话，电视塔的中部忽然亮起一排银色的字迹。


    ［简哥，情人节快乐——超级爱你的初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