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该怎么教你。

作品:《就他?

    在想该怎么教你。


    想是归想,陈翡也没立即实施,他有个毛病,熬久了心脏就容易狂跳,超频率地跳,胸口抽痛,他有时候也挺纳闷。


    穷成这样怎么就一身富贵病。


    思来想去,想去思来……大概矫情就是他的命。


    宁霄还饿着肚子,他很怕饿:“那个。”


    陈翡看他。


    宁霄张嘴,又张嘴,声音还是消失在了嘴里,贯穿整个青春期,饥饿都是他难以面对的羞耻。


    见过赶着献殷勤的,没见过宁霄这么怂的,当然,陈翡不是很关心,他在桌上扫了眼:“我要喝粥。”


    宁霄抽出手去掀盖子。


    陈翡把手机放一边:“勺子呢?”


    宁霄拿勺子。


    陈翡没看宁霄:“剩下的归你了。”


    宁霄顿了下,陈翡一直很大方:“……嗯。”


    陈翡吃完就睡。


    宁霄收拾完东西,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


    陈翡一觉睡到了下午,办公室的沙发完全可以当床用,除了太软外就没有其他缺点了。感觉到胳膊有些冷,他找了下空调,20c。


    他看了会,又看了会儿,伸手揉太阳穴,一觉睡这么久多少有点蒙。


    ……有点子无聊。


    陈翡的手机嗡了下,是陌生号码,但有备注。


    电费麻烦结一下。——周渡


    电费?


    他们住宿舍不是交住宿费就好了?


    开空调也要收费啊。


    陈翡初高中住宿都只用交住宿费。


    虽然不知道要交,但交就交,陈翡回信息:多少钱?


    周渡继续打字:你把我微信拉回来,我们详谈。


    陈翡:“……”


    就无语。


    陈翡:不说算了。


    周渡:你要逃电费?


    周渡:犯法的。


    陈翡:……


    陈翡:那你报警抓我啊。


    周渡挑眉,然后打电话过去,陈翡在接与不接之间犹豫了两秒,最终还是无聊战胜了对周渡的嫌弃。


    周渡在的地方有点吵:“你几点下班?”


    陈翡渴了,他开冰箱拿可乐:“你不是要电费的吗?”


    说到这儿,周渡提了下:“你住宿舍开空调,月末是得摊一下电费。”


    陈翡扣开拉环:“能有多少?”


    “对你是不多。”周渡声音很淡,“你有想过其他人吗?”


    “……”陈翡。


    你猜?


    那边没声,周渡跳过这一话题:“你几点下班?”


    陈翡也不是觉得坑谁都无所谓:“到底多少?”


    周渡邀功:“我付过了。”


    “……”陈翡。


    周渡问:“感动吗?”


    陈翡:“。”


    周渡等了会:“你几点下班?”


    陈翡灌了口冰可乐:“五点,怎么,你要来接我吗?”


    周渡:“嗯。”


    陈翡怔了下:“嗯?”


    周渡:“我去接你。”


    陈翡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可能睡久了脑子就会空,他沉默了下:“周渡。”


    周渡应了声:“我在。”


    陈翡琢磨着字眼:“你觉得我们合适吗?”


    周渡想了想:“虽然你挑剔、矫情、虚荣、好逸恶劳,三观奇歪,完全不顾他人的死活,但没关系,我不嫌弃你。”


    “……”陈翡。


    他脑子嗡了声,“你说什么?!”


    周渡也没说什么:“我说什么了?”


    妈的,陈翡攥手机:“你怎么还活着。”


    “八字硬。”周渡,他倒也没那么迟钝:“你生气了?”


    陈翡抱住头:“没!”


    他冷笑,“你算什么东西,你能让我生气。”


    隔着电话都知道那边要炸了,陈翡是真的会拉黑删除一条龙,周渡从心道:“对不起。”


    陈翡一点都不想听周渡在放什么屁,他再因为周渡生气就是傻x。


    周渡的声音适时传来:“不过我刚忘了最重要的一点,你还没礼貌。”


    “?”陈翡再次破防,“你说什么?!”


    周渡也没说什么:“实话。”


    操操操……陈翡抓头发:“你……”他强行把妈咽下去,“你滚。”


    似乎是知道对面发生了什么,周渡笑了下,还能不说脏字,陈翡真的很坚挺了,他不知道别人这么想的,反正他是觉得戳到他性癖了。


    想陈翡骂他,边被操边……人就是下流且肮脏的动物,他正经了些:“我去接你……”


    话还没说完就被挂了。


    真的非常没礼貌了。


    153俱乐部,孙文耀接到通知就急急地赶了过来,他们前些天接了个大单,单主的车是在北美那边改的,光是运回来就折腾了大半年。


    然后老板第一次上路就把引擎撞坏了。


    单主心疼坏了,二话不说就召集人修车,孙文耀好不容易才击败了几个同行,拿到了这次机会。


    孙文耀把这次机会视为上流社会的入场券,务必做到完美,最高端的配车,零件稍有差池,手感就能差几万里。但他不仅想修好引擎,还想再改一下,让车速飚得更带劲,然后他拆开一看傻眼了,18000转分。他们可没那个本事能把转速提到18000,顶多17000,再高就稳定性就下降了。


    他本想买原装引擎的,但求了好些人都买不到原装货,他都以为要失去这次机会了:“周渡?”


    他打算跟人握手,一看脸才发现周渡过分的年轻:“……周渡?”


    周渡没有跟人握手的意思:“嗯。”


    孙文耀试探:“你确定行?”


    周渡:“你们这儿缺配件,得一周。”


    这行偷师犯忌讳,周渡就进去了一会,引擎就提了5000转,测试都过了,各方面都已达标,孙文耀感慨道:“你多大?英雄出少年啊。”


    什么英雄出少年,都是烧钱烧的,周渡光改装车的车库都有十几个:“钱到账了吗?”


    孙文耀:“着急用?”


    周渡:“嗯。”


    孙文耀又想握手:“快了,我已经让小王去银行了。”


    周渡仍没有要握手的意思:“不好意思,我对别人的手过敏。”


    “……”孙文耀。


    你听听你自己信吗?他微笑,“这样啊,打扰,打扰。”成年人的体面就是别人给你面子,你也得给别人面子。


    两人就这么站了下。


    孙文耀其实也能多少看出来点,不骄不躁还不傲,这样的年轻人不是一般人能培养出来的。一般人也摸不到这么贵的车,还能改。


    他很有耐心。


    周渡知道陈翡很生气,但他没有恋爱经验,也不知道该怎么哄,就他这嘴,他再亲自出马,两人肯定玩完。这会儿没别人,他虚心请教:“我要跟人谈恋爱,应该怎么开口?”


    这是怎么开口的问题吗?


    这不是水到渠成,大家你情我愿,看对眼了吗?孙文耀现在有求于人,说话就特谨慎:“我看小兄弟你一表人才。”


    周渡:“是比你帅。”


    孙文耀:“……”


    周渡掀起眼:“怎么了?”


    孙文耀:“哈,哈哈哈。”


    周渡安静了下,他没朋友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孙文耀已经发现周渡的嘴非常清奇了,他寻思了下:“我们男人,就要靠实力征服女人。”


    周渡:“他男的。”


    “啊?”孙文耀四十多了,虽然算不上老古董,但也没那么潮。


    周渡耐心道:“他男的。”


    孙文耀憋了憋:“我们男人,就要靠实力征服……男人。”


    听起来不太靠谱,但应该比他靠谱,周渡抬头:“说说。”


    孙文耀不知道怎么跟男的搞对象,但他纵横情场数十年,知道爱情的精髓就是转账,据调查,会转账的男人最帅了。


    一万不行转两万,两万不行二十万,二十万不行两百万,两百万还不行……放弃吧老兄,只能说你太丑了、丑的惨绝人寰,对面的姑娘昧着良心也看不上你。


    周渡这么帅,没问题的,小女生不就喜欢……咳咳,小男生应该也会喜欢。


    陈翡挂了周渡电话后平复了好一会儿。


    还是特么的脑壳疼。


    手机又嗡嗡了声,陈翡看了看,又看了看,颇感无语。


    我这就去接你了。——周渡。


    陈翡想吐槽的事挺多的,但千言万语都只化作了一行字:你每次发短信都备注不觉得很傻吗?


    周渡:这不应该?


    周渡:万一陌生人给你发短信,你误会成了我,那不就危险了。


    陈翡:陌生人还好,是你我会拉黑。


    周渡:调皮。


    陈翡看着那调皮两个字,脑袋顿时冒出了大大的问号……怎么突然感觉这么油,二月的风刮过他的骨头缝,他一阵恶寒。


    陈翡:您没事吧?


    陈翡:恶不恶心。


    周渡看向孙文耀。


    这还不如他呢。


    孙文耀脑袋大了,看这俩说话感觉他们没打起来就好了,周渡还想跟人谈恋爱,这特么就是挑战极限。


    他出绝招:“转账!”


    周渡:“他把我微信拉黑了。”


    “……”孙文耀。


    电话电话拉黑微信微信拉黑,你混得够可以啊。


    周渡问:“怎么了?”


    “没。”孙文耀欲言又止,“我就是有点、嗯,没啥。”


    周渡也不指望孙文耀了,到点了,他说了去接陈翡的:“我去接他。”


    他性子独,陈翡的那个朋友让他如鲠在喉,不接不放心。


    都这样了,还接呢,孙文耀木木的点头:“行。”


    他绞尽脑汁,想为周渡出谋划策,想留下周渡这个改装师……等等,你去接人怎么接?开辆豪车啊,实在不行租啊,打车去多砢碜。


    哦。


    不。


    上帝啊。


    孙文耀眼睁睁地看着周渡扫了辆共享单车。


    他有心喊住周渡,但就是被一种震撼的力量死死地摁在了原地,以至于他怎么都喊不出声,他在心里呐喊,“不——不——”


    “不——要——啊——”


    周渡问了张海丽,他们这儿不是很远,而且,临近下班高峰期,路上已经开始堵了,骑单车多方便。


    五点还是很热,厂区前面鲜少有绿荫,但蝉鸣仍然热烈。陈翡打完卡出来,他来之前开了个房把行李放宾馆了,这会儿要回去就是直接去宾馆了。


    日结按天,一天二百,这么一算还是入不敷出,靠自己真的活不太下去的样子。


    铃铛——铃响了一下,很近。陈翡扭了下脸,周渡就穿了黑t,有风,他单手撑着车,眼皮窄深,小臂隐有肌肉的痕迹。


    胸膛宽而阔,六月,蝉鸣,汗水沿着喉结朝下滚。


    陈翡无法避免的心动了下。


    周渡撑着车:“哪有停车区?再不停就超时,三块了。”


    “……”陈翡。


    他之前肯定是心肌梗塞,“不知道。”


    周渡看着陈翡:“勤俭持家是传统美德知道吗?”


    陈翡扭过头:“不知道。”


    周渡不说话了。


    陈翡被看得发毛:“你看什么?”


    周渡慢条斯理道:“在想该怎么教你。”


    这不是重点,陈翡:“那你笑什么。”


    周渡:“我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