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千六百二十三章 未来,有很大的麻烦

作品:《大明:寒门辅臣

    洪武二十年,元旦!


    顾正臣带着顾治平、顾治世去了奉天殿,母亲则带着张希婉等人去了坤宁宫,与去年一样,朱标再次于文华殿设宴招待东宫官属与皇亲国戚。


    庆贺新春,流程是固定的,大家也都习以为常。


    春寒料峭,寒意未过。


    相对于抹黑起床的文武官员,顾正臣的日子就舒服多了。


    在这个位置上,只要内侍不提前通知,压根就不用上朝,想睡到几点是几点,哪怕是和老婆折腾得晚一点也没关系,有大好的时光可以慢慢享受。


    只是让张希婉有些奇怪的是,黄时雪好像离开金陵一阵子了。


    以她的性子,人在金陵,撑不了三天就会来撩拨顾正臣,可她这次没来,除夕不见,元旦也没赶来,这就有些奇怪了。


    问顾正臣,那也是一问一摇头。


    范南枝总算是适应了国公府的生活,只是远没有林诚意、严桑桑放得开,举止之间,遵照传统礼数,一点都不敢逾越。


    那,这是刚去和母亲请安回来,见到张希婉,说话细声细气,温温柔柔的,多少显得有些卑微。


    当着张希婉的面,顾正臣对范南枝道:“敬重归敬重,但也不必如此疲累,被礼数约束着,顾家人是怎么舒坦怎么来,你也不必觉得自己不配进入镇国公府。”


    “诚意擅长做生意,桑桑擅武,你擅长的是医,不比任何人差。还有,母亲那里不需要一日三请安,早上去一趟就行了,我让人将书房旁的耳房收拾了出来,以后那里就是你个人的书房。”


    “想看书,想偷懒,想吃东西,想干嘛,都行,没有人会说什么,你要记住,你是顾家的人,不是顾家的丫鬟,富贵命,不要那么辛苦。”


    范南枝怯生生地看了一眼张希婉,对顾正臣道:“夫君,妾身只怕做不好——”


    张希婉上前,拉着范南枝的手,言道:“不要怕这个怕那个,一家人,总拘谨着,反而让大家跟着一起累。夫君说过,每个人都要有自己的事,你啊,专注好你的医学事便是。”


    顾正臣点头,问道:“你还想去京师大医院吗?”


    范南枝见顾正臣认真,点了点头:“想去,我喜欢做手术,喜欢救死扶伤。只是夫君,妾身真的能在外面抛头露面吗?”


    顾正臣笑道:“如何不能,诚意可以,桑桑可以,宁国公主可以,那伯爵夫人刘二娘不也在京师大医院里?等过了元宵节,你继续去京师大医院吧,早日早晚有人接你回府。”


    “当真?”


    范南枝惊呼,眉目中满是欢喜。


    进入国公府的这段时日里被塞满了美好,可范南枝依旧难舍医学事,尤其是将绝望的人治好,那种成就感,说不出来的美好。


    范南枝一直没提,不敢主动说,也没说的机会。


    顾正臣看着高兴离开,打算去将这个消息告诉林诚意、严桑桑的范南枝,对张希婉道:“东征之后,为夫会有不小的麻烦,金陵短时间内是待不下去了,回头看看,你想去哪里,咱们就去哪里。”


    张希婉摇头,眼神中有几分渴望,却又被现实击碎:“夫君要出门,那也是带着桑桑、南枝去,咱家那么多事,总不能将国公府丢了不管不顾吧?再说了,母亲可经不起大风大浪,舟马劳顿。”


    顾正臣思索了下,回道:“母亲走不了没关系,孩子也留下,生意也交给掌柜,你、诚意、桑桑,南枝,我们一起出门。”


    张希婉感觉到了顾正臣话语背后的凝重,蹙眉道:“夫君,有这么大的麻烦,至于丢下老人孩子,咱们如逃命一般离开?”


    顾正臣笑道:“是啊,很大的麻烦。但还不至于是我们逃命,而是去旅游。毕竟到了那一天,为夫留在金陵,金陵不知会有热闹。至于官员,他们再闹腾也不敢将矛头对准老人孩子,咱们出去散散心,等事平了之后再回来也不迟。”1


    张希婉知道顾正臣不会无缘无故说这些话,显然他预料到了什么。


    东征,那是功劳。


    功劳有什么好争执的,官员有什么好闹腾的,难不成立功还立错了?


    可顾正臣很笃定,甚至采取了一种回避的方式,去应对这场风波,这是之前从来不曾有过的事。


    张希婉思索了下,问道:“可是夫君,如今已经没什么人提东征的事了。”


    热闹的春节,不少人都欢喜着过日子,坊间对周召、倭寇、东征的事,都已经不怎么提了,就连说书之人,那也不会在春节期间说这些事。


    顾正臣手指叩打椅子把手,平静地说:“当你看到烟柱滚滚喷向天空时,蒸汽机船已经到了眼前。在看不到的时候,它一直都在赶路,只不过,没出现在你的眼睛里罢了。”


    张希婉看着顾正臣深邃的目光,缓缓地说:“可据我所知,夫君最后一次关于东征的布局,只是派了一些僧人过去。”


    “这还不够吗?”


    “够了吗?”


    “这就足够了。”


    顾正臣坚定地回道。


    张希婉不明白,僧人与世无争的,能起什么作用。


    日子依旧平静,没有多少波澜。


    烟花与一轮明月争辉之后,东风终于压倒了西风,开始吹过大地。


    万物复苏。


    海面之上,日月旗转了方向。


    商船满载货物北上,突然,伙计指着前方的海域喊道:“有人落水。”


    船家当即下令:“前往营救。”


    商船靠近。


    竟有二十余个落水之人,见有船来,拼命地喊着救命。


    绳子落下,浮木丢出,很快,商船上的人齐心协力,将落水之人救到了船上。


    伙计看着一个个湿漉漉的汉子,问道:“今日也不见有大风大浪,你们的船去了哪里?”


    “我们的船?”


    一阵阴森的笑声,粗壮的汉子突然出手,击倒了伙计,很快便占领就了船只。


    看着一干商人,为首之人笑道:“现在,这艘船属于我了,你们是自己跳海,还是我送你们下去?”


    “你是何人?”


    “我?哈哈,我名陈——祖——义!”1


    汉子的笑声扫在海面之上,波光粼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