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吧。”


    秦霜盯着林平之，面色平静说道：“以前我不懂你，直到你闭关后，我想了很多，发现你每做一件事，目的明确，有根有据，事情过后，都让人深思……你这么做，一定有你的理由。”


    幽若叹息：“早去早回。”


    秦霜都这么说了。


    她还能怎样？


    何况！


    总不能将林平之永远困在天下会吧。


    闭关了十年。


    十年不出天下会。


    离开一趟，又有何妨。


    林平之点点头，嘱咐了他们两句。


    拿了木剑。


    再出天下会。


    ……


    一处清幽之地。


    湖面波澜。


    蜻蜓点水，水波一圈圈荡漾开。


    鱼儿跳出水面。


    岸边！


    一个须发花白的老者，带着斗笠，静静坐着，手中握着鱼竿，望着水面。


    在垂钓。


    而身旁，放着一块平石。


    石上。


    是一盘残局。


    忽然！


    这时，一个人，从远处，缓缓走来，站在了老者身后，先是看了看老者，最后看向那残局，沉默了半晌，缓缓开口：“天地为棋盘,众生为棋子!”


    老者：“你是棋手？还是棋子？”


    “众生为棋子，世人为棋子，谁又能逃得出命运。”


    “说的对，我们都是这棋盘上的棋子，很多人却想逆转过来，去当棋手，可惜，终究被棋子反制。”


    “那么，你是棋手？还是棋子。”


    “嗯？”


    老者终于回转身子，头顶斗笠微微一抬，露出了容颜，看向来人，打量了片刻，露出了笑意：“老夫以为是谁呢，原来是天下会帮主。”


    “正是。”


    “据说，你闭关了十年？”


    “不错。”


    “可有收获？”


    “有一些。”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行高于众众必非之。”老者淡淡开口，放下了鱼竿，起身，走到了过来，站在了林平之面前。


    老者打量了林平之几眼，瞳孔微微一颤，越看越吃惊。


    林平之也在看着老者。


    彼此凝视。


    片刻！


    老者移开了目光，神色异样，深吸了口气：“你这家伙，到底是什么人？”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行高于众众必非之！”


    林平之嗤笑：“你可是将这句话，做到了完美，龟缩了这么多年，低调的看尽岁月流转，佩服，佩服！”


    老者大吃一惊，猛然回头，惊呼：“你知道老夫是谁？”


    林平之：“如果我不知道，又岂会站在你面前，你算不到我是谁？你的道行，比泥菩萨差的远了。”


    老者诧异：“泥菩萨？”


    “不错！”


    林平之点点头：“泥菩萨为雄霸批命，死在了雄霸手中，不过，泥菩萨死之前，将毕生所学交给了不虚，交托不虚和尚，交给我。”


    “你得到了泥菩萨的毕生所学？”


    老者恍然，隐隐有所悟：“你闭关十年，就是参悟泥菩萨的毕生所学，正因为你得到了泥菩萨的能力，所以知道了老夫的存在，并找到了老夫？”


    你想的真多。


    林平之笑笑：“不错！”


    老者深深看了林平之一眼：“可是，老夫看不透你。”


    “我以泥菩萨的能力，为自己遮掩了天机，岂会那么容易被人看透。”


    林平之瞥了一眼棋盘。


    走过去。


    坐了下来。


    用布，缠绕的木剑，放在一旁。


    老者也坐了下来，看了一眼，被布缠绕的剑，微微皱眉：“传闻，天下会异变后，你才开始学剑，学得万剑归宗后，剑术一日千里，甚至，盖过了武林神话……所以，你的武功应该极高，可是，老夫却看不到你会武功，只有达到返璞归真的境界，才能表现出这一点……你认为呢？”


    林平之微笑：“你猜！”


    “是吗？”


    老者目光一凝，探手而出，抓向被布包裹的剑。


    下一刻！


    林平之也出手了。


    手臂，犹如灵蛇一般。


    挡下了老者。


    老者变招。


    手法变幻，又快又急。


    林平之阻挡，心中暗暗震惊，这混蛋，不愧是活了四千年的老怪物，一身武功，深不可测，只是争夺一把剑，就能看得出来。


    稍微分神。


    下一刻。


    木剑。


    已经落在了老者手中。


    林平之目光一闪，心中沉重，冷冷盯着老者，却闭口不言。


    只见！


    老者褪下布，露出了木剑。


    木剑！


    十年未用。


    却保存的很好。


    显得更加古朴、大气。


    “好剑！”


    老者抚摸着剑刃，动作很小心，也很仔细，就像是把玩珍贵的宝物，赞叹道：“千年桃木，雕其形，塑其心，附其意……不比那把绝世好剑差了。”


    “不过……”


    老者面色微微一变：“剑上，有一道气息，让人感到很熟悉，也很怀念啊。”


    他猛然抬头。


    看向林平之。


    老者双目闪烁光芒，阴沉说道：“你学了黄帝内经？”


    林平之：“正是。”


    老者声音更阴冷：“你得到了黄帝的传承？你学的是人皇之道？”


    “错！”


    “哪里错？你虽然遮掩了天机，但这木剑上的气息可没有遮掩，老夫还是看的出来的……等等，你的样子，说起来，让老夫有点熟悉的感觉。”


    “……”


    林平之翻白眼。


    这老家伙说的什么胡话。


    真是离谱！


    老者怎么可能见过。


    除非……


    林平之心中一动，看向了老者。


    老家伙活了四千年，什么没见过，或许在那无尽岁月当中……


    老者视线从木剑上移开，落在了林平之身上，打量了半晌，眼睛微微眯起：“没有过去，没有未来，有人抹去了你的过去，掩盖了你的未来……以你的容颜，以你的气质，老夫只要见一次，就绝对不会忘记……”


    林平之嘴角抽搐：“忽悠，你接着忽悠。”


    老者没理会林平之，似乎根本没听到林平之的话，自顾自的说着：“奇怪，明明有种熟悉的感觉，老夫是肯定见过你的，怎么就想不起来了呢……可恶！”


    他心神一震。


    手！


    下意识握紧木剑！


    咔！


    木剑迸发出一道剑气。


    老者诧异！


    剑气弹开了手，倒转而回，飞到林平之身侧。


    剑！


    散发着淡淡光辉。


    老者看了看那把剑，又看看手，震惊：“果然，果然是‘人’的力量，能够匹敌仙、神、魔、妖的力量……是你，你是‘人’的开端？”


    林平之伸手！


    木剑飘落。


    落在了腿上。


    “我不知你在说什么。”


    林平之手，放在剑柄上，冷冷注视着对方：“我今天来，是为你而来，你的存在，扰乱了中原神州大地的进程，你干扰了人族的发展……该当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