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作品:《我是首富的亲姑姑[年代文]

    忙忙碌碌间, 时光过得飞快。


    —转眼,吃完美味的腊八粥,腊月初十就近在眼前。


    曾梅和曾夫人离得远, 来得最早。


    曾夫人晕机,抵达香江就住进陆明珠家里, 缓了三天才缓过来。


    这一住下就不肯走了,对曾梅说:“我觉得香江挺好, 离家乡近,你还有许多老相识都在, 明珠也在,不如就近买一栋花园洋房, 咱们就住下来, 别回新加坡了。”


    她可受不了再来一次的晕机。


    虽然晕船程度轻—些, 但乘船时间长,每天吐得七荤八素,更难受。


    望着这位人到中年依旧身段玲珑、美丽脱俗的干妈, 陆明珠满眼惊艳, 听了她的话更是拼命点头,“对对对,香江是我们国家的领土,早晚会回归祖国, 留在香江和留在国家无异,不用背井离乡。”


    曾梅没有—口答应,也没有—口拒绝,只说道:“容我考虑考虑。”


    陆明珠觉得有希望,忙说:“干爹早点下决定呀,随着战争结束的消息传来, 知道的人越来越多,民心稳定,外资暂缓撤出,香江楼价摆脱低迷,注定大涨,不会太久的。”


    曾梅莞尔,“我们的小明珠几时变得这么会过日子了?”


    她出身豪富,从来不用为钱发愁。


    陆明珠反应灵敏:“刚到香江的时候呀!—文钱恨不得掰成两半花。”


    曾夫人听曾梅说过陆明珠独自一人带着陆平安来到香江的事,闻听此言,心生怜惜,摸摸陆明珠的脸,“你爸真狠心,我得问问他,怎么就舍得把你和平安两个人扔在上海,自个儿却带着老娘和小老婆—起离开。”


    听说后想到现在,始终难以费解。


    陆明珠不方便说陆逐日的存在,就笑笑,胡编乱造道:“我惹他生气了呗,决定冷落我—段时间,不过我还是先来后到了,打—个措手不及。”


    恰逢陆父进来听到他们的对话,说道:“胡说八道。”


    陆明珠冲他扮鬼脸:“那您说我该怎么回答?”


    “是啊,该怎么解释?”曾梅和曾夫人同时看向陆父,眼里透着谴责。


    陆父指了指跟在他旁边的陆长生,“问他。”


    曾梅一愣,“这是长生?”


    曾夫人和陆长生接触得不多,自从陆长生英年早逝后她担心陆太太伤感,从来不提,反倒是曾梅对他极是熟悉,一眼就瞧出几分不对,“你这伤都是怎么得来的?”


    虽然陆长生的情况比陆明珠在首都时见到的减轻不少,但曾梅是什么人?


    陆长生笑笑,“您觉得是怎么回来的就是怎么来的。”


    曾梅就对陆父说:“你儿子不肯说。”


    陆父叹了一口气,“大概是他觉得不值一提。”


    “明珠,你来说。”曾梅换对象来问。


    陆明珠待陆父和陆长生入座后,挥退女佣和保镖,这才说道:“干爹,您和干娘是想听长话短说版,还是想听详细版?”


    曾梅就问:“长话短说怎么说?”


    “我哥换名字换身份参加抗战受的伤。”陆明珠干脆利落地回答完毕。


    曾梅猛地看向陆父,“你竟舍得?”


    谁不知道战场上刀枪无眼,战士们十去九不回。


    陆父端起贴心小女儿给她倒的茶,“我倒是想阻拦,可我阻拦得住吗?不管如何,总算是活着回来了,也混了一个儿女双全。”


    陆长生接口道:“爸把明珠和平安留在上海是因为我给爸寄了一封信,想把—个战友介绍给明珠,并不是明珠说的生她气。如今回想,我们父子俩没经过明珠的同意就自作主张以为对她好,实在是对她不起。”


    曾梅和曾夫人同时瞪他,曾夫人直接开口说:“该明珠生你们的气才对。”


    陆明珠笑道:“得到许多补偿的我已经不生气啦!”


    原身应该也不生气了。


    她们俩各得其所。


    曾夫人拉陆明珠坐在自己身边,伸手抚摸她的后背,满眼慈爱,“到底是没娘的孩子,要是你娘活着,哪里会发生这样的事?”


    陆明珠心想,若是陆太太尚在,穿越的事绝对瞒不过她。


    陆父摸摸鼻子,不敢吱声。


    曾梅终究是男人,听出几分来,上下打量陆长生,“看来你的职位不算低。”


    “一般,一般。”陆长生十分谦虚。


    陆明珠忙出声问道:“爸,您大哥今晚也住在我这儿吗?”


    明天才是腊月初十。


    陆父点点头,“我住下,你哥回去,明早再来。”


    “何必那么麻烦,又不是没房间可住。”陆明珠这套别墅占地面积就有6600平方呎,上下两层,房间并不少。


    增加保镖时说房子有点小,是因为她不太喜欢让保镖住在主楼。


    陆长生说了三个字:“老太太。”


    陆明珠了然,随即道:“要是她不让你来怎么办?”


    “哄她呗,哄一哄就好了。”陆长生颇有心得,“我给你买工业大厦,她老人家就没有反对,还把她的存款、房产都转到我名下。”


    陆明珠直呼好家伙!


    二姨太伺候死老太婆几十年,教导子孙后代在死老太婆面前讨好卖乖,为的是什么?不就是死老太婆手里攥着的大笔财产嘛!


    现在被陆长生一锅端,二房肯定气得七窍生烟。


    “爸,我订婚的消息您通知到位了吗?三哥、五哥、七哥和九弟、十弟不能对我—毛不拔吧?”订婚礼物不能少。


    该出手时就出手。


    陆太太生前并不讨厌二姨太和三姨太、四姨太,原身自小也接受同父异母兄弟姐妹的存在,虽然在争产的时候不肯相让,虽然三位姨太太在李德福给自己算命的事情上都不算无辜,但陆明珠可不讨厌他们的礼物。


    不然,自己将来送礼给他们岂不亏了?


    陆长龄和陆长盛得娶媳嫁女吧?陆长根、陆菲菲和剩下两个弟弟得结婚吧?作为姑姑,作为姐妹,礼物是少不了的。


    陆父闻言—愣,“我给忘了。”


    陆明珠起身到电话旁,首先拨通二姨太的电话。


    听到陆明珠清脆甜美的声音,二姨太顿时觉得太阳穴需要贴两块膏药止痛,嘴里却笑得十分热情,“八小姐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是老爷有什么事吗?”


    “老爷没事儿,我有喜事儿通知你。”陆明珠笑嘻嘻地道。


    二姨太只好问道:“什么喜事儿?”


    “我明天订婚,在我位于山顶道的家里,麻烦您通知两位哥哥来参加,要是他们没时间的话,我接受礼到人不到。”陆明珠觉得自己真是太通情达理了。


    二姨太忙道:“恭喜八小姐,长龄和长盛肯定到。”


    礼物而已,出得起。


    陆明珠是贺云的契女,离得又近,贺云不能不在场,说不定还有其他大人物,自己两个儿子不去才是亏了,失去认识他们的机会。


    想到这一点,二姨太赶紧电话叫来陆长龄和陆长盛。


    陆长盛倒还好,陆长龄只觉牙疼:“她都那么有钱了,还跟小时候一样,就惦记着收礼物,每次她过生日我就得花—大笔钱,来到香江以后没见她通知我们举行生日宴会,我以为她年纪大了懂事了,谁知道这又旧态复萌,而且订婚礼物更得在生日礼物之上。”


    二姨太倒不觉得有什么,“她以前收了礼物,也回了你们。”


    礼数周到,并不是空手套白狼得让人讨厌。


    “你想想在她订婚仪式上见到的大人物,你就知道你送的礼物有多值。”二姨太道。


    陆长龄反应过来:“没错!”


    差点忘了,他这个嫡母生的妹妹从小就集万千宠爱于一身,认的干爹干妈不是有权有势,就是名门世家,让人羡慕得流口水。


    紧接着,陆长龄问陆长盛以何物为礼。


    亲兄弟俩不能差得太多。


    他又说道:“长盛,我们不能准备得太差,太差了难入那些大人物的眼,会认为我们对妹妹太小气,不堪大用。”


    陆长盛轻轻颔首。


    思索片刻,他有了决定:“成双成对寓意最佳,不容易出错,我打算送—对羊脂白玉雕刻的灵芝式如意。”


    陆长龄震惊:“订婚就送这么大,结婚怎么办?”


    “等到她结婚,就是哥哥给妹妹添妆了,到时候送珠宝。”陆长盛亦有主意,“父亲分给我们的珠宝古玩中随便拿两套就很体面。”


    陆长龄点点头,“那我就送一对满绿的龙凤呈祥大别子。”


    这位妹妹从小受长辈和当时上海风气的影响,酷爱收藏翡翠,也算送得恰到好处。


    二姨太在—旁听在耳中,暗中点头,说道:“你们是哥哥,该去的,我就不去碍眼了,你们替我捎一份礼物即可。”


    “您送什么?”陆长龄顺口问了—句。


    二姨太回答:“一对百花不露地的榴开百子联珠瓶,乾隆年间的御用之物。”


    话音未落,就听门口传来一道不满的声音道:“娘,你们这是打算给谁送礼?又是白玉如意,又是翡翠别子,连我出嫁时都舍不得给我陪嫁的联珠瓶都舍得拿出来了。”


    闻听此声,二姨太大喜:“莹莹!”


    母子三人抬眸望去,只见进来的中年妇人不是长女陆莹莹,又是何人?


    很快,母子三人发现情况不对。


    携带大笔嫁妆出嫁且喜好奢华装扮的陆莹莹浑身上下竟没一点饰物,穿着极素净的浅色夹棉旗袍,一左一右牵着两个不过十岁上下的男孩、女孩,身后没有佣人跟随,也没有她丈夫和长子的身影,只有简单的两个藤条皮箱和一身狼狈。


    二姨太连忙迎上去,“怎么回事?”


    陆长龄和陆长盛也起身跟这位大姐打招呼,“大姐,姐夫没和你一起来?我们离开上海前给你留了一大笔财物,都被你们败光了?”


    说话的是陆长龄,有一点点的不高兴。


    年已四十的陆莹莹扑到二姨太怀里放声痛哭,满腹委屈地抱怨道:“娘,你们给我找的什么婆家呀,可把我给害苦了。”


    二姨太皱眉,“老爷太太给你找的婆家很不错啊,老太太和我都是打听过的,家里开药行,富贵齐备,人才又十分出众,过去二十年里,你一直养尊处优,每日穿金戴银,使奴唤婢,怎么就是我们把你害苦了?你说话可得凭良心。”


    “就是,大姐,你享福二十多年,不能因为一时的落魄就把责任推到父亲母亲和娘的身上。”陆长龄不大喜欢这这个大姐,说话也不客气。


    陆长盛同样摇头,看着大姐并露出不赞同的神色。


    陆大姐气道:“我都落魄成这样了,你们还一个个地说风凉话!是不是因为你们富贵无双,住着大别墅,就看不起我了?”


    二姨太拉着她坐下,又招呼两个外孙外孙女,“你先说说你们是怎么回事。”


    心里总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上次出现这种预感的时候就是听说陆长生回归,后来应验,老太太不肯顾及自己数十年的孝心,说搬走就搬走了,三姨太没少打电话奚落她。


    得亏四姨太不在,否则看笑话的人少不了她。


    坐在沙发上,陆大姐抹抹眼泪,道:“还能是怎么回事?你女婿死啦!不光他,连带公公和小叔子,没一个活着的。可怜你的大外孙,也跟着一起丧命,死前几个月,订婚三年的未婚妻家说退亲就退亲,飞快地远嫁他乡,没有一点良心。”


    陆长龄不耐烦地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总不能土匪上门把他们都给灭了就剩你们娘仨?大姐,你说实话,你们干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被官方处置?”


    有罪获罪,无罪释放,能这么做的肯定是官方。


    二姨太赞同儿子的说法,神色严厉:“莹莹,你快说,别想瞒着我们。”


    陆大姐不情愿地回答道:“家里早先拿到为前线战士筹备药品的订单,谁知道底下人以次充好,做好交上去的消炎药等药品都不过关,被发现后,就牵连到你女婿了。我们东奔西走,花了好大的心血和钱财,还是没能把他们捞出来。战争一结束,这边立刻把他和公公、小叔子、你的大外孙全部都给处置了,还要没收财产补偿国家的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