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作品:《[士兵突击]让她降落》 作者有话要说:</br>我实在太困了,万一有错误,明天再改吧
ooc,慎入啊
凌晨四点,距离新南瓜们的集训还剩二十分钟。
袁朗已穿戴整齐,在走出宿舍前,他将夹在腕上的照片取了出来,他伸出手拂过照片上的蒋衡,眼里含着浓郁的怀念与愧疚。
照片拍摄于五年前的北京,时间是当年的五月,而摄影师是陈枫。
陈枫与蒋衡的相逢实属偶然,他们都不曾料到,在分别多年后,会以这样戏剧的方式在异乡重逢,但他们相逢的时间却太短,短到只够蒋衡在陈枫再三的请求中匆忙的写下联系方式。
据陈枫说,从再见到分别不过三分钟,而这张照片也是在蒋衡临走前,陈枫抓拍下来的。
事后,陈枫冲洗照片时才发现,在一堆模糊的照片里,只有这一张勉强能看。
这张照片是蒋衡转身时,陈枫忽而有感,他慌忙的举起相机,又同时慌张的喊了声阿衡,而蒋衡回头时,她面上未褪去的茫然与急切也随之被记忆下来。
再之后,便是一连串的模糊的再见。
原本陈枫在见到蒋衡后,就想方设法的与袁朗联系,但那时的袁朗在遥远的孤岛上,想尽办法的活下去。
陈枫发现袁朗断了消息,也约莫猜出袁朗是在执行某个秘密任务,是以,陈枫便把联系方式和那一叠照片一同邮寄给袁朗,而陈枫怕又失了蒋衡的消息,曾主动的联系过蒋衡多回,直到某天,陈枫忽然发现电话那头只剩下忙音,等袁朗从岛上下来时,电话已成为一个空号。
后来,袁朗揣着这张照片,不死心的根据归属地去到那座城市多回,又翻遍了城市里的大小医院及诊所,甚至连黑诊所都不曾放过。
然而直到第三年的春天,袁朗都没能在这座城市里摸到蒋衡的踪迹。
袁朗认为他和蒋衡之间总是差一点,估摸着两人之间是没有缘分的,说不准蒋衡都结婚生子了,所以那张照片便被他烧掉了,点火的是他兜里的最后一根烟。
他看着火舌吞没照片,将分明的色彩变成一团皱巴巴的,泛着焦臭的灰烬,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嘴里还叼着一根烟。
在袁朗与蒋衡分别后的第八个春天,袁朗放弃了蒋衡,更准确地说,是袁朗放弃了在茫茫人海里去追寻一个和他没有缘分,一个他再也见不到的人身上。
毕竟他很忙,把少有的假期浪费在一个陌生的城市里,是一件很愚蠢的事。
在袁朗做出这个决定后,迟钝的人还在哀叹,聪慧的人已经送了他一沓又一沓的相亲照片,而袁朗每扫过一张照片,他对那团灰烬的思念便越深。
在狠着连抽两包烟,做了一夜的神仙后,袁朗拨通了陈枫的电话。
袁朗:“阿衡的照片,你那儿还有吗?”
陈枫顿了片刻,问他:“你相亲有结果了吗?”
袁朗:“相来相去,我还是觉得阿衡最好。”
陈枫:“这么多年了,也许她已经结婚,甚至孩子都有了。”
袁朗:“那感情好,白捡一孩子。”
陈枫默然半晌,“底片应该还在。”
“谢谢。”
“希望你能得偿所愿。”
袁朗笑了下,“到时候请你喝酒啊。”
然后,在拨通这通电话的三天后,袁朗再次收到了蒋衡的照片,他抚摸着照片上的面容,发誓再也不放弃了。
而现在,袁朗凝着那双清亮的眼睛,按下所有的情绪将照片塞了回去,阔步走出宿舍。
他领着人在南瓜宿舍楼下吹响哨子,又躲在暗处观察。
他看见蒋晖在一群嘀嘀咕咕的南瓜里安静的站着,身上的那份沉静和蒋叔很是相似,他有些欣慰,但被他按捺在心底的疑虑又蒸腾起来。
可惜他手里没有任何的证据能证明他的猜想,又或者说,他有的东西很浅薄,只有一年又一年的回忆。
然而,随着年岁的增长,与蒋衡有关的事物或记忆都在一日接着一日的远离他,他坚信蒋衡的美好,却又怕她的美好是被他自己粉饰出来的假象。
袁朗觉得自己很矛盾,并认为自己急切的需要一个答案,一个肯定的答案。
然后,袁朗把目光投向了人群中的蒋晖。
他想,蒋晖也许知道那个答案。
思及此,袁朗转头看了吴哲一眼。
吴哲叹了口气,朝着身后的人招招手,见到吴哲的提醒后,每个人都抓紧时间活动着自己的面部肌肉,然后再板着脸随着袁朗慢悠悠的拐了出去。
袁朗背着双手,悠悠的往南瓜群走,边走边嘀咕。
吴哲紧跟在他的身后,他握着手里的名册,做好了袁朗随时扣南瓜分数的准备。
袁朗在队列里讲着话又不时的拽人一把,踢人一脚,不论是他的眼睛,还是他的神色,又或者是他讲出的每句话,都带着浓浓的轻慢与不屑。
末了,袁朗以队列中交头接耳给每个人扣了两分。
吴哲沉着脸色在名册上写写画画,随即把名册一合,抬眸看向袁朗,心中叹道老把戏,但年轻人还就吃这招。
而袁朗路过蒋晖时,先是往前走了半步,顿了一会儿又退了回来,他混不吝的朝吴哲扬了扬下巴,“这个没说话,别扣了啊。”
吴哲:“已经扣了。”
闻言,袁朗面露惋惜,对蒋晖说道:“对不住啊中尉,他手太快了。”
蒋晖却是神色不变,“报告!”
袁朗嫌弃的退了退,“讲。”
蒋晖这才看了袁朗一眼,“没关系。”
袁朗拍了拍蒋晖的肩,“那就好。”
这是在蒋晖集训的三个月里,袁朗和蒋晖唯一可以称之为交流的对话,其他时候约莫是这样的:
“三十二号速度太慢,扣五分。”
“三十二号动作不标准,扣两分。”
“三十二号未按时就寝,还到食堂偷馒头,扣十分。”
……
而蒋晖在大多时候是沉默的,他仅在被扣除十分时进行了辩解,可辩解的结果是又被扣去了两分,这时候蒋晖对老a的怨恨浓郁到了极点,但顾及着自己的分数他又把话咽了回去。
其实,蒋晖认出了袁朗,虽然是在集训第三天时,他才有了肯定的判断,但他并没有声张,一是袁朗为教官,他为学员,身份敏感,至于二,大概是他心虚。
可若说他对袁朗没有期待,却又是自欺欺人了。
然后,蒋晖抬眸看了袁朗一眼,这也是蒋晖在集训中看袁朗的最后一眼。
在集训的第三十二天,三十二号摒弃了留存在他心底的最后一丝侥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