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江圣妮再熬了会，又写了会儿几套周边省市的英语真题，困意来袭，于是，起身上楼。


    经过哥哥的房间门口，清晰地能听见里面窸窸窣窣的咋咋呼呼。


    贺步云：江沐宴，这么一副吓人的画挂天花板上，你不怕吗？


    江沐宴：这是我淘来。名画!名画!你搞清楚点，不要折辱这名画。


    贺步云：好吧。


    贺步云：江沐宴，你压我手了。


    贺步云：江沐宴，你不讲讲话吗？


    于是，江沐宴一个翻身，背对着贺步云。见江沐宴不理自己，贺步云又自顾自道：“阿慈兄。”


    他又道：“哎，阿慈兄。”


    于是，白星慈一个翻身，也背对着贺步云。


    江圣单单是在门口那么一听，都觉得贺步云这话讲得未免太“虎”了点。


    千言万语到最后，江圣妮只能怯生生地摇了摇头。


    回了房间，她理了理书包，一夜好梦。


    早晨，天还是半亮，5点30分左右，江圣妮准时起床。刚打开门，就看见半倚靠在墙上的白星慈，他低垂着眼眸，不似平日里的温润有度，难掩眼底的倦意。


    见江圣妮出来了，白星慈道：“你哥还在睡，让我来送大小姐上学。”


    江圣妮：那恭敬不如从命!


    迎着早晨清爽的风，早上去学校的路并不堵，江圣妮心情出奇好。低头看了一眼白星慈，见他平日整洁的白衬衫，今天竟然有些发皱，江圣妮不由想起了昨晚。


    到了一个红绿灯路口，车停了下来，白星慈理了理领口。江圣妮侧过头，问道：“听说我们罗涛教官要回来了，你身为副教，还去学校吗？”


    “算了，应该不去了吧，毕竟你也挺忙的。”江圣妮自顾自道。


    白星慈一笑:“哟，听你的语气，还蛮想见到我的。”


    江圣妮试图极力否定:“没有的!”


    白星慈细声道：“好吧，那就没有吧。但确实，小罗回来了，我也得回去了，不过我随时都可能回来的。”


    “哦！”


    等到了箬海中学，告别了白星慈，江圣妮起身下车。


    箬海中学，刚进入学校里，就可以看见学校特制的高考倒计时大屏幕，高考氛围浓厚。大屏幕上写着“距离高考还有31天。”下面还有句激励:天道酬勤，人定胜天。


    进了教室，纷争就开始了。


    晨读完，接着就是早读，下课休息时间，大多数同学也都是在刷题。紧接着上午第一节课，第二，三，四节课。


    第五节课，是数学老师吴燕的课。虽说是班主任的课，但到了饭点，大家也不免躁动了起来。


    吴燕指了指黑板上的一道题问道：“这道题，有谁会吗？”


    “算了算了，是有点难。”吴燕给自己找了个台阶，往下继续讲道：“那有谁知道这道题用什么方法吗？”


    又是片刻的寂静。


    吴燕一点怒气积攒住了：“陈瑾航，你在下面讲什么，站起来讲。”


    陈瑾航缓缓站起来，先环视一圈，又在吴燕看不见的死角，拍了拍了前面江圣妮的椅子靠背。


    江圣妮压低声音，讲道：“两边夹逼。”


    “啊!”陈瑾航原本故作镇静的脸色多了些惊慌失措。


    “什么啊？没听清。大声点。”陈瑾航靠近道。


    之后，陈瑾航支支吾吾了半天，小声地吐出了个“两边……”


    因为站远了一点，吴燕没听仔细，加大声音喊道：“你讲什么。”


    这般情况，陈瑾航双手一摊道：“不知道。”


    吴燕“行了行了，你坐下，大家一起回答。”


    会的，不会的声音夹杂在一起回答。


    随着铃声响起，老师拖了一会堂，之后，大家齐奔向食堂。


    食堂里，拿了餐，谭颖影去盛了两碗汤，江圣妮盛了两碗饭，两人回到了座位上。


    江圣妮：玉米排骨汤又没排骨了？


    谭颖影：对啊，差点就连玉米都没有了。


    谈话间，江圣妮看见了一道一闪而过的身影，喊道：“陈瑾航，这有位子。”


    陈瑾航走过来，刚坐下，江圣妮就调侃道：“哟，人和人之间的信任我看已经没了。”


    “别别别，我是来谢罪的。”说着陈瑾航把一碗的排骨推到两人面前，道：“两位大小姐请吃。”


    江圣妮“哪搞的？”


    陈瑾航得意道：“高二学妹给的。”


    “你这福气不错，姑娘好看吗？”


    “没您好看。”


    ……


    谭颖影筷子放了放，挤出了笑容道：“那祝你心想事成，早恋被抓，寇校陪读。”


    “百四，你这什么心思，做朋友这么做的吗？”陈瑾航讲着，突然压低声音。


    谭颖影傲气地一拽头，不理会。


    说寇校，寇校到。


    这时，寇志万义愤填膺道：“江校长，我们学生周三周四周五就要二模了，二模完没多久时间就要上“战场”了。高三的学生真的没有多少时间了，我们这届学生只能成功，不准失败。你倒好，下周还打算举办一个篮球比赛，你可要想明白，篮球比赛一来，这帮学生就没多少心思在学习上了。”


    食堂里，同学倒是齐心，稍稍降低了声音，试图探听到两人的对话。


    陈瑾航夹菜的手也是一缓。


    江军衍拍了拍寇志万的肩膀道：“寇校，孩子们也累，他们也需要一定的松弛感，二模后，就给他们轻松轻松，调整一下，才能更好面对高考，不是吗？”


    寇志万眉头一皱，又舒展开，镇重地道：“算了算了，那就把篮球赛安排在这周六吧，周六上午分析二模试卷，下午放松放松，时间来不及，就延迟放学。”


    “啊——”


    见这幅模样，寇志万开始了一番说教。


    “怎么了，怎么了，瞎起什么哄。读书读不进去，热闹倒是凑得快。”寇志万一脸恨铁不成钢。


    江军衍把寇志万拉出了食堂。意犹未尽的寇志万在食堂门口拖延了会儿，又仔细教诲一番。


    江圣妮手里的饭瞬间就不香了，草草吃了饭，马不停蹄地回到教室，进行数学的午练。


    午练短短四十分钟，一晃而过，交了午练，有的人选择扫扫倦意，趴在桌子上休息会儿，有的拿出模拟卷，再刷会题。


    临近二模大关，多数人还是硬挺着。


    突然，一道不和谐的声音打破了这份安宁，陈瑾航拉上同桌的手臂。


    他的同桌邹献昊是个白白净净的男生，一副方框眼镜，很是腼腆。


    陈瑾航紧拉着邹献昊，故作扭捏，道：“邹南犬昊，邹南犬昊还不睡，呼吧，呼吧，再不呼二模就超过我了，见邹献昊不理会他，陈瑾航拉长声音，又道：“邹犬昊，犬昊，犬……”


    江圣妮皱了皱眉，察觉到这边的动静，眼尾扫过去。


    “江圣妮，你也别学，学会了，你这大明星教你那群粉丝，我的全省排名又不知道掉哪去了。”


    江圣妮本想说些什么，但看见窗外一闪而过的身影，便没有讲什么。只是桃花般的面容，笑得更加灿烂了。


    “哐”的一声，陈瑾航喊道：“谁拍我，我真的要给他小面洗死。”


    教官罗涛冰冷的声音传来：“给谁一巴掌啊，大中午不安静，瞎折腾什么!”


    ……


    陈瑾航被拉出，在走廊上训着话。江圣妮抬头，看向门外。


    如果不是罗涛，现在在外头的人应该是他吧！果然，她是有些落寞了。


    看着眼前的一套试卷，密密麻麻的字，她倒是半个字都看不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