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战场上，孙策勇冠三军、如入无人之境。


    直接杀的一众刘鹞军士卒溃不成军，进退无路。


    只能不断高喊投降，纷纷丢弃手中的兵刃、卸下甲胄。


    看到这一幕，周牧虽然早有预料，但仍旧止不住会心一笑。


    这些兵卒跟着刘鹞，也没多少忠心可言。


    自己只要能让他们吃饱穿暖，便能将其收获。


    简直比自己费时费力，征兆训练新兵还要划算的多。


    果然是马无夜草不肥，人无横财不富啊。


    郭嘉的眼神粗略打量了一番，这才拱手笑道：“主公。”


    “此战斩杀的敌军士卒不过六千，降卒约有一万两千余人。”


    “当真是大胜，理应感谢刘鹞的慷慨。”


    听到这话，周牧不由一阵大笑。


    做出一个举杯的动作，朗声道：“确实。”


    “这杯酒，当敬刘刺史！”


    “不过……这头肥羊好像还没被薅秃呢。”


    “告诉董袭、潘璋，按照计划追击刘鹞。”


    “要尽可能的，吸收刘鹞军溃败的军队。”


    “喏！~”


    令兵得令而走，郭嘉则是神色淡然。


    对于一切，仿佛早就胸有成竹一般。


    周牧猛然想起，转头看向郭嘉问道：“奉孝，你先前说容你卖个关子，到底是何意？”


    “现在刘鹞大败只是时间问题，也该跟我老实交代了吧？”


    郭嘉闻言，施然一礼。


    脸上从一开始，便带着让人琢磨不透的笑意。


    “主公，其实也没什么。”


    “敢问刘鹞如今兵败，是要退往何处？”


    周牧皱眉，稍有不解的答道：“自然是他的老窝曲阿城。”


    郭嘉微笑再问：“那再敢问主公，甘宁现在何处？”


    周牧挑了挑眉，略微思索后便说道：“自然是在芜湖一带，拦截刘鹞的水路运输，以及防止消息外泄出去。”


    “是也。”


    郭嘉点头含笑，脸上的笑容却颇为玩味。


    见到郭嘉这副模样，周牧心中顿时了然。


    合着是自己没猜对呗，仔细思索了片刻。


    脑海之中，浮现出整个丹阳郡的地质图。


    突然眼中瞳孔一缩，只觉得背脊发凉。


    “甘宁现在不会……已经到曲阿了吧？”


    郭嘉点头含笑道：“然也！”


    “嘶……”


    绕是周牧心思沉稳，也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旁人可能不觉得这有什么，可周牧却反应了过来。


    郭嘉的战略部署，甘宁的作用从一开始，便不是单纯的切断和牵制。


    看似甘宁在这一盘棋局中，所处的位置最不起眼。


    可结果却截然相反，反而是比孙策更加重要的存在。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周牧觉得，用正面开团、背后偷家形容更为恰当一些。


    这就是天生鬼才郭奉孝的恐怖之处吗？


    落子无痕，让人猜不出真实目的。


    又能恰到好处的，翻手为云颠覆战局，着实是可怕。


    果然这些玩计谋的，尤其是郭嘉，心都快脏出黑水了。


    看着自家主公，正在用一种奇怪的目光看着自己。


    郭嘉只觉得脖颈一处发凉，连忙收起了装哔的意思。


    微微躬身，一脸讪笑的说道：“主公恕罪。”


    “先前我也没有把握，只是姑且一试。”


    “若是不成，说出来难免贻笑大方了。”


    “呵……”


    周牧扯了扯嘴角，就你还贻笑大方。


    我看你整天要是不算计点别人，你活着都难受。


    “还好你不是敌人。”


    “你现在应该庆幸，没有做出错误的选择。”


    “。。。。。。”


    听到周牧这般说辞，郭嘉反而镇定了不少。


    嘴角含笑，轻轻点头问道：“若我当初宁死不愿效忠。”


    “主公当时，真的会杀我吗？”


    周牧双手背过身后，一脸高深莫测的笑道：


    “这是一个悖论。”


    “若我放你走，便不是一个杀伐果决之人。”


    “在你心中，也必定不是一个适合争霸天下的明主。”


    郭嘉若有所思，片刻之后也释然的一笑。


    “主公有些时候，实在是让人看不透啊。”


    这一次周牧没有说话，只是目光凝重的看向远方。


    …………


    兴平二年，公元195年，十月秋。


    孙策渡江正面猛攻秣陵，甘宁暗度陈仓奇袭曲阿城。


    前后不过二十一日，扬州刺史刘鹞兵败身亡，其麾下部曲军队尽数受降。


    周牧之名，初闻于天下诸侯之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