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惜茜说，“我的剧本敲定，文学社决定这次市里面的大学生话剧比赛用我的剧本，要谢谢学长之前和我讨论啦。”


    魏森敞说，“不客气。”


    甘芯婓想，看来之前在学校外的老杜家火锅店偶遇周惜茜和魏森敞，他们果然是在讨论剧本。很单纯的关系嘛。


    “学长，如果获奖了。”明媚一笑，周惜茜玩笑似说，“我会给你分奖金的。”


    魏森敞牵了牵嘴唇，“不必。”


    说完，他转身离开。


    周惜茜也不追上，眸光愣了愣，转身是看见立在一边的甘芯婓，朝她走近两步，“是你，你不是魏学长他们班的吧？”


    甘芯婓解释，“嗯，我是蹭课的。”


    周惜茜扫视了一眼甘芯婓，长相甜美素净，身材纤细个头中等，是挺好看的，但好看的人多了去。


    顿了顿，她怀疑地问。


    “蹭课？”


    “嗯，对，我热爱古典文学。”


    “哦。”周惜茜转身离开，心里念着，“浪费时间罢了。”


    甘芯婓见周惜茜看她的眼神，有点奇怪，她也没有功夫去深究，绕开她，直接去追魏森敞的身影。


    再一次地，她跟着他来到了食堂。


    -


    学校食堂。


    甘芯斐见魏森敞还是和周安启打了饭，坐在一桌，她也连忙站在了打饭队伍后面，等着打菜。


    周安启眼尖，吃饭的时候看见了甘芯婓在那边打菜，朝着魏森敞使了使眼色。


    魏森敞淡淡地瞟了眼。


    她已经打好饭菜，朝着他两人走了过来，手机在裤兜里突然震动着，他垂下眼眸，摸出了手机。


    屏幕上闪动着的电话号码。


    一下刺进他的眼眸。


    他眉心紧了紧，没有立刻接通电话。甘芯婓端着餐盘来到魏森敞这桌坐下，这次也没有找什么借口，一坐下，她就微笑着跟两人招呼，“嘿。”


    周安启回她，“嘿。”


    她看向魏森敞，他一手拿着正在振动的手机，脸色有点阴郁。魏森敞盯她一眼，算是回应，然后他不紧不慢地按断了电话，回了短信，“什么事情？”


    片刻后，那边给了回信。


    魏森敞看了眼，霍然端着餐盘站起身，跟周安启说了声，“我先走了。”


    甘芯婓疑惑地看着他，只匆匆几眼，她看不透他目光中的情绪，只觉得温润的脸庞上染上了几分戾气。


    她怔了怔。


    望着魏森敞离开的身影，她问周安启，“他怎么了？好像有点着急的样子？”


    周安启摇了摇头，“不知道啊，饭都没吃几口。”


    吃了晚饭后，甘芯婓与周安启告了别，就赶车去了中医馆。在中医馆，她跟着苏从徐忙忙碌碌到九点，下了班。


    下了班后，甘芯斐照旧走到马路对面的公交车站等着公交车，而等了几秒后，她想起那天夜里的魏森敞，她望了眼身后的大楼。


    心里像似有一团火焰突然点燃。


    她转身，走到了大楼的门口，走进了电梯，来到8楼，一出电梯口，就看见蓉都久繁自由搏击馆这一招牌。而不待走到门口，便听得人们的喧嚣声疯狂地传出来，她下意识地捂了捂耳朵。


    接着走向搏击馆的门口。


    门外检票的小姐看见了甘芯斐，上下打量着她，“妹妹，来看自由式搏击比赛？”


    甘芯斐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嘴甜地问，“姐姐，到拳馆里面去，要多少钱一张票？”


    检票小姐姐看甘芯婓长得甜美灵动，还像个学生，咧开绯红的唇，“远场三百，近场五百。”


    犹豫片刻，强烈的欲望在甘芯婓脑袋瓜子里占了上风，她掏出手机，打开了微信二维码，“姐姐，买张远场票。”


    “好。”


    拿着票，甘芯婓走到了自由搏击馆里。人们激动的喧嚣声顿时响烈袭来，她看着四散的幽暗灯光，以及兴奋叫嚷的人群，一时有些迷惑，而又真切地明白，她走进了这类场所，第一次走进，是为他而来。


    她挤开了人墙，站在了远场的围栏边，看着人群的目光所注，一切喧嚣声的来源。


    那中央的舞台。


    两个自由搏击手穿着一黑一蓝的自由搏击套装，穿着护具头盔，正在激烈地搏斗着。


    其中的穿黑的，带着半张黑色面罩。露出的半张脸，在晦暗的灯光下，温和而戾气，甘芯婓认出他是魏森敞。


    蓝方搏击手在这时，一挥拳头而来，几乎是一下，将他打到在地。他迅速护住头部，蓝方搏击手直接跪在他的跟前，朝着他的面部迅速出拳，一拳两拳三拳……


    那拳头密集让甘芯婓看花了眼，她的一颗心脏都跟着悬紧起来。


    “魏森敞！”


    她心痛地喊出声。


    魏森敞于万千喧闹声中，似乎听见了极其微弱的自己的名字。他阖了阖眼眸，紧接着一个翻身，以自损式的方法，将蓝衣服搏击手同时掀翻在地，两人同时在地上推搡纠缠着。


    几乎片刻之间。


    搏击台上的局势颠倒，这一次是魏森敞将蓝衣服搏击手压在手下，开始密集式抡拳。十拳过后，不待裁判来拉他，他似压抑地吼了一声，站起身，等候着蓝衣服搏击手起来再战。


    裁判也在跟蓝衣服搏击手核实，他是否能再战。


    几秒后，蓝衣服搏击手依旧不服输地站起来。


    魏森敞看着对方，作好了出击的姿势，紧接着又一轮的激烈格斗开始。


    此间，甘芯婓追逐着魏森敞的身影，双手时而攥着护栏，时而捏在胸口，直到场内发出了一阵惊呼，完场结束。


    裁判宣布，魏森敞赢了。


    然而，甘芯斐远远地看见他，他的表情很平静，并没有太多欣喜。


    甚至还有几分释放后的空然。


    他在众人的欢呼中平静地，捡起场地边的外衫，走下了舞台，走回了休息室。


    休息室内。


    魏森敞坐在靠墙的长椅上，他揭开了汗岑岑的软布头罩，取下身下的护具，慢条斯理地穿上外套，拿出矿泉水喝了口。


    冰凉的水入口。


    他觉得舒服了些。


    放下矿泉水的那一刻，他忽看见视线中出现了一道纤细人影。人影穿着一身好看的淡蓝色的连衣背带裙，背着书包，如今天在教室，在食堂一样。


    人影站在门口，瞪着一双水润的眼眸，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他与她对视着。


    然后她迈着步子，走到他的身边，在他身侧坐下。她从书包里翻出备好的棉签、碘酒，伤科药油、看着他的一侧嘴角出血，柔声地说，“你嘴角有血迹，手臂上有淤青，都需要处理，我帮你吧。”


    她的声音低柔、含着关切。


    魏森敞沉默着，没有拒绝。


    甘芯婓缓缓地用棉签沾了碘酒，帮他擦拭着嘴角，“刚刚，是场很精彩的自由搏击比赛哟。”


    她说。


    还弯着眉眼，笑了下。他没有吱声，却侧了侧脑袋，以方便她操作。


    清理干净他的嘴角，她又用棉签沾了药油，帮他擦着小臂。


    两人都静默着，休息间里的灯光不亮，一台吊灯悬在房间的一角，散出朦胧而清晰的光亮，将他们的身影留在地板上。


    魏森敞注意到身影。


    微微侧目，扫了眼甘芯婓，她的皮肤白皙，一张鹅蛋脸在光晕下甜美而柔和，她给他涂好药油，忽而抬眸望向他，轻声地问。


    “魏森敞，你为什么赢了比赛，情绪也不高涨呢？”


    她的目光太多渴望，魏森敞别开了目光。


    几秒后。


    甘芯婓没有收到他的回应，她有点失落地垂下眼眸，有些失落地想，为什么不告诉她，又想，也是，他为什么要告诉她，只是她单方面地喜欢他、追逐他而已。


    魏森敞站起身，从衣兜里摸出了一口黑口罩戴上，他往门口走去。


    甘芯婓依旧坐在原地。


    失落地低垂着脑袋。


    “走吧。”她忽然听见他的声音，眸光一亮，她看向门口，他站定在那儿，轻声地说，“这会应该赶不上最后一班公交车了，我打了车，一起走。”


    他的只言片语仿佛似能调动情绪，甘芯婓不在失落纠结于他刚才的沉默，心里也开心些，她默默地收拾好书包，走到了他的身后，跟他一起出了欢鸿大厦。


    在公交车站的路口。


    他们上了网约车。


    路上，魏森敞闭上了眉眼，他似乎有点疲累了，甘芯婓静静地看了他几眼，也不打扰他，只安静地坐着。


    车子到了庆喜路的时候，魏森敞下了网约车，望了眼甘芯婓，嘱托网约车的司机将她送到蓉东大学的校门口。


    魏森敞到家后，换下外衫外裤，准备淋浴时，外裤里的手机再次响动起来，看见熟悉的电话号码，他目光冷淡地按下接通键。


    电话里传出急躁的声音，“魏先生，你母亲的情绪又急躁起来，这会儿又坚持要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