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第3章

作品:《和尚,我来嫁你了

    宇文芊只跑了几步,便气喘吁吁,脸色惨白,感觉空气稀薄的厉害。

    静亭立马反应过来,飞快跑过来,不顾礼仪地抱住要摔在地上的人儿,颤抖地从怀里拿了药喂了下去,满脸紧张地看着眼前人的惨白的脸,直到变得红润才安下心来。

    宇文芊醒来时发现自己正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小和尚一脸紧张的样子可不多见,贪恋地多逗留了一会儿,缓缓站起身傲娇地说着要教训小和尚的话。

    前方街市上传来了嘈杂的声音,两人走了进去查看,只见到一个秀气的女子跪在地上,面前摆放着一个卖身葬父的牌子。

    有不少穿着贵重却身体肥硕的老爷们满脸油腻地争论着孤女的去路,眼睛里滴溜溜地转着,满眼都是□□,令人着实厌恶。

    宇文芊本想上去表演个英雄救美,却被一个白衣书生抢了先,书生放了银两,便让女子好自安置,不必卖身。

    宇文芊定睛一看这不就是那个亭生嘛,之前挂念的书生形象又萦绕在自己脑海里。

    书生眼角的红痣在宇文芊眼中无端看起来有点色气,竟比地上的女子还秀气。

    席生看着朝自己发呆的姑娘,心里微微笑了起来,表面仍是装作很惊讶的样子行了个礼,两人便借此聊了起来。

    静亭默默地看着两人高兴地攀谈着的样子,低下了眉,心里的酸涩越涨越大。

    书生说着最近都城的趣事,栩栩如生地还原着当时的场景,宇文芊看着书生眉飞色舞的模样不禁入了神,心头荡漾着,种下了一颗小小的种子。

    两人依依不舍地告别着,月老已然在两人之间牵起了红线。

    回程的路上小贩也细细簌簌地收拾着行装,静亭漠然地站在宇文芊的后面,较于来的路上多了很多距离,宇文芊也注意到了,心里生起了闷气。

    时间仓皇而过,静亭越发地沉默,整日都在训练场呆着,宇文芊也不明所以,生着闷气。这期间却和书生有着书信往来,丝丝缕缕的情意慢慢揉成了一团。

    大将军府里,宇文庆上午从宫里回来以后便一直紧绷着脸,前线战事吃紧,需要快马加鞭地过去协助,几人快速收拾着行装。

    宇文芊看着几日未见的小和尚跪在自己面前,不高兴地哼了一声,阴阳怪气道:“小和尚,莫跪,来日你若成为大将军,可不折煞我了!”

    静亭听着刺眼的话语,像一支利箭射在心中,眼睛酸涩的难以睁开,掐着手努力克制住遮掩不住的情意。

    憋住气中规中矩的回答到:“奴永远会记住郡主的恩典,绝不会做背叛之事。”

    宇文芊听着这番话更加生气了,明明一点错也挑不出来的话,却让人无端刺耳,便赶走了这个令人心烦的家伙。

    又是送别阿父的一天,天气一改之前的晴朗,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让人心情更加地沮丧。

    看着他们越发远去的背影,宇文芊拿着白兮递过来的手帕擦着眼角的泪珠,念叨着:“沙场征战苦,望君平安归来!”

    将军府又冷清了下来,雨一直下个不停,悉悉索索的声音吵得人心烦。

    宇文芊心里一直有着不好的念头,都城的局势看起来也不太平静,将军府的眼线最近提供的消息也多了不少。

    直到这一天听到眼线传来消息:皇帝驾崩。

    宇文芊端起的杯子颤颤巍巍地抬起来,却还是掉在了地上,整个人惨白地倚靠在桌子上,白兮连忙过来扶住,轻声安慰起来。

    现在的局势对于将军府太不好了,需要赶紧通知阿父他们,便秘密派了一队府里的兵去前线。

    此时宫里寂静一片,皇帝的寝宫里乌泱泱地跪倒一片,太子跪在最前面,紧接着五皇子和其他几个皇子跪在后面,几人都是满脸哀痛地听着太监宣读着密旨。

    听到太监嘴里五皇子的名字时,太子云瀛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太监,愤愤地喊道:“肯定是你篡改了密旨,孤乃是太子,父皇不可能抛弃孤的!”

    五皇子云奕站起身满脸悲伤地看着太子,眼底却充满了嘲讽。太子被他眼中像看蠢货的眼神激怒,像是一个泼妇一样发疯着。

    这场闹事以五皇子的胜利、太子得了失心疯告终。

    皇帝驾崩,举国哀痛,三日不上朝,都城百姓必须着素衣一月,这期间也不得嫁娶。

    宇文芊在将军府焦急地等待着送信的回复,想到:这种大事就算是边塞,宫中也会派人过去传递消息的,可是除了自己派出的人,皇宫里一点风声都没有。

    服丧期间的第三天,五皇子灵前即位,择日准备登基典礼,众人无异议。

    几天一晃而过,五皇子登基,朝中发生了很大的变动,文官得到了重用,而武官慢慢被排除在核心圈之外。

    边塞仍未传回一点消息,宇文芊派出去的一队府兵早已被人暗杀在去的路上,而当今皇上此时秘密派出去好多死士。

    一连串的爆炸性消息让整个将军府萎靡了起来,大家脸上也没了笑容,都盼望着大将军和少将军赶紧回来主持大局。

    那些本就看不起将军府的文官们已经开始落进下石,谣言四起,慢慢人们对于武官越来越不待见。

    这期间也只有一件喜事,书生席生终于一朝科举中第,皇上钦赐的状元,风光无限,很多名门世家已经抛出了橄榄枝。

    席生仍旧每每写信安慰自己,信里写到等大将军回府,便提亲。

    而此时的边塞正处于战事极度紧张,后援不足,粮食已经捉襟见肘,大将军宇文庆看着派出去向朝中支援的人并未回来,着急的在帐篷里踱着步。

    很多将士在边塞的秋寒中只着薄薄的秋衣,冻得瑟瑟发抖,几日的粮食短缺导致众人虚弱不堪,但没有人愿意战前退缩。

    这几日敌国一改之前的友好,一直发起进攻,这里的疆土虽守得了一时,粮草不足只怕会守不住。

    这日晚上宇文庆坐在议事厅的上座,看着静亭汇报着如今的情况,宇文湉做着不时地补充,明显的劣势让大家都处于忧虑中。

    宇文庆看着他们年轻的面庞,想到这次凶多吉少,最坏的情况也就是战死沙场,对于一个将军而言,也算是死得其所了,只是他们还年轻,不应该这样,还有芊儿怎么办?

    思及此,宇文庆像是立马衰老了几岁,额间也冒出了白发。

    这是他第一次怀着私心安排了明日的攻防布置,宇文湉不满地看着一直引以为傲的父亲。

    大声地坚持道:“为人臣,为人子,以及为了那些跟着我们一路拼死上战场的将士,我也不能后退,父亲,我必须和你一起上战场。”

    静亭穿着盔甲跪在地上,磕着头沉声道:“将军,我是你手里带出来的兵,你应该知道这种时候我绝不肯可能退缩,我是一定要和你们上战场的。”

    宇文庆大声地笑道:“不愧是我带出来的,好!明天就和老夫一起上战场杀敌。”

    北海阴风动地来,明君祠上望龙堆。骷髅皆是长城卒,日暮沙场飞作灰。

    这一场战事终于结束,剩余的敌军都撤回去了。宇文庆看着远方的落日下却是无数的死尸,宇文湉和静亭指挥着剩余的士兵有序地葬掉死去的士兵,一瞬间天昏地转。

    夜晚,刚经历战事的士兵疲惫不堪,众人都在休整。宇文湉在帐篷里陪伴着他的父亲,时光终究还是在宇文庆的身体上刻下了印记。

    本是很安静的时刻,帐篷里却突然跳出了几个黑衣人,宇文湉还未来得及拔刀,便死在了暗杀下。

    宇文庆在昏睡中死去,满是遗憾地离去了。

    第二日手下发现时已是两具冰冷的尸体,众人悲戚不已,却不知凶手是谁,只觉得是敌军派出的奸细暗杀,恨意在众人心中蔓延。

    静亭虽觉得事情蹊跷,可实在想不出会暗杀大将军的人是谁,目的性如此之强,也只有刚战败的敌国,也和其他将士一样被仇恨迷蒙了双眼,只想为他们报仇。

    远在都城的宇文芊又做了个和从前一眼的梦,梦境中边塞一片凄凉,到处是尸体。和以往不同的是梦中多了阿父和大哥的尸体。

    被吓醒后,就开始心痛不已,整个人满脸泛白、流着虚汗躺在病床上,太医也无法诊断病情,只吩咐抓几副药调理身体。

    清晨又开始高烧不退,嘴里不住地念叨着阿父和大哥。

    皇宫里五皇子也是现在的皇上收到密探带回来的消息,高兴地合不拢嘴,心头大患终于没了,便连摆了三天的宴席。

    宫中琴音流淌,众人享受着珍馐美酒,舞女们打扮精致,扭着腰跳着舞,眼神却都偷偷瞄向最尊贵的地方,眼眸如勾,皇上饶有兴致地端着酒喂给一旁的家人。

    边塞却是一片哀戚,所有人鸣鼓唱着戍边军歌为将军父子送行,随后静亭和右校尉带领众人一起端酒撒地,以示敬意和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