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原城。


    牛金星、刘宗敏和李过等人，轮番劝说李自成不要称帝。


    “大王，山西乃穷省，钱粮人口都不多。义军虽然查抄潞王和太原大户，所获钱粮足以坚持半年。”


    “但样下去，就算有百万大军，又能坚持多久？”


    “山西距离京城太近，一旦称帝，必然会引来朝廷疯狂报复！此时此刻，大王不应该把朝廷眼光吸引过来啊！”


    “若是不称帝，大王就算打下太原等地，也留下了缓和余地。朝廷眼光就会放在南方伪乾身上，大王就有休养生息和积蓄实力的时间…”


    不管牛金星等人如何苦劝，李自成都无动于衷，铁了心要称帝立国。


    李自成给出的理由很简单，称了帝就能青史留名，有了大义和正统。


    否则占领地盘再大，实力再强，也不过是大一点的草头王。


    这对于李自成来说，是无法接受的！


    此时此刻，李自成看得很清楚，想要与大乾争夺天下，根本没有可能！


    大明朝廷和鞑子两方联手都不是大乾对手，凭他李自成如何打得过？


    刘宗敏看着牛金星、李过和李自成三人争吵，低着头一言不发。


    李自成是否称帝，刘宗敏其实不在乎，若非牛金星拿好处让他过来，恐怕都不愿意来。


    再者，李自成若是称帝，刘宗敏也有好处。


    大赏群臣时，不说国公，捞个侯爷没啥问题。


    大乾，南京。


    恩科正式开始，与首次科举不同，李宏毅重视程度要下降许多。


    首次科举，李宏毅会在国试上出面，恩科就不会了。


    李宏毅打算把恩科事宜，全部交给内阁，自己回皇宫玩小白兔，陪陪妃子和孩子，过几天舒心生活。


    恩科目的，江南士子都知道了，主要是给扶桑省选官。


    经过内阁讨论，东洋改名扶桑省、虾夷省、九州省、四国省一分为四。


    这样做最大可能消除东洋野心家，不给东洋崛起的机会。


    除此之外，东洋京都和江户，分别设直辖市，由朝廷直接管理，不受扶桑省管制。


    这些政策再配备一定武力，最多十年，就能让东洋这个名字，彻底从鬼子心中遗忘。


    恩科这些士子心里清楚，考过科举，将要远渡重洋去扶桑省做官。


    即便如此，恩科也没有打击士子的积极性，反而更加热切了。


    东洋盛产美女，众所周知，去了东洋当官，天高皇帝远，想干啥就干啥，岂不美滋滋？


    事后证明，这些士子想多了。


    朝廷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官员，不去认真做事，反而想吃喝玩乐，胡作非为，可能吗？


    根本不可能！


    这些士子去了东洋，大部分要分配去往苦寒和民风彪悍的地方，想要作威作福，先把命保住吧！


    就算有少数士子在京都长崎等城市做官，但上面大人物太多，规矩又严，哪能安生自在？


    当然这是后话，现在的士子还是很热情。


    正当恩科有条不紊地进行时，两个消息传来把天下人都惊呆了！


    李自成和张献忠称帝了！


    李自成于天武三年九月一日，于山西太原称帝，建立大顺！


    仅过半个月，张献忠于四川成都称帝立国，建立大西！


    好家伙！


    这两个消息，直接把大明官绅震得不轻，无数人破口大骂。


    “荒唐！奇耻大辱！张李区区二贼寇，有何颜面和资格称帝？”


    “老夫不承认伪顺和伪西！地不足省，民不过百万，居然敢僭越称帝！滑天下之大稽啊！”


    “国贼啊！苍天啊！张李二贼狼子野心，应该被活活劈死啊！为何还活在世上！”


    “太祖啊！您睁开眼睛吧！灭掉这两个乱臣贼子！”


    “哼！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本官要上奏朝廷，发兵十万，剿灭这两个叛贼！”


    与大明百姓群情激愤相比，南京百姓到冷静许多，反而是看笑话。


    因为，山西和四川都不在大乾手中，百姓乐的看笑话。


    百姓嗤笑道：“听说了吗？北方有两人称帝了！区区两个贼寇，大明居然拿人家没办法！真是废物啊！当真是稀奇，一个国家三个皇帝，看大明怎么办？”


    “唉！大明威严丧尽！崇祯若不能尽快剿灭张李二贼，恐怕不知还有多少人称帝！”百姓乙摇头道。


    百姓丙忍不住笑道：“嘿！越多越好！称帝的人越多，大明越衰弱，朝廷日后打过去，就越容易！”


    “理是这么个理！但这样一来，北方百姓又要受苦咯！不知有多少百姓会流离失所，饿死于野！”百姓乙叹道。


    百姓甲丙沉默，他们都是老百姓，自然知道战争的残酷，封建王朝的战争，每一次都是百姓的灾难。


    半步华夏史，不知是多少底层百姓兴衰的血泪。


    五千年上下，有几次战争，百姓真正得利过？


    没有！


    一次都没有！


    哪怕是现代战争，打起仗来，国家输赢先不管，百姓一定会输！


    两个体量相当的国家随便打一场战争，其国家的经济实力至少倒退二十年！


    俄乌战争就是证明！


    这场战争有赢家吗？


    有！


    但不是参战国，而是贩卖武器的国家！


    百姓甲感叹道：“这有啥办法，朝廷正在休养生息，刚打下安南和东洋，不可能就去打北方吧？”


    “这样做，先别说民生经济如何，光是后勤和士兵都受不了！”


    百姓甲是河南人，知道那边有多乱，百姓有多苦。


    一旦开战，百姓日子会更苦！


    饿殍千里，卖妻鬻子恐怕不是虚言！


    “是啊！朝廷不能再打仗了啊！”百姓丙也感叹道：“这些日子，朝廷一直在抓贪官污吏，巩固根基，落实惠民政策，根本没有打仗想法。”


    “没看到杨嗣昌率十万大军进攻徐州，被孟将军打败，朝廷都没追击吗？”


    “并非打不过，是不能打！”


    “你说的这些老夫都清楚！”百姓乙缓缓道：“老夫不指望朝廷出兵拯救百姓，老夫也没有这个能力！”


    “不过为了天下百姓，朝廷是否派人前往山西、四川、河南等地，接引流民过来呢？”


    “若有朝廷帮忙，想来会救活无数人吧！这可是天大的功德啊！”


    “唉，难啊…”


    一声重叹，三人化为沉默！


    皇宫，御前会议。


    百官对李自成和张献忠二人称帝一事，议论纷纷。


    李宏毅笑着说道：“诸位爱卿，李自成和张献忠称帝，对大乾有何影响？”


    说实话，李宏毅对张李二人称帝，感到十分诧异。


    历史上，他们都是崇祯十六年建立政权，十七年建国称帝。


    值得一提的是，这两个都是短命鬼。


    李自成当皇帝没超过一年，张献忠也才三年，算是极短了。


    两人现在就称帝建国，还有联盟趋势，着实令人诧异。


    要知道，李自成和张献忠两人关系，一直就不怎么好。


    宋五出列恭敬道：“回陛下！张李二人称帝，对大乾好处大于坏处！”


    “哦，说说。”


    “张李二人称帝立国，不管结果如何，对明王朝正统冲击都极大！大明若不能快速消灭顺西两政权，对威望和实力都是极大衰弱！”


    “最妙的是，顺西二朝建立，对明金联盟也产生了冲击！以崇祯的性子，必然不能忍受有人在自己眼皮底下称帝，攻打李自成已是必然！”


    “一旦大明和张李二人开战，鞑子也必须加入进去，否则联盟就会离开破灭！”


    “鞑子若和大明攻打李自成和张献忠，不管结果如何，损耗的都是大明和鞑子的实力，这对大乾极其有利！”


    “这场战争中，大乾占据了主动权，不管是四方交战时期掺和进去，还是坐山观虎斗，贩卖武器消耗各方实力，都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唯一可虑的是，李自成和张献忠与明金结盟，共同对付大乾！虽然这种可能性极小，但也不是没可能！”


    “应该让军情人员做好准备，不能让四方结盟！”


    李宏毅听完，觉得军机处从军事角度分析，考虑不错。


    但总觉得少了点啥！


    李宏毅问道：“内阁怎么看？”


    “回陛下！”首辅苏万全出列回道：“刚才宋军机从军事角度，分析了张李二贼称帝的利弊，现在让臣来从政治角度，浅谈两句。”


    “首先！张李二贼称帝，对明朝皇权正统冲击是无疑的！往上数千年，得位之正，无过于明太祖朱元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