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泽没有讲话，静静地闭上了眼睛。


    记忆里面的自己那时候只是一个处处被人欺负的穷小子。


    “死东西，谁让你站在我面前碍我的眼的？真是晦气。”


    小混混头子招呼着身边的兄弟就要开始往墨泽身上揍。


    那时候的墨泽还小，只有12岁的年龄。


    因为家里面没有吃的，唯一相依为命的奶奶根本没办法出来挣钱。


    小墨泽只能自己选择出来找些东西，没想到招惹到这样一伙人。


    他的眼里写满了惊恐和麻木，被苦难折磨的麻木。


    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场景，根本不知道该怎么逃离。


    他们这些人都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在大庭广众之下看谁不爽就直接堵谁，胆大包天得很。


    “臭小子，看老子今天不揍死你，敢偷我们的东西，吃了雄心豹子胆了啊？”


    漆黑的巷子里，一群人围在那里嬉笑，显得吵闹极了。


    不时传来拳头击打肉体的闷闷声，尽管是白天，这些人也丝毫不避讳。


    不远处的街道上，人们视而不见，对这种事情早已经见怪不怪了。


    “该死的臭乞丐，阳关道你不走，非要走死路。”


    又是一阵拳打脚踢，脚下的小墨泽死死地护住脑袋，全身紧绷着，一声不吭。


    尽管每一个毛孔都在向他叫嚣着“痛苦”二字，可是胳膊下的脸庞上，却是平静的可怕。


    细碎杂乱的头发像是很久没有打理过，发丝间透过的眼神如同毒蛇一般阴冷、隐忍、蛰伏，等待最佳时机一击致命。


    “呦呵，你这是什么眼神？不服气？那老子今天就让你好好服气服气。”


    混混头子走了出去，不久就回来了，手里提溜着一个饼子，缓缓蹲在小墨泽的面前，薅起他的头发，头皮要脱落的坠痛感使他不得不仰起头看向面前男人的嘴脸。


    “是不是很想吃？来，学一声狗叫，趴在地上叫两声，老子就把这个给你。”


    晃了晃手里的东西，“笑喘”了起来。


    小墨泽盯着面前的男人，目光沉沉，看得混混头儿一阵发毛，背后有些凉意。


    “看什么看，大爷的，不会说话！哑巴了是吧？”


    上来就是一巴掌，白皙的皮肤上立刻显出了一张红色的巴掌印子。


    周围的小喽啰们夸张地讥笑着，


    “我看呐，这小子就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老大，给他点颜色瞧瞧啊。”


    “老子知道，用你说？”


    似乎觉得被手下人笑话，丢了面子，混混头子怒气冲天地将饼子扔在地上，用脚来回摩擦，貌似还不解气，又往上面吐了几口吐沫。


    干净的饼子就这样在灰尘和脚下翻滚着，印上如同这世间的肮脏。


    “给老子吃，你不是喜欢捡东西吃吗？爷今天就让你好好吃个够。”


    扯着他的衣领直接拖到饼子面前，按住的他的头使劲儿凑近那个不再干净的饼子。


    小墨泽梗着脖子，死死地跟混混儿较着劲，他可以不要自尊地捡别人不要的东西，为了活着！


    但是绝不能屈服任何一个人的羞辱。


    “放开我。”


    长时间不说话，声音有些沙哑。


    他想要挣开那双肥大的手，可是一个十二岁的孩子怎么会是成年男子的对手啊？


    来回挣扎间，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捡来的衣服直接裂开，露出滑嫩的皮肤。


    “大爷的，一个男人的皮肤怎么比那些娘们还要好？真是让人心猿意马，想狠狠地欺负一番。”


    注意到这一点的混混头子视线转移到小墨泽的脸上，


    “刚刚怎么没有注意到，这毛头小子长得还有点姿色。”


    眼神一缩，淫意瞬间爬上双眼，满脸肥肉的脸上挤出了猥琐的笑容，面目全非。


    “小子，你真要


    烧高香了，庆幸自己还有几分姿色。”


    混混儿搓着双手，耐不住地往他靠近。


    “放过你可以，今晚先把爷伺候舒服了。”


    小墨泽心里开始发毛，眼睛里温度可以结冰。


    他没想到这群人竟然如此变态，连小孩也下得去手。


    “哈哈哈哈，你看那小白脸的模样，别说，还真别说。”


    “笑死我了，这小子真是走狗屎运，被老大看上了，有福气。”


    “哦呦，又要噶吧一个了。”


    “……”


    这恶心的一幕在这些喽啰的眼里竟然显得如此津津有味，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着，如同下饭菜一样可口。


    讽刺啊，真是讽刺，穷人的生命在他们眼里就如同草芥一样，可以完全不当回事。


    为什么？凭什么？穷人不是人了吗？穷人没有爱的撑腰就能够被随意欺负吗？小墨泽的双拳开始紧握，“你，过来，有话跟你说。”


    混混头子指着自己，


    “老子？”


    饶有兴致地凑过去。


    “原来不是个哑巴啊，老子还担心连声都不会叫会没有劲儿呢，求饶吗？放心，爷会对你温柔的。”


    话音落下，


    “呸！”


    “还敢冲老子吐口水？”


    混混怒目圆睁。


    “有本事弄死我，弄不死我，遭殃的可就是你们了。”


    小喽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随即从巷子里爆发出一阵巨大的笑声，似乎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那谁连被吐口水的愤怒都忽略了。


    混混头子捧着笑疼的肚子，靠近他，拍打着他的脸轻蔑极了，


    “小子，知道不自量力怎么写吗？你看看你自己就知道了。”


    “我们好怕怕呦，我们要遭殃呦！”


    “我宣布，这是我今年听到的最好的笑话，没有之一。”


    又是一阵此起彼伏的笑声，听起来刺耳，让人厌恶。


    “别跟他废话了，老子等不及了，干！”一群人立刻上前牵制住小墨泽。


    让他只能直挺挺地躺在那不能动弹，混混头子居高临下地看向地上的男孩，解着自己的皮带。


    “小子，老子这就来疼你。”


    扑过来那一瞬间，小墨泽真的陷入了绝望，


    “啊……”


    他怒吼着，青筋暴起。


    这一刻他迸发出无比强烈的求生意识，拼起全身的力气，挣开束缚，一脚踢上倒霉蛋子的命根子。


    “嘶……草，我的……”


    坏人捂住下身不停地颤抖着，细密的疼痛感像电流一般窜满全身，最后只能躺在地上打滚来缓解。


    旁边的小喽啰看着这滑稽的一幕，还捂着嘴偷着乐。


    “笑？杀了这个小子，老子要他的命啊，等你妈呢等，一群傻逼，老子怎么养了你们这群废物。”


    混混头儿恨铁不成钢地下了命令。


    回过神的喽啰们掏出刀，向着小墨泽走去，精神和体力到达了顶点的他硬生生地看着一步步走近的坏人，他知道自己今天难逃一劫了。


    无奈地摇了摇头，今天还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了，从垃圾堆捡个馒头填饱肚子还被人缠上了。


    “麻绳还真是专挑细处断啊，活着真的好难。”


    “累，真的好累，死了也好，解脱了不是？”


    小墨泽闭上了眼睛，等待着死亡的到来，对于这个繁荣地而言，也只是多了一个废弃的垃圾而已。


    这时，一个略显稚嫩的声音突然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