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chapter10傻逼?
作品:《奢望》 饭后胡夏主动洗碗,小马抢先一步,笑着说哪儿有让客人干活的道理,随麻溜的捡了碗就进了后厨,活跃气氛的人走了,外边就只剩周行和胡夏,两人一个比一个沉默,
空气一旦陷入沉默则所有的声音都被无限放大,整个店里都充斥着水槽哗哗的洗碗声,周行在拿给胡夏一瓶水后更是没了交流,自顾自的在吧台那儿用本子对着手机抄写着什么,
这个点睡醒又吃了饭且天还没亮,眼下又还要继续跟两个虽知道了名字但依旧陌生的男人相处一室几个小时,纵使是两位警察,胡夏再有胆子也不敢再睡着,规规矩矩地坐在沙发上四处打量着这个说小不小说大不大但装横简单却不失格调的小店,
胡夏目光从店里的装修风格落到玻璃门上粘贴着的招聘信息,忽地出声问正在算店里账目的周行:“你们在招人么?”
周行头都没抬一口回绝:“不招”(招!)
说招的是小马,小马人虽在洗碗,但心和两只耳朵却时刻关注外边,听到声音随探出了头,小马抓着布帘子,无视周行发出的警告眼神,扬着那不太美观的笑脸自作主张的再次冲胡夏补充:“招人,不过只招会唱歌儿的,旁的都不招!你要来么?”
胡夏挑眉反问:“薪资呢?怎么说?”
“日结周结月结全看你意思,不过有一说一啊,我们出的价钱肯定没别的地儿高”小马指着脸上的伤半开玩笑似的:“得收取一定保护费”
胡夏若有所思,隔天傍晚就带了她全部身家出现在了店里,一把破吉他,按用人要求和条件,先免费试工三天,好就留下,不好不用赶她会直接走人,
小马听过她唱歌,当即就说不用那么麻烦,他们店里没这规矩,直接唱就行,胡夏闻言意有所指地看向周行没吱声,
小马见状明白过来,半开玩笑道:“他没听过,就唱给他听,迷死他!”
店里虽张贴着公告,但周行的本意实则并不想招人,尤其是不招漂亮的,不管是灯红酒绿的酒吧,还是怡情别雅的清吧,只要混迹在其中,就不免滋生人渣,
总有些下三滥的人等在黑暗中伺机,就比如那晚所发生的一切,
周行不是怕麻烦的主,但同样的,他也不是无端招惹麻烦上身的主,胡夏生的漂亮,漂亮的没话说,可漂亮不仅能赏心悦目,还可以是原罪和招惹麻烦的根源,
无论小马怎么拍着胸脯跟他保证,也无论胡夏表现的有多好,替他招揽多少新旧客户,试工结束的那天,周行只有一句话,不想再看见她,也别再来,
但第二天,胡夏依旧、准时、出现在了店里。
小马苦苦哀求,从早到晚,二十四小时除去吃喝拉撒睡不间断的在周行耳边儿念叨不停,要他留下胡夏,甚至还提出了可以从他的工资里扣除一部分发给胡夏的让步条件,
周行到底妥了协,但妥协的理由却不是因为小马的坚持和让步,
周行同胡夏约法三章,店里的一切事物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不许做全都要听他的,接受就留下接受不了就走人,没有第二选择,胡夏爽利的点头说没问题,只要钱保证给她一天一结就行,小马乐了,敢情招了个财迷啊。
周行横他一眼,对着胡夏复又开口说了其一:“第一,你绝不能顶着这张脸上台”
胡夏皱眉:“化妆也不行?”
“不行”
“行”
——
聊起从前小马就跟水龙头开了闸似的话不停的往外冒,饭没吃多少,听他讲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有趣事儿倒听饱了,三人在饭馆门口分别,
小马醉的不省人事,胡夏让周行直接送小马回去她坐公交,反正几站的距离很快也方便,周行皱眉回头看了眼车后座老实贴在他后背熟睡的小马,纠结片刻到底答应,交代她到家了记得发个消息。
胡夏则挥挥手要他注意安全。
夜晚的街道冷清的不见几人,摩托车穿街又逛巷,在无人的马路上一晃而过,晃眼的功夫便没入进了黑暗消失不见,班车还要好一会儿才到,胡夏果断从口袋里摸出条口香糖消磨时间,拿在手里犹豫几秒后又果断改换了香烟,
“啪嗒”一声,胡夏用手聚着点了三次火都没能将烟给点着,打火机没油了,胡夏皱皱眉,想回去买又害怕误点,心底骤然腾起一股不爽的焦躁感,偏头就又见不远处立着的一道人影,胡夏处在阴暗中,那人站在光亮里,路灯洒满了那人的脸,刺眼又夺目,
倒可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胡夏整个侧目过去,冲那“一村”开口道:“喂,借个火儿”
那人看了过来,许久都没吱声,胡夏以为距离问题他没听清,欲扬声再问时那人又忽地拔腿朝相反的方向跑了,胡夏掐着烟的手一顿,皱眉,问了个傻逼?
——
佘望耷拉个脸站在家门口犹犹豫豫,手刚搭上门把,门自里便被一把推开,只短促的发了个单音节“g”,整个人便被揪住了衣领猛地给带进了门。
房间里只开了一盏台灯,墙上的暗影随着床上两人的动作半遮半掩的来回晃荡,桌子上搁着酒精棉签之类的东西,
佘望裸着两条腿儿并屈起岔开仰躺在床上,中间跪着陈子然,他整个脑袋都紧紧埋在被子里,偶尔溢出几声□□,抓着陈子然胳膊上的手背青筋乍现,
感觉到抓着的力度在逐渐加大,陈子然皱眉抬头瞧他一眼:“很疼?”但手上动作却没有丝毫减轻意思,又嗤声,“那就忍着”好长长以后再敢骑车就在脑子里回想当初和今天有多疼的记性,不摔死你都是轻得!
被子下的佘望带着满满委屈的腔调儿哼了声,想要抽回腿,还没抽出来一寸就挨了打,“别动!”陈子然说这话时并咬牙一狠心将那膝盖已经撕了一半的绷带猛地给揭掉。
胸前跟着一疼,是佘望抽回腿一脚蹬在了他胸口,也得亏他下盘稳眼疾手快抓住了床帮才没被他踹下去,陈子然咬牙在心里骂了句逼崽子。
“晚自习放学干什么去了?”陈子然将棉签用卫生纸包了好几层丢进垃圾桶,转头才质问人:“这么晚才回来?”
“没干什么,和小五去看电影了”
佘望将裤腿卷了下去,顾左右而言他的问姑妈哪儿去了。
陈子然嗤声:“你姑妈以为你又摔哪儿犄角旮旯里丢了,正满大街找你去呢”
佘望登时鼓起腮帮子,眼睛瞪得溜圆:“不可能!”
“不信打电话问她去,看她现在是在派出所还是在大马路上”
佘望看他表情,犹豫着要去摸手机,还没等拨通脑门就挨了一记打,
陈子然夺过电话骂他:“傻冒儿啊你?说什么都信?你姑妈楼上打麻将呢,去叫她下来赶紧做饭,我都快饿死了”
“你去!我不敢!”佘望一口回绝。
陈子然作势又要弹他脑崩:“你去不去?”
陈母打麻将的时候最忌讳就是有人叫她,用她的话来讲,要碰了财运是要坏事儿的,佘望在楼梯口踌躇了半天到底还是没勇气跨出那一步选择原路返回,改将自己的“小金库”给贡献了出来。
陈子然亲眼看着佘望像是变戏法似的掀开里侧床铺得一角往下挑挑拣拣给他变出得几袋零食边拆边吃惊道:“可以啊你卤蛋儿,要不喊你旺旺呢,你是真狗啊,我俩睡一张床你都能藏这么严实?”我说你晚上怎么跟磨牙似的咯吱咯吱,敢情是偷吃啊,我瞧瞧还有没有?
“没有没有没有”佘望忍痛割爱勉强给他那几袋零食后就死死压住床铺不让陈子然看也不再给他,俩人滚在一张床上,床单被子丢了一地,
陈子然像个流氓一样,四处摸:“我都看见了,把你旺仔给我喝一罐儿”
“不要!”
“嘿!小兔崽子,我是你哥,你还敢对我抠?给我!”
“就不”
佘望让被子搅着束手束脚的乱蹬乱踢奋力反抗就是抵死不从,俩人打架似的,在床上滚来滚去,忽地咔嚓一声闷响,俩人对视着眨巴下眼也不敢再动了,
偏佘望有些不自在的想要从他身下给移开,被陈子然使劲摁住了肩膀:“别动!”
话音刚落,只听咚地一声响,佘望后背彻底落空,陈子然心中警铃大作,完了。
——
俩人站在门边,小学生面壁思过样儿,陈母那张嘴就没停过,一直数落到家具师傅过来换完床,陈子然有些无语道:“妈,你就不能等人走了再说?”
陈母直接梅开二度,站在门口,活似唱戏扯着嗓子扬声给各方围观邻居听:“哎哟喂,还知道丢人呐?真是干得好,干得秒,干的顶呱呱,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家然然能耐了呢,媳妇还没娶进门呢床先睡塌了!”
陈子然:“”
佘望脸上红扑扑,紧贴着墙倒一声不吭。
新床是上下铺,俩人谁也不挤谁了,陈母拿了两床被褥,铺的整整齐齐,又给两人分配,让陈子然睡上铺,佘望睡下铺,夜里好起夜,待门一关,俩人又滚到一张床上,佘望藏的那一箱子零食也被陈子然强行给抖搂了底朝天撒得床上哪儿都是,
“还敢不敢私藏偷吃了?”陈子然一直挠佘望腋下,佘望被逗得躲闪不及,一边不住的摇头一边出声叫停他:“哥,我有话想和你说”
陈子然也有点儿累了,翻身与佘望并肩仰躺在一起:“怎么了?要是是想要回摩托那我劝你闭嘴”
“不是”,佘望将被弄乱的衣服拉扯好,又盖了被子,说了不是后边却再没了话音,陈子然偏头对上他,皱眉:“说啊,不是什么?”
佘望脸上依旧红扑扑的,冲陈子然眨眨眼:“没事了”
陈子然随凶神恶煞着张脸,一把翻身骑跨到佘望身上:“嘿,你找压是不是”
佘望立马护着胸前大叫:“姑妈!”
房门应声推开,陈母手里拿着个棒槌,看着房间里的下铺一个蒙头装死一个坐在书桌前看书的俩人,阴沉着脸:“喊什么?大半夜不睡鬼叫什么?再叫打死你俩!”
……
胡娇醉的一塌糊涂,摇摇晃晃钥匙始终插不进孔内,欲躬身大发脾气踹门时楼梯道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胡夏从她手上一把夺过钥匙,将铁门,防盗门,一一打开,
扶着胡娇进门又关门,高跟鞋才刚脱了一只,就被胡娇猛地给一把推开,脑袋咚地一声磕在茶几腿上,
结结实实的一下,疼的胡夏想骂人。
胡娇在推完她便跌跌撞撞的奔进了卫生间,俯身趴在马桶吐个不停,吐完就开始哭,嚎嗓子的哭,
胡夏沉默地坐在地上,一直等那哭声渐息才起身倒了杯水放到门口后回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