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穿越

作品:《古代科举生活

    大齐朝,永安十九年,江庆府安溪县。


    清晨的阳光从菱格窗透进来,落在呆坐着的徐文修脸侧。


    他已经保持这个姿势许久了。梳理着脑中那些明显属于六岁孩童的记忆,徐文修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二十一世纪的徐文修,生于一个普通家庭,父母在他年纪尚幼的时候就离婚各过,又各自组建了自己的家庭。


    因此,徐文修是家中爷爷奶奶带大的,与父母之间并没有太多亲近的感情。


    大学毕业后,徐文修找了一份还算不错的工作,开始了两点一线的打工人生活,偶尔带着家中两个老人出去旅游。


    这样的生活持续了几年,直到一场车祸,徐文修死了。


    再次醒来,就是在这个六岁男童的身体里。摸着隐隐作痛的后脑勺,徐文修猜测这具身体的原主可能因为遭到头部撞击,已经死亡,这才导致醒来的是自己。


    他与原主名字相同,难道就是这个原因导致了他穿过来?


    徐文修掀开被褥,缓缓挪动到床沿,他想下床,但这具身体估摸着是卧床躺得久了,身体还很虚弱,所以行动的也很无力。


    坐在床沿,环视着房间,房间不算太大,一张圆桌带几个矮凳,一个红漆雕花衣柜,几个盆景摆件,还有就是自己坐着的这个架子床。从房屋中的摆设可以看出,原身的家庭应该不算贫穷。


    徐文修想要知道这里是哪个朝代,但是努力回忆,却并没有在原主的记忆中找到有用的信息。


    不过也是,一个六岁孩童,大约也是不太会去关注朝代信息的。


    吱——


    伴随着开门声,一个瞧着约二三十岁的男子走了进来,内穿细棉交领长杉,外搭一件靛蓝罩袍。看到坐在床沿的徐文修,疾步走近。


    “文修,你醒了,头还疼不疼?”


    徐文修看着眼前的男子,一段记忆涌了上来。


    徐继明,原身的父亲,徐家长子,他下边还有个弟弟,也就是原主叔父,叔父与叔母育有两子。时常与原主一起玩的是叔父的大儿子,也就是大堂哥。


    家中母亲在原主三岁的时候已经故去,父亲徐继明与母亲感情甚笃,也没想过续弦,就这样一个人教养着原主。


    但一个男子平常总是少了些心细,前天一个没有留意,原主就从石榴树上摔了下来,树原本不高,但摔下来是后脑着地,所以当场就晕死了过去。


    就这样,晕了两天,再次醒来的就是现代的徐文修了。


    徐文修假装镇定,学着原主的样子叫了一声:“阿爹?”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徐继明轻轻拢住小男孩儿,他自觉子嗣缘薄,与妻子成婚六年才得一子。前些年妻子故去,就余下他们父子二人相依为命,因此对徐文修这个儿子也格外珍重些。徐文修从树上跌落昏死过去,也真真是吓到了他。


    “文修,以后你离院中那棵石榴树远着些,和你堂哥出去玩儿也注意着些,这次你摔了昏迷两天,吓死阿爹了!”


    徐文修待在徐继明怀里,有些许的怔愣,前世他并没有享受过父爱,也或许有过,但他年纪小也记不大清楚了。在他懂事之后,父母已经离婚了,他跟着爷爷奶奶生活,所感受、汲取到的亲情也来自于爷爷奶奶。


    想到这,徐文修便轻轻抓了下徐继明的衣袖,低声答道:“好,阿爹,以后我都不去爬树了。”


    既来之则安之,或许上天让他来到这里,也是让他有机会弥补一分上一世的遗憾。


    “文修饿了吗,阿爹去给你熬些稀粥,大夫叮嘱过你醒来后要吃点东西。”徐继明看着儿子,这两天昏睡就只喂了些些汤水,小脸儿两颊都瘦了下去,整个人精神头看着也不好。只能等儿子缓过来再慢慢做些好吃的补补。


    徐文修确实有点饿了,腹中空空,但他现在也不想待在房间里,外面日头正好,他想出去晒晒太阳。于是他仰头看着徐继明:“阿爹,我想出去,在院子里喝粥可以吗?”


    “可以,阿爹抱你出去。”徐继明托着徐文修的屁股将他抱起来,往院子里走去,放到院中的石凳上。“文修,你就坐在这儿,阿爹去给你煮粥。”


    石凳经过阳光的照射,坐上去很暖和,不会觉着冰冷。


    徐文修闭着眼睛,感受着这古代的阳光,想着远在现代的爷爷奶奶,两个老人得知自己去世一定会很难过,徐文修只希望现代的父亲能够好好的安慰陪伴好爷爷奶奶,不要让他们太伤心。


    就这样晒了半刻钟的太阳,感觉身上有了些力气,徐文修才站起来沿着石桌缓慢地转圈。在床上躺久了,四肢都有些僵硬,需要稍微运动一下才能恢复。


    徐文修缓步慢走的时候,也在打量着四周。


    这个院子不小,中间载种着一颗石榴树,上面已经结满了果子。院前是一个双开木门,也许是年头有些久了,木门上刷好的清漆有些斑驳。


    进了院门,院子左右各有一个厢房,西边厢房就是徐文修的卧房,旁边有一个锁着门的屋子,看起来像是堆放杂物的地方。东边厢房则是厨房,厨房边还打了一口井,透过厨房门可以看到徐父正在忙碌的身影。院门正对着的就是正房,也是徐父徐继明日常起居以及待客的堂屋。


    两刻钟后,徐父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白粥从厨房里走出,放置在院中石桌上,招呼徐文修坐下喝粥。


    “你先在这儿喝着粥,我得去东巷你叔父那儿一趟,告知他们你醒来的消息。这两天你叔母很是担忧你,还去了庙里帮你祈福,等你改日大好了记得去同你叔母道声谢。”徐继明摸着徐文修被晒的暖烘烘的头顶叮嘱道。


    “儿知道了。”徐文修答。


    徐家爷奶长辈已经都不在了,徐父徐继明与叔父徐继诚从小感情就好。虽说徐祖父去世之前已经分了家,但两人感情好,住的也不远,就隔了半条街,因此时常都有往来。


    自徐文修母亲去世之后,叔母担忧徐父照顾不好徐文修,便经常招呼着过去吃饭,逢年过节还会为徐文修缝制些衣物和小挂件儿,不是亲母却也胜似亲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