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这条高速公路在平时就一直是车来车往，它就像是哥谭市的缩影一样，路上的车辆如同广场上的喷泉一样永不停歇。即使是凌晨时分，它也非常热闹。

    在夜晚，坐在车里的人往车窗外看去，可以尽情的欣赏着由各色霓虹灯点缀得更加美丽的繁华都市。

    夜晚的哥谭或许才是真正的哥谭。

    而现在，除了最前方路障旁边停靠着的几辆警车以外，就只有三辆车还在行驶。它在这个晚上就仿佛是失去了电力供应的圣诞树，用以衬托它美丽的挂灯全部化为了灰色。

    排在最前方的货车或许是看到了前进道路上的路障，担心惹出麻烦甚至是撞到路人的驾驶员选择了减缓车速。

    虽然更好的选择明明行驶到一个适当的位置然后停车接受警察们的检查，但是驾驶员并没有那么做。甚至连领头的戈登局长都没有出声，只有穿着警服的小丑警官正在骂人。

    “可恶，你们这群混蛋，小丑警官今天可是拒绝了黑面具的邀请只为了来你们这里实习……”劫持着记者的小丑耷拉着脸，他看起来很不开心，“你们真是不识货。”

    为了发泄自己的不满，本就可怜的记者甚至还因此挨了小丑几拳。

    记者:“……”你最好有事。

    被自己单手钳制住的记者的想法究竟如何，小丑完全不知道，他也根本不在意。或者说完全无须在意。

    他只是将自己白纸般的大脸直接贴近了由另一位记者托住的摄像机的镜头上，他的笑容很灿烂。

    而对方害怕得不行但是不敢放下托举摄像机的样子让小丑笑得更加开心了。

    苍白得如同粗制滥造的白纸的大脸，在这一刻占据了正在直播的某个电视频道，刺目的烈焰红唇、充满恶意的笑脸同时映入了所有坐在电视机前看着这一幕的观众脑海中。

    “呜呜呜呜呜可是你们居然连我送的礼物都不愿意接受……小丑叔叔可是花了很多心思的。但是没有关系，货车就快要来了。”

    很多人都在看着这一幕，小丑究竟在货车车厢里面放些了什么，可能并不是所有人都知道，但是观看小丑直播的观众们在心中已经有了一个答案。

    答案并不明确，但是那个东西一定会让普通人感到害怕、面露恐惧，甚至还会付出惨痛的代价。

    “货车就要来了，戈登局长你做出决定了吗？”

    小丑的脸突然从摄像镜头移开，他猛得看向了一旁面露难色的戈登局长。原本紧张的戈登局长被小丑的这个动作吓了一跳。

    “你放在其他地方的炸弹已经有人去拆了。”即使知道面前的家伙是个疯子，他的心中藏着恐惧的怪物，但是戈登局长并没有退缩。

    小丑并没有在意戈登局长的回答，他只是说着自己现在最在意的事情，“如果你不愿意的话，我可以让小蝙蝠来做选择……他绝对守在了小丑叔叔的直播间前，我猜，不对，我肯定他现在是我的榜一！”

    戈登局长没有回答而是看了一眼小丑。

    明明已经汗水直流，紧张得不行了，但这位正义局长还是没有做出决定……看到这么无趣的局长，小丑失望地叹了一口气。

    叹气并不代表落于下风。

    小丑的心理攻势并没有结束。

    “关于是否让货车停下的问题……让我新的甜心来做决定也可以，他是一个很棒的小伙，戈登局长你要不要和我的甜心打个电话呢？”

    小丑再次大笑了起来。

    如果不是因为人质和手上的枪，小丑一定会选择捧腹大笑而表达自己的喜悦。

    戈登局长心中再次咯噔一声。

    他妈的，该死的小丑居然还有其他帮凶！蝙蝠侠你一定要小心啊！！

    2

    公路上的情况，每分每秒都在变化。

    因为货车减速而快要超过货车的摩托车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停止了加速，如果有人注意去看，可以看出来驾驶员有准备停车熄火的趋势。

    前方的两辆车在短短的几十秒内都选择了更改车速，但是一直都在后方与摩托车保持着车距的蝙蝠车不知为何并没有选择修改计划。

    坐在车内的蝙蝠侠似乎在考量着什么，他选择了依照原计划行事。

    看了一眼后车镜里随时可能越过自己而追上安卡的蝙蝠车，已经和某人达成一致的红头罩并没有其他多余的想法，他直接收起了狙击枪。看起来就像是彻底放弃了追杀计划一样。

    蝙蝠侠透过下降的车窗也看到了红头罩的动作，但他并没有选择与红头罩对话，而是直接开车超过了后者的摩托车。

    “啧，老蝙蝠，你阻止不了我。”

    在蝙蝠侠的蝙蝠车超过自己摩托车的那一刻，红头罩伸出了空着的双手，他对着虚空做出了握住枪支的手势。

    这看起来就像是在为一场无道具的默剧表演做准备。

    但是红头罩的表演并非是什么默剧，他所需要的道具以一种奇妙的方法来到了他的手中——

    开启了自动驾驶功能的摩托车在红头罩的指令下停车熄火，轮胎停止转动的瞬间，漆黑的焦油突然从地面涌现、蔓延。

    仿佛摩托车停靠处所形成的阴影就是人类肉眼不可见的洞口，粘稠的焦油像潮水一般不断上涨，很快变漫过了杰森的小腿部位。

    犹如触手的漆黑线条就像是植物的枝条一般，从焦油中迅速钻出生长，它们将从焦油中吐出的黑色箱子托举了起来。

    仿佛是受过严格训练的士兵一样，它们甚至将黑色箱子中的物品取出递给了正等待着默剧表演而需要道具的红头罩。

    这是杰森利用安卡的能力从安卡货车那里传送过来的火箭炮以及火箭发射器。

    “你这能力有些太磨蹭了。”杰森对着通讯频道另一边的安卡说道。

    “试着做出一个猜想，磨蹭的其实是你，而不是我。顺带一提，你这种新手……操控冥滩用上十秒已经不算慢了。”

    “可我记得你上次在仓库里的速度也至少用了八秒吧？你当时说话的速度还挺快的，是专门去学过相声……还是说当过推销员？”架设起火箭发射器的红头罩正在寻找着发射的最佳时机。

    “……对不起，我他妈学的是骂人，bb，你这个臭傻逼——感觉到了吗？”

    “感觉到了。”

    将脸藏在红头罩之下的杰森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蝙蝠侠应该快要接近你了吧，小心点。我马上就要发射火箭炮了，旁边的警察以及记者如果遇到意外，就要依靠你这位‘老手’了——有经验的超能力者安卡·弗拉基米尔先生。”

    地面上的阴影随着蔓延的焦油逐渐扩大。正如即将扣动扳机，而即将发射出去的、会带来死亡威胁的火箭炮一样。

    “真是感谢红头罩先生的信任了，到时候的烟花表演你记得一定要录像。”

    3

    “bb，来看看我所准备的烟花吧。”

    已经准备就绪的红头罩扣动了火箭发射器的扳机。

    火箭炮很快就发射了出去，向着路障所在的方位、向着系统所锁定的目标直接飞了过去。

    所有人都看到了这一幕，他们脸上的表情在这一瞬间全都变了——那是来自死亡世界的邀请。

    “啊啊啊啊——！！”有人发出了惊恐的叫声。

    “火箭……火箭炮？那个人……不是……说是炸弹吗？”戈登的脸色瞬间苍白起来。

    他感觉他被骗了，对方对他开了一个巨大而又致命的玩笑。

    爆炸的炸弹会带来伤亡，作为交通枢纽的哥谭公路会因此而倒塌。

    ——詹姆斯·戈登一直担忧着炸弹的爆炸。

    因此，他一直在警惕着往这里驶来的货车，就连四散在哥谭各处的炸弹都由蝙蝠家族的其他成员去拆解了，蝙蝠侠则在这条公路上与他互相照应。

    不论是蝙蝠侠的助手罗宾、蝙蝠女侠、蝙蝠女孩，他们全都在哥谭市四处寻找着小丑的炸弹，就连已经单飞去布鲁德海文的夜翼也赶回来帮助他的前搭档守护这座城市。

    每个人都很好的完成了任务，他们拯救了哥谭市以及住在这座城市里的居民。

    但是戈登并没有完成属于自己的任务。

    他只能眼看着为居民们出生入死的同事们陷入死亡的威胁，而他却无能为力——那是代表着死者世界邀请的火箭炮，是单凭人力无法与之匹敌的武器。

    “或许从一开始，车厢里的定时炸弹……就是一个谎言也说不一定。”戈登苦涩着脸。

    如果不是时机不对，他真想掩面痛哭，但是他现在有比痛哭流涕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他需要成为大家的主心骨。

    “所有人现在、立刻、马上，以最快的速度赶紧离开这里……别管小丑了，活下来才是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有很多人都需要着你们。”

    迅速恢复情绪的戈登立刻下达了命令。

    逃亡开始了。

    逃离火箭炮的伤害范围，是现在最重要的事情。

    4

    飞翔的火箭炮发射出去之后也会造成伤亡，会四散飞翔的火箭炮比起炸弹的瞬间爆炸，说不上到底谁造成伤亡会更加惨重。

    但是它们无疑都是会致人于死亡的杀伤性武器。

    按理来说，在这种场合是不该被拿出来使用的，除了小丑以外，在场的每个人大概都是这么想的。

    “啊？”看到这一幕的小丑最开始的反应，是和众人一样的震惊表情。

    随后，他的脸上罕见的出现了一丝惊恐，这是非常正常的反应，但是在小丑身上却不正常。

    按理来说，小丑作为生物意义上的正常人类应该害怕。当然，作为疯子的他惧怕着的不是死亡本身，而是因为他要会死在不是蝙蝠侠的其他人手中。

    他只想让蝙蝠侠杀了他。

    他只想蝙蝠侠因为杀死他而打破自己的不杀准则。

    但是，如果能和蝙蝠侠一起死去的话，小丑依然会笑得很开心。

    “大家看到了吗？有人居然会为我和小蝙蝠的死亡送上美丽的烟花。”小丑脸上那少许的恐惧瞬间消失了，重新浮现在他脸上的是名为喜悦的疯狂。

    在这一刻，露出喜悦表情的人都是疯狂的。

    明明将要踏进另一个世界，但有人却在笑着。

    小丑将手中的枪支和人质全部丢开，他已经不在乎人质了。陷入了激动当中的他抢走了被另一个记者所托举的摄像机。

    他将进行着现场直播的摄像机非常宝贵的抱在怀里。

    就像是保护最珍贵的宝物一样。

    如果小丑是正常人的话，这个比喻或许是正确的。

    但是他是一个疯子，他护住摄像机单纯只是不想让因恐惧死亡而慌乱逃跑的记者给砸坏了，此刻的他内心中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记录下这一切。

    记录下符合他审美的疯狂景象。

    “接下来，将由我，哥谭电视台的新人——小丑先生来为大家记录下这一切。”

    只有他一个人留在了原地，其他的人都趁机跑开了。就连戈登焦急的呼喊声在这一刻也化为了小丑心仪的背景音乐。

    其他人能不能跑出这个危险的范围，小丑并不在意，因为这一点实在是很有悬念——估计只有真正的幸运儿才能活下来。

    如果真的有人能在这次的灾难中活下来的话，估计会去选择买彩票吧？这完全是中大奖了。

    想到这一点的小丑忍不住又笑出了声。

    “只能说想出这个主意的人真是一个天才，和我小丑先生一样的天才……”托举着摄像机的小丑一边对着观众们阐述着自己的观点，一边为以他为目标而飞来的火箭炮录像。

    “这是一场值得诸位铭记于心的伟大表演。”

    小丑再次狂笑起来。

    “可爱的小蝙蝠，你这次会怎么办呢？”

    他将摄像机调准、拉进，电视机前的观众都看到了疾驰而来的蝙蝠车。代表正义的黑暗骑士正在赶来这里。

    “我很好奇，完全就是普通人的蝙蝠侠能否救下在场的可怜人们，相信直播前的观众们应该也很好奇，对吧？”

    5

    安卡·弗拉基米尔，是一名超自然能力者，简称超能力者。

    他可以利用并操控名为“冥滩”的存在达成许多事情，比如说空间移动、感知“死亡”、操控徘徊于人世的“亡灵”怪物……

    除此之外，甚至还能够随意来往于生者世界与死者世界。就像是童话故事中的亡灵法师。

    UCA时代将安卡·弗拉基米尔这一类的存在称之为杜姆斯（Dooms）能力者，或者是杜姆斯患者。杰森觉得这听起来像是一种病。

    杰森将擦完头发的毛巾放在了桌子上面，他看着桌面上盛着半杯透明液体的水杯，又看了看满脸无所谓的安卡。他觉得自己的头有些疼。

    有那么一瞬间，他陷入了莫名的纠结当中。

    但是在最后，他还是开口了。

    “感觉有些像基因变异……你要不要去哥谭医院做一下全身检查？”

    安卡:“？”

    杰森的提议让安卡愣了一下。

    明明平时的杰森在面对自己的时候几乎都是一副吃了火药的样子，但是这个时候安卡很清楚地看到了杰森的蓝色眼睛里透露出的担忧。

    bb就好像个老父亲一样，或者用网络用语来说更像是……男妈妈？安卡大脑里突然冒出了一个诡异的想法。

    而就在安卡思考杰森到底算不算男妈妈的时候，另一边的杰森又继续开口了，“你就不担心你英年早逝吗？”

    杰森的表情很严肃，看起来有些危险。他伸出的手指敲击着玻璃杯，伴随着悦耳动听的清脆响声，水杯中也荡出一圈又一圈美丽的波纹。

    看到杰森小动作的安卡直接翻了一个白眼，他非常明确而又坚定的说起了他们二人的真实情况，“虽然你说的话很对，但问题是我俩在死者世界已经旅游多次了。”

    “冥滩只是一座沟通死者世界的桥梁。”杰森并不赞同安卡的话。

    虽然他们俩人去过很多次冥滩，但是其实真的没有死过那么多次。即使有些难以置信，他们去那里也只是为了看风景。

    “但我确实从那座桥上将你的灵魂从死者世界拉回了生者世界。”

    “你是说，被炸死的我的灵魂在海滩上游荡的时候，捡到了被炸死的你？”杰森说了一段非常拗口但又确确实实是事实的冷笑话。

    “至少……你的身体真的是我一路背回去的。”面对杰森的攻势，安卡立刻选择了反击。

    他绝对不会轻易认输。

    “当初在冥滩上，躺在焦油湖里的你看起来就像是一条搁浅的大鱼，等等，你的表情突然那么奇怪？”

    安卡的表情格外怪异，看起来就像是吃了什么酸柠檬一样非常的扭曲。这让杰森有些茫然，他有些好奇安卡突然想到了什么，刚才他明明并没有说什么奇怪的话。

    “你怎么了？”杰森放弃了讽刺安卡，忍不住发问他表情突变的原因。

    安卡没有立刻回答杰森的疑惑，而是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我被炸死了。”

    “然后呢？你怎么被炸死的？”

    “我被一条鱼吃了。”

    “下次我们去企鹅人的冰山餐厅看看有没有章鱼大餐。”

    “冰山餐厅估计没有，因为我其实是被鲸鱼吃了——鲸鱼很珍稀的，我有些担心准备竞选市长的企鹅人进监狱。”

    “……”

    这个瞬间，杰森的表情也变得颇为扭曲。他有些好奇安卡被炸死是为了找刺激，所以跑去大海里潜泳了，然后不小心被肚子里藏了定时炸弹的鲸鱼给吞了。

    虽然这个设想听起来从头到尾都很不符合常理，但是杰森总觉得这种事安卡真的会干得出来。这甚至有一种刻意找死的感觉。

    “噗嗤，嘿嘿嘿嘿。”安卡突然笑出了声。

    面对安卡的怪笑，杰森忍住了骂人的冲动，他按了按额头，选择了更加礼貌的方式。

    “你怎么突然笑得那么诡异？你发病了？还是中了小丑的笑气？”杰森嘲讽道。

    “我想起一件开心的事情。”立刻恢复正常的安卡说道。

    “……你要不要立刻去医院看看脑子？”杰森一脸嫌弃地看着安卡，“或者，我觉得你可能需要去看看心理医生。”

    面对着杰森看神经病一样的眼神，安卡这次并没有选择反驳，像是默认了某个事实的他只是选择了再次说起了自己的事情。

    “我想起了我上上次的死法。”他的语气非常平淡，听起来就像是在谈论今天的天气情况。

    “自己介绍人生履历……？那你上上次怎么死的？”

    “被狮子吃了。”

    “马戏团的？”

    “小丑养的。”

    虽然这个笑话没有上一个好笑，但是想起了自己经历的杰森还是没忍住笑出了声。他甚至冒出了一个很棒的想法。

    “噗嗤。”

    安卡:“？”

    看着突然笑出声的杰森，安卡觉得他有些莫名其妙，因为他真的觉得上个关于鲸鱼的冷笑话比这个略显僵硬的狮子笑话更加好笑。

    “你的笑点有些……奇妙。”

    “不是。”杰森摇了摇头，“其实我的笑点很正常。”

    似乎是安卡的笑话或者说自嘲让他心情不错，杰森也开始说起了自己的事情，那是一段有关他的痛苦回忆，“你应该不知道我被炸死的原因吧？你好奇吗？”

    安卡点了点头。

    “如果你现在问我，我就告诉你。”他甚至还愿意用开玩笑的语气阐述。

    “那你是怎么炸死的？”

    “马戏表演出现了意外。”

    “什么表演？”

    “小丑的烟花表演。”

    “那场表演一定很没有艺术美感。”安卡看着一脸莫名表情的杰森做出了一个评价。

    “他的表演确实不好看，毕竟就连我这个被他选中的幸运儿都觉得不行。”

    “这样吗？那听起来更加糟糕了。”

    于是，他对杰森伸出了手。

    他的语气轻松的就像是要邀请朋友去观看舞台剧一样，“你想看看安卡·弗拉基米尔先生最自豪的烟花表演吗——亲爱的杰森·托德先生？”

    6

    “来吧，蝙蝠侠，来迎接你与我的豪华葬礼吧！”

    小丑高高地举起了录像机。

    他瞪大着眼睛。

    小丑想要一直注视着向他驶来的蝙蝠车，直到死亡降临的那一刻。来自阿卡姆的疯子希望飞来的火箭炮会蝙蝠车到达他面前的的那一瞬间爆炸。

    他一直期待着黑暗骑士能与他死在同一天、同一刻。

    他想要和蝙蝠侠见到的人生中烟花是同一场。

    “来吧，蝙蝠侠。

    “承认吧，世界上最伟大的侦探。

    “我就是你的莫里亚蒂，我亲爱的福尔摩斯啊。”

    看着来到他面前的蝙蝠车，以及正好到达他头顶的火箭炮，小丑脸上笑得更加开心了。

    因为火箭炮爆炸了，他与蝙蝠侠的纠结即将在今天结束。

    小丑脸上的笑容未曾消失，直到他看到了火箭炮在他头顶上爆炸的那一刻——因为他所看到的并不是什么致命性的东西，而是一场很美丽的烟花。

    炫目的烟花将漆黑的夜空染成了一幅美丽的画卷。

    这是一场非常精彩的烟花表演，即使现在并非是最适合燃放烟花的季节，它也依旧非常适合这一刻。因为它这并非是什么夺人性命的致命武器。

    它是伪装成火箭炮的烟花，唯一的作用是夺人眼球，让人们驻足观望并给出发自内心的惊叹。

    这是一场非常nice的烟花表演。

    所有人都呆住了，他们只是抬起头望着天空中的烟花。这个时候没有其他声音，除了天空中那不断如花一般盛放的烟花声。

    这是没有人声参与的表演。

    小丑也呆住了，他脸上的笑容消失殆尽。

    他现在只感觉到了愤怒，笼罩在他身上的是被人戏耍的不快，不久前布满脸上的得意之色也全部没有了。

    “混蛋，太欺负小丑叔叔了吧……不是说好是火箭炮吗？再不济的话，炸弹也行啊，我开玩笑说是烟花……你们就真的整一个烟花出来吗？”

    “小丑，你的阴谋结束了，黑面具也已经再次进了黑门监狱。”蝙蝠侠从蝙蝠车上走了下来。

    “我会将你送回阿卡姆。”他的手上还拿了一串手铐。

    “小蝙蝠实在是太过分了，你们这次不会是联合黑面具一起来耍我的，对吧？”觉得很憋屈的小丑忽略了蝙蝠侠的某段话。

    他又哭又笑，就像个被混蛋大人骗了糖果的小孩。

    “……”蝙蝠侠没有回答。

    “你从一开始就知道这是一场烟花？”小丑还是不死心。

    “不是，但我有后手。”

    “……算你们狠，我输了。这下真的输了。”小丑举起了手表示着投降。

    小丑并不在意投降这件事，因为他会再次归来。

    “但是下次我还会继续……”

    小丑想要和蝙蝠侠说一些他们之间的悄悄话，但他没能成功。

    它的想法被突然疾驰而来的货车制止了。

    或许从一开始，某个货车在几分钟前选择了减速正是为了这一刻。

    与货车冰冷的身体来了一个亲密接触的小丑来到了半空中，此刻的他就像是古代那些妄图学习鸟儿飞翔的人类一样。

    “蝙蝠侠，你变了。”

    短暂浮空的小丑指着地面上的蝙蝠侠破口大骂。

    “你以前可没有这么卑鄙的啊——！！”

    小丑又一次没有得到来自蝙蝠侠的回答，他失去意识前听到的解释是来自他自己的回答，不，或许应该说某人用着他的声音解释了他的疑惑。

    “真是很不好意思啊，J先生。你的直播时长已经到了，感谢你为我直播的烟花表演，这是一场非常精彩的直播——忙碌的我在为你送上‘货车的亲吻’礼物过后需要去处理你留下的定时炸弹了。”

    小丑:“……”

    坏了，这下我成真小丑了。

    哥谭市最有名的一线反派今天丢了一个大脸，他甚至全程直播了自己的黑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