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修罗场体质
作品:《藏娇[无限]》 “哥,该起来了。”
林湛睡得迷迷糊糊的,身边有人在叫自己起来,有睁开眼,面前出现一张笑意缱绻的脸,这张脸和林湛有五六分相似,但作为林湛本人,却并不能从面前的男生身上感觉到任何亲情的温暖。
反而是在林郗含笑的眼瞳下,那些隐藏起来的冰冷和疯狂在两人对视间,如有实质般的仿佛是芒刺一根根刺在林湛的身上。
林郗整个身体都快趴到林湛的身上,尤其是当林湛睁开眼,因为刚醒,所以睡眼还惺忪着,林郗身体伏得越来越低,伴随着他湿热的吐息就这么喷洒在了林湛的脸上。
林湛下意识就躲了一下,可下一刻他的脸被弟弟林郗给掰了回来。
“哥你要是在不起床,我就要吻你了。”
像吻醒睡美人那样吻醒林湛。
林湛从林郗笑意更加浓烈的眼底读出了这种意思。
林湛眼瞳眯了眯,在林郗充满了尖锐穿透力的目光下,他原本紧绷起来的身体立刻就完全放松了。
“你压着我,我怎么起来?”
林郗一愣,低头看了看他自己抓着林湛肩膀的手,马上就拿开了两只手。
身体一得到自由林湛立刻就坐起了身。
“好了,我很快就收拾好。”
这是赶客的意思了,就算是一家人,林湛也需要一点属于他自己的隐私。
林湛眼瞳平静有清透,似有泉水在里面潋滟,在下床后解开睡衣两颗扣子后,林湛看到林郗还站在他身旁,他纤白的手指还落在同样纯白的纽扣上,但却停了下来,没有下一步动作。
林郗眸底深处快速曳过一抹失望。
他走向了床尾,从那里拿起了一套衣服。
“哥,今天穿这套可以吗?”
林郗拿着衣服,这是他专门为他哥林湛买的。
林湛朝着林郗手里的衣服上看,完全不是他会喜欢的衣服风格,浅粉色的毛衣,加上同样浅色系,或者该说是纯白的一条休闲裤。
林湛舌尖在嘴唇里抵了抵下颚牙齿。
拒绝的话冲到舌尖,但在林郗兴奋到嘴角的微笑仿佛随时要裂开到耳边,一股侵入全身的疯狂恶意扩散开的时候,林湛选择闭上了嘴巴。
“嗯。”
林湛轻轻点头,得到了他的同意,林郗三步并作两步走,把他特意为林湛准备的衣服拿着放到了林湛身边。
我先下楼了,哥你穿好后就早点下来,大家都在等着你吃早饭。
“好。”
林湛看起来柔軟又乖顺的模样,大大地满足到了林郗,他转过身离开的背影和步伐都相当轻快。
卧室的门一开一合,等到外面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后林湛这才继续脫衣服。
睡衣都脫了,只剩一条里褲,就这么几乎是半倮着,林郗拿起纯白的长裤套上身,穿了褲子转头去穿浅粉毛衣。
都穿好后,林湛站到了卧室里的镜子面前。
抬眼凝视着镜里的人,好一会后林湛轻笑了一声。
【你是万人迷,你有修罗场体质,所有的家人朋友都爱你,他们都想独占你,而你的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死。】
这是林湛从现实世界离开后,当他来到一个奇怪的四周完全苍白,没有任何别的存在的空间时,他听到的一句话。
当时他只觉得大概是自己在做梦,他安静坐到了那个房间里唯一的沙发上,他还闭上眼睛,打算睡过去,他等待着梦魇的结束。
然而自己睡倒是真的睡着了,只是再睁眼就到了现在所在的房间里。
几乎是睁开眼的刹那,一些完全不属于的记忆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跟着这些记忆慢慢清晰起来,变得像是林湛在过去确实有一家人,有恩爱的父母,有关系和睦的兄弟,以及他还有一个从小就认识,算是青梅竹马的未婚夫。
林湛盯着穿上浅粉毛衣的自己,左看右看,都觉得一切显得那么可笑。
再睡一觉?
林湛理着衣服袖口,即便没有人告诉他,可他非常清楚,这里就是真实。
和现实世界不一样的真实。
整理好衣服后林湛转身下楼。
从二楼往客厅走,他口渴了,想喝点水。
可他前脚刚到客厅,还没有说自己打算做什么,后脚一杯温开水就递到了自己的面前。
顺着握着杯子的骨节分明有力的手指往上看,林湛看到了他在这个世界的血缘大哥林凤明。
“喝点水润润喉咙。”
林郗已经在餐桌边坐着了,但当他注意到大哥在给林湛递水的时候,他舒展的眉头用力一拧,眼底更是霎时就血红弑杀起来。
“谢谢哥。”
林湛接过水,端着杯子就仰头喝起来。
在他张开嘴巴,纤长的脖子暴露出来时,林湛敏锐感觉到不只是一道,而是好几道视线都落在了他的喉咙上。
忍着浑身骤然冒出的僵冷,林湛喝了小半杯水。
“吃饭吧,都在等你。”
林凤明把林湛手里的水杯抽走了,当林湛扭头去餐桌方向时,林凤明脸上的兴奋压抑不住,他一个仰头就把林湛喝过的剩下的水全部都喝了。
而在放下杯子后,林凤明发现林郗正又嫉妒又愤恨地瞪着他,咔嚓咔嚓声突兀响起。
奇怪的瘆人声音让走开的林湛转回头,这一转他表情霎时一变。
林凤明竟是张着嘴巴,用他尖锐的牙齿在啃噬玻璃水杯。
蚀骨的寒气,这一次更加强烈了,林湛落在身旁的手指都僵冷到一时间弯曲不起来。
“刚你喝水的时候,有没有尝到一股甜味?”
林凤明一边满嘴鲜血地啃咬玻璃,一边又温柔地询问。
林湛回忆了一番,他还拿舌尖舔了舔嘴唇,他这一天,咔嚓声急速起来。
林凤明咀嚼着尖锐锋利的碎玻璃,忽然有碎裂的肉块从他嘴里露出来,掉落在地上,看肉块的形状像是人的舌头。
林湛惊得嘴巴都微微张开。
“这个玻璃杯是糖制品,所以可以吃。”
林湛难以相信林凤明说的话,如果真的是糖制品那为什么林凤明会满嘴鲜血。
“你要不要尝一口,很甜,我还特意加了不少蜂蜜,差点被蜜蜂蛰到脸。”
说着林凤明就拿着还剩最后一点底座的玻璃杯大步逼近到林湛面前。
林湛抿着嘴唇,喉骨微微上下滚動,他一抬眼就撞进了林凤明的眼底深处,在那里他看到了自己的身影,可又和镜子里看到的不太一样。
不是因为映照的载体不同,而是林湛本能的第六感,他知道如果自己不尝,那么很有可能过不了多久他或许就会成为一个糖人,被滚烫的糖水浇灌全身的糖人。
“你咬过的,我不想沾。”
林湛用嫌弃的眼神瞥一眼被咬碎的玻璃杯。
“都是糖制品?那我尝这个就好了。”
林湛快速回到茶几边,不等林凤明说话,他拿起放置的一个空杯子,送到嘴巴边就咬了下去。
咔。
牙齿碰触到硅制品,而不是糖制品。
“看来只有你那个杯子是糖做的。”
林湛虽然看得到林凤明满嘴的鲜血,还有地上掉落的碎肉快,但他选择忽视
这里是恐怖游戏,既然是游戏,那么任何事都有可能发生。
林湛本人性格上是不爱玩游戏,什么游戏到了他手里,他最多也就三分钟兴趣,宁愿去看攻略解说,也不想自己亲自玩。
没兴趣是一回事,还有就是他实在无法从虚假的游戏中找到什么值得浪费时间的点。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对游戏的不屑一顾,导致他现在被拉到了恐怖游戏中。
林湛把咬过一口的水杯放下,在经过林凤明身边时,他对上林凤明的一双起来的丹凤眼,林湛用极其平淡的声音说,现在吃这么多甜食,一会早饭该吃不下了。
林湛朝餐厅走,脚步非常快,他一过去,弟弟林郗忙起身给他拉开了一张椅子。
周围还有很多空位,林湛四处看了看,选了右手边的一个座位,餐桌的形状是长方形,更长的两边两张椅子,短的一边就一张,林湛选了短的那一个,这样一来就没有人在他旁边了。
看到林湛不挨着自己,林郗脸色一暗,但又看到林湛穿着他买的衣服,扭曲的喜悦又冲上了头。
“哥,我给你剥个鸡蛋。”
林郗拿了一个水煮大过来,给林湛快速剥好后放到他的碗里。
茶几方向林凤明身在发抖,咔嚓咔嚓,眨眼间他就把玻璃杯全都吃完了。
不过林湛其实没有注意到,那是第二个水杯,是林湛用牙齿咬过的一个。
抬手擦掉满嘴的鲜血,林凤明身体哆嗦了好一会才终于平静下来。
哈哈哈哈。林凤明狰狞地笑,完全没有声音的笑,他望着林湛的后颈,嘴巴里还有一片玻璃碎片,他断裂的舌尖来回地玩弄着那片玻璃,至于流出来的鲜血他则全部都吞咽了回去。
林湛拿起剥好的鸡蛋吃了起来,后颈寒毛倏然倒立,林湛垂落的眼闪烁,外在再平静不过。
“小湛,妈妈煮的鸡蛋好吃吗?”
这是妈妈专门托人从乡下带回来了,无论是味道还是新鲜度都比城里的好很多。
林湛的父母忙完从厨房里出来,母亲一看到林湛吃着她煮的鸡蛋,笑得嘴巴根本合不上。
林湛的父亲手里端着一盘小菜,明明桌子上菜很多了,但爸爸还是担心林湛可能会不喜欢,所以还是自己亲手再做一道更好。
那盘菜跟着就放到了林湛的面前,是一盘凉拌菜,用来下早上的稀饭最合适了。
“小湛,这是爸爸做的。”
林爸爸笑容慈祥,他靠近林湛,直接一胳膊将妻子给推开了,还顺势坐到了林湛的旁边,虽然不是一个方向,但离二儿子很近。
林湛还在吃鸡蛋,林爸爸夹了一块菜往他嘴边送。
“来,爸爸喂你。”
林湛看看筷子上的菜,又看向同桌的家人,每个人都盯着他。
整个餐厅充满了家的温馨。
疯狂阴冷的温馨。
忽的,林湛咀嚼鸡蛋的动作顿住,几滴鲜血喷溅到了他的脸颊上。
粘稠又温热的鲜血。
“哎哎哎,干嘛啊?哥哥脸都弄脏了,你们在厨房里不行吗?”
一张柔軟的纸巾贴上林湛的脸颊,帮他轻轻擦拭脸颊上的鲜血。
“不行,还是得用湿巾,我去拿。”
林郗起身到回来,好像前后就几秒钟时间,冰冷的湿巾又擦上林湛的脸。
林湛眼睛却难以挪动,只能完全定格在他爸爸的脸上。
林爸的两只眼睛被戳爆了,被林妈抓着的一双筷子当场戳爆,林爸满脸的鲜血。
可即便是这样,林爸好像一点痛感都没有,他眼珠子转动起来,带动着上面插着的两根筷子也在动,筷子摇晃起来,鲜血于是顺着筷子往菜里滴落。
“小湛,别愣着啊,多吃蔬菜身体才健康,喜欢吃什么,爸爸给你夹。”
林爸裂开嘴在笑,林郗想起身往后退,但减半上落下来一只手,他母亲的手。
“你爸大早上就喜欢发疯,妈妈带他去喂点药,你们先吃。”
“照顾好小湛。”
林妈对大儿子和小儿子说。
一般来说,普通家庭里如果有三个孩子,第二个多半是得到关爱最少的。
可在林湛家里,他这个老二却有点不同。
肩膀上的手拿开,林妈抓着林爸的胳膊就往厨房里拖。
拖进去后房门掩上了大半,但林湛的角度可以看到他母亲从刀架上抽了一把大砍刀出来。
那种砍刀又叫砍骨刀,专门用来砍骨头的。
嘭!
剧烈的一声响,林湛打了个寒颤,即便骨刀是落在别人身上,但林湛后颈骨却感觉到钝痛了。
林湛缓缓回头,努力让自己不要去关注厨房里正在发生什么血腥又惊悚的一幕,可他视线一落到面前沾了鲜血的早餐后,刚进去的一点鸡蛋涌到喉咙口,他想要吐出来。
“别管他们,一天天没事做,老东西老了不该自己去死吗?”
林郗把沾了鲜血的菜拿开,他的表情和语气都嫌恶不已,好像不是在说他的家人,而是在说什么无关紧要的东西。
“一会吃完了我送你去婚纱店。”
林凤明凤眼里的关切徐徐流淌。
婚纱店?
林湛从记忆中挖出一角来。
他有未婚夫,他们竹马竹马,最近打算订婚,今天则是到婚纱店去试礼服的日子。
“大哥你公司不是忙得很?我有事找你你都是推脱,再说试礼服肯定不是几分钟就解决的,我时间最多,我陪二哥去就行了。”
林郗笑嘻嘻的,可他手里拿起了一双筷子,筷子看起来不尖,可握在林郗手上时,好像就是某种可以随时杀人的利器。
“公事再忙能有家人重要吗?”
“何况是小湛的人生大事,你还没成年就是个小孩子,大人的事你少掺和才是。”
林凤明似笑非笑,一步都不退让,凤眼里杀戮的光凌冽起来,他微微张开嘴巴,一直含着的玻璃片被他咬断,他吃着玻璃片却更像是再嚼碎林郗血淋淋的舌头。
餐厅里温度不知道什么时候急剧下降,冷气不停往林湛皮肤里钻,似锋利的刀子割着倮露的皮肤,就在一场残杀马上要上演时,咚咚咚,一阵敲门声响起。
林湛心脏一跳。
“最该死的人来了。”
林郗咬牙切齿挤出一句话,林湛看向他,他知道他没听错。
只是这个时间点会有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