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师傅没多说，只是告诉他回去好好琢磨。


    要是能琢磨明白，考核给他报二级。


    何胜利听的眼珠子都快爆出来，什么水平就报二级，跟自己一个档了。


    他这才来厂里多久，师傅，转正都没捂热呢！


    拖着疲惫的身子到家，杨铁柱今天是真的累了。


    主要今天工作兴致不同，费心费力，连着好几个小时晃的他眼也疼。


    累，太累了！


    可这累，不是没有收获。


    就今天学到的，其他学徒那得花好几年才有机会接触。


    那些看似简单的技巧，师傅们使起来跟杂耍似的，自己一上手就瓜了。


    不就一扭、一转，咋不对呢？


    没人给你指点里面的巧劲儿，那是越练越废，越练越瓜。


    最后，都得怀疑自己脑子不够数。


    “小心点，慢点的，别抖…”


    “解放，你那边使点劲儿。”


    “傻柱，说你呢，来搭把手。”


    院儿里头吵吵嚷嚷，铁柱透着灶头窗户一看，是贾婆子回来了。


    人在板车上坐着，正被大伙儿用床单往起拎，打算给送屋里头。


    叁大爷在边指挥，正好瞧见他在窗户下那张脸。


    “铁柱，来帮忙啊！”


    “哪儿，杨铁柱哪儿呢，这个杀千刀的，赔钱，赔钱…”


    床单上的贾婆子，立马嚷嚷起来。


    就是身子瘫了，也一点不妨碍她那张嘴，跟个机枪似的‘突突’没完。


    可惜，除了那张嘴她也没别的能耐。


    “叁大爷，我看我还是在屋里待着的好。”


    杨铁柱善意笑笑，将窗户啪嗒落下。


    瞧了眼床单上骂个没完的贾婆子，叁大爷心说‘人瘫了，精神头真好。’


    秦淮茹在一旁看着，犹豫几秒把孩子交给壹大妈：“大妈，您帮我看下棒梗，我找铁柱说点事。”


    壹大妈接过孩子，道：“淮茹，你不是也要让铁柱赔钱吧？”


    “这事儿…”壹大妈是个明事理的，只是近几年身体大不如前。


    管的事越来越少，心力也跟着憔悴。


    易中海会为养老谋划，以至于变的魔怔，跟这个也有关。


    老伴儿的身子，他得早做打算。


    想‘老了’有个埋的地儿，有人逢年过节给上坟、烧香，总得有感情吧？


    这要等老伴儿没了，才找着合适的人。


    连面儿都没见过，哪儿来的感情。


    老易也怕，将来只有自己一个吃元宝蜡烛，留下老伴儿孤零零的。


    对一个讲究入土为安，死后白事的人来说。


    他还真信这个……


    要是不信，哪儿还有后面那么多事？


    “不会，壹大妈，我哪儿会那么干。”


    秦淮茹倒是想，可从这段时间杨铁柱的表现来看。


    这人好像身子骨养好，脑子跟着也活了。


    不像从前傻愣愣的，两句话就让人噎的面红耳赤，半天憋不出一个屁来。


    再想像过去那样糊弄他，再也没戏了。


    “那就好，你是个好媳妇，就是命苦了些…可这有些事啊，它就是命。”


    想到自己这个病，壹大妈深深叹了口气：“唉~”


    ‘命？’


    秦淮茹眼底露出一抹冷意，随之越发坚定。


    ‘当初，我能从乡下嫁到城里，就是因为不认命。’


    一个大字不识的乡下姑娘，嫁到皇城根，说出去是多大的面子。


    就因为她秦淮茹嫁到贾家，秦家在乡下十里八乡都是响当当的。


    提起老秦家闺女，谁不竖起拇指说一声：“这孩子，命真好啊！”


    现如今，她又接了贾东旭的班，有了城市户口。


    有了户口，就有了配额，正式成了城里人。


    要她认命？


    她秦淮茹要是认命，哪能有现在这些……


    ‘不认，我绝对不认命。’


    心底不停重复着同一个声音，秦淮茹深吸一口气向前走去。


    敲开杨铁柱家的门，就见对方挡着路直问：“秦姐，有啥事儿？”


    “铁柱，我想跟你说点事儿，咱进去说。”


    秦淮茹说完就要往里挤，杨铁柱肩膀一顶给她拦下，“在这说就行，这大半夜的，孤男寡女不太好。”


    秦淮茹眼眸低垂，雾水湿润眼眶，“你就这么不待见你秦姐，我是做错啥了？”


    女人的眼泪，是这世上最强也最无用的武器。


    在意时能够杀人无形，直戳内心，将对方像玩偶般操控也无不可。


    不在意时，麻烦滚远点哭，吵着我了。


    杨铁柱就是后者，秦淮茹哭不哭的管他屁事儿，又不是他媳妇儿。


    再说，她儿子上屋里偷东西这事儿，到现在还没人给自己个说法。


    只不过，眼下大伙儿都忙着贾婆子瘫痪的事。


    杨铁柱也就没逼太紧，显的自己没人情味儿。


    等明天，他就会跟壹大爷再提一嘴，是不是该送棒梗去街道办接受教育了。


    不给他个说法，那咱就送劳改所得了。


    看见他铁石心肠，不耐烦的眼神，秦淮茹知道自己的眼泪没起作用。


    于是，再次换了个法子，“铁柱，我先给你道个歉，棒梗不该贪玩爬窗户，他……”


    “等会。”


    杨铁柱直接打断，满脸讥讽道：“秦姐，你说不该怎么？”


    “不该…贪玩。”


    “不该贪玩，他那是贪玩吗？我挂上面的肉，他可都扯下来了，当时更是一手的油，只是当着大家的面我没戳穿。”


    “可你当大伙儿眼睛都瞎了，那是给你给孩子留着面子，是他爹留下的情分。”


    “我还是那句话，这孩子必须送去教育。”


    瞧见她抬头怒视自己，脸颊通红，像是在说‘你这心肠是石头做的，我都这么求你了。’


    “别怪我心狠，秦姐，你自己想想清楚…你可是有工作的人，走了家里就剩孩子跟贾婆……贾大妈。”


    “以她现在的状态和你对她的了解，成天躺在床上动弹不得的她会说什么，干什么……把孩子留给她，你确定真是为孩子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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