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9章 南柯一梦

作品:《抄家流放,搬空娘家库房去逃荒

    上冷奕寒睡到半夜,从噩梦中惊醒,汗水浸湿了他的里衣,他站起身想要换一件。


    打开柜子就看到摆在最前的那件上官琅玥给他绣了恐龙的黑色里衣。


    这衣他只在大典时穿过一次,他舍不得穿。


    夜夜相拥而眠,这几天没在一起,总是下意识拿手去探,去往那个位置送被子。


    要快些了,趁着河未封冻,去南国。


    想到一家人可以一起出行,就如同流放时一样,就觉得欢喜。


    想东想西,却睡不着了,直到天亮,才迷迷糊糊又睡了一小觉。


    一睡又入了梦。


    当然是梦到上官琅玥,不……那不是……那是原来的玥儿。


    她不会这样抿着嘴笑,不会穿及地的裙,不会梳这繁复的飞天髻。


    玥儿,朝他轻轻礼,接着便走进了浓雾中。


    接着,他听到了欢笑声。


    这,才是琅玥。


    除了她,还会有谁笑得这么畅快。


    浓雾中,他看不清琅玥的身影。


    冷奕寒想问,却张不开嘴,想追,却挪不动腿。


    正在痛苦中,就被随侍扶风给叫醒了。


    “王上!王上!”扶风在门外叫道。


    冷奕寒猛地一怔,终于醒了过来,在梦中,仍是没有捉到上官琅玥。


    他打开门,就听扶风声音颤抖地说:“王后出事了。”


    冷奕寒一惊,人已经往外走。


    刚出房门,就见冥耀抱着一个人坐在廊下。


    “怎么了?琅玥呢!”冷奕寒看到那人是白瑾。


    冥耀抬起脸来,那表情是冷奕寒从未见过的表情,那种恐惧的表情。


    他颤抖着松开一只手,把手里攥的一封信递给冷奕寒。


    冷奕寒一看,那笔记他很熟悉,是上官琅玥的。


    不用打开,心就凉了。


    他鼓起了勇气打开了信:


    我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以为爱,就足够了。


    没想到,我竟成了你为北境王的阻碍。


    没想到,我竟成了孩子们成长的阻碍。


    没想到,我竟成了白瑾与冥耀的阻碍。


    我想留在你身边,但是,那个上官琅玥想要回她的身体了,这具本不属于我的身体。


    我渐渐控制不了这具身体,运不了针,制不了药,一日冷,一日热,千骨百骸都像要裂开一样。


    我想,是我离开的时候了。


    我不悔,也不怕。


    来白虎河边找她吧。


    ……


    冷奕寒一顾一切地朝白虎河奔去。


    “瑾儿……你醒醒……”冥耀只知道白瑾没有死,但不知道这是怎么了。


    突然,他想什么,对扶风叫道:“药箱!药箱!”


    扶风明白过来,上官琅玥交代过他,殿内各屋都有备药箱,里面有急用的药品。


    他忙转身进了屋,抱出了药箱。


    冥耀翻找着,终于找到了瓶深紫瓶子的紫芙膏。


    他记得小金曾说过,昏药,上官琅玥只用一种,那就是自制的敛神露,至少能让人睡整整十二个时辰,能解的也只有这紫芙膏。


    冥耀将膏抹在白瑾的鼻子下,过了一会儿,怀里的白瑾动了动。


    人一睁眼,看到了冥耀,又看了一眼前的环境,恨恨叫道:“快去找!”


    她立即坐下运气凝神,又从自己从不离身的口袋里找出药,缓解敛神露带来的不适。


    “我去找她!”


    “白虎河!”冥耀重重道。


    两人也立即追了上去。


    上官琅玥想,她得死了,两人的灵魂才能像上一次一样,互换。


    虽然不知道是不是这样,但她只能一试。


    毒杀、自缢、摔死无疑都会毁掉这具身体,最后,她选择了白虎河。


    她知道,原生水性极好,那是年少时,为了救他而特地练习的。


    这样,身体不会受损,原生醒来,也有自救的本事。


    黑夜中,她一步步走进河中,那冰冷刺骨的河水简直要将她冻住了,但她仍一步步向前。


    回去了,也不得消停呢!上官琅玥突然想起原来的自己,都已经好久没有想起过了。


    也许就是南柯一梦。


    冷奕寒知道她从哪里下水,之前巡河道时,两人去过。


    她说:“此处是湾,水最暖,却又没有草,河道也浅,往前走很深才是深水。天气热时可以带孩子们来这里学游泳,活水锻炼得更好,光在池中学没用的。”


    正是因为浅,所以船是不会停在这里的,也就避开了人群。


    远远地,他就看到了上官琅玥脱下的雪披,正整整齐齐叠放在岸边石头后。


    他来不及管这雪披,在湾里找寻着上官琅玥的身影,可是却没有任何发现。


    冥耀和白瑾正好赶来,一看人不在湾中,开始一南一北地往两个方向寻找。


    冷奕寒也准备朝下游去找,他转头抓起那雪披抱在怀中,只听“当”一声响,有东西落在了石头上。


    低头看去,眼泪再也忍不住了。


    她,硬生生取下了手上的镯,需得承受断骨之痛。


    这也是她留给原主的唯一的伤。


    这镯是冷奕寒与她的信物,不能戴在原主手上。


    冷奕寒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


    他仿佛看到了上官琅玥是带着怎样的绝望与痛楚,一步步走进这河中。


    他定了定神,是死是活,就都要先找到。


    三人还未走出多远,就见冷冽和陆晚各领了一小队人来。


    冷奕寒双眼血红,咬着牙已说不出话。


    “流风阁、流光阁最信得过的,您放心。”陆晚先说话。


    “大殿的事鹤铭在安排,一个称了病,一个称了伤,几日拖得过的。”冷冽补充。


    三人一走,扶风便去找了冷冽。


    这是冷奕寒之前交代的,如果他有任何事,旁人不许说,只冷冽可以。


    “人留下,你回去。”冷奕寒让冷冽回去,他无缘无故出现在河边,只恐引起人注意。


    而陆晚因为照顾孩子已经很久都没有出来办事,反而不扎眼。


    “找,再出一只船,从码头出发,一路慢慢找,我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冷奕寒又吩咐陆晚。


    陆晚应了去办。


    可是,一连找了多日,船都从虎渊一直到了南国,每个海湾都停留打听,却一无所获。


    冷奕寒令船再从南国往虎渊来找,就算是天璃、泽北的界,也要上陆地问。


    白瑾觉得人肯定没死,要沿陆地去寻,也觉得不可能到泽北那边去,只能是天璃。


    冷奕寒和冥耀拦不住她,只能任她从涟湾进了天璃。


    而本就在天璃的夜一已收到信,他再一次唤醒了所有天璃的隐卫,寻找上官琅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