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第 10 章【已改未检查错字】

作品:《新帝他悔不当初

    秋娘离开那处小院后,却并未立即赶回王府,而是去了京郊一处墓园。


    夜色浓沉,她手里抱了捧途径某处梅林摘的花枝,疾步踏进陵园,最终停步在一个墓碑前。


    那碑上写着“秋娘”。


    而今的秋娘是以“春娘”的身份活着的,而真正的春娘,则以“秋娘”的身份葬在了此处。


    她们是一对儿双生姐妹,长了副一模一样的脸。


    双生子,乃不详之兆。


    祸国殃民,灭门破家。


    时人将无数恶毒词汇加注在双生子身上,认为他们生来即为罪恶。


    无论是高门公府,还是乡野民间,但凡是有双生子出生,要么杀一留一,要么二者皆死。


    秋娘便是被家族所杀的那一个,彼时谢归周父皇救下了她,此后她便一直为他效命,在金陵花楼培养暗棋。


    谢归周父皇驾崩后,她受旧主恩惠听命于少主,一次入宫求见,在宫中遇到了她的双生姐妹。


    那人叫春娘,是太后宫中的一等嬷嬷。


    秋娘一直戴着□□,不以真容示人,在金陵花楼训练暗棋。


    春娘则以两人真正的面容在宫中侍奉主子。


    无论是她还是春娘,都是谢归周父皇精心培养的棋子,只不过一个送去宫中太后身边做了盯着太后的一双眼,一个送去金陵花楼,成了培养暗探的一把刀。


    后来窈窈入靖王府,谢砚舟决定以正妻之礼娶她。


    谢归周便让春娘去往金陵花楼代秋娘理事,让熟悉窈窈的秋娘顶了太后宫中的春嬷嬷的身份,去到了窈窈身边。


    再之后,金陵花楼一场大火,烧死了作为秋娘的春嬷嬷。


    真正的秋娘却以春娘的身份活了下来。


    秋娘一直都知道,金陵花楼的那场火不是意外。


    她曾经在谢砚舟书房,看到过那些曾锁在金陵花楼暗室的东西,那些东西本该随着那场大火烟消云散,却出现了谢砚舟的手中。


    她猜到谢砚舟或许就是那场大火的幕后凶手,可她没有证据。更何况,即便有证据,她一个寻常嬷嬷,也不能拿一个一等亲王如何。


    秋娘恨谢砚舟烧了金陵花楼,将那么多金陵花楼的旧人困于火场。


    今日他折辱窈窈,更是在她心头狠狠划了一道。


    偏生谢归周还要窈窈为他生育骨血,秋娘咬紧了牙关,才没让自己崩溃喊出声来。


    她将花枝放在了“秋娘”墓前,抬手抚过墓碑,哑声道:“春娘,你放心,我会给你们报仇的。”


    话落,拂去墓碑尘埃,起身离开墓园,往靖王府赶去。


    秋娘脚程极快,很快便赶到了王府内。


    因为挂念着窈窈,秋娘潜进王府内院,便赶忙往窈窈卧房里走去,丝毫也不曾留意今日她身后一直跟着条尾巴。


    秋娘是先帝手底下的暗影出身,最擅追踪隐身,寻常暗卫根本不可能在不惊动她的情况下跟住她。


    所以,今日窈窈入宫之时,秋娘轻而易举便察觉了宫门外跟着的暗卫。


    可今夜跟着她的是沈淮序,并非普通暗卫。


    沈淮序是沈家庶子,高门出身,外人皆以为,他同谢砚舟只是好友,却不知晓,他也是谢砚舟父皇留给他的一把刀。


    凭借追引蝶,加上沈淮序自己的本事,这一趟,他毫不费力便盯紧了秋娘。


    早在一年多前,第一次遇见窈窈时,谢砚舟便察觉秋娘身份有异,在秋娘身上放了只追引蝶。也是因着追引蝶,他在秋娘以宫中嬷嬷的身份来到窈窈身边之时,一眼就认出了她是当初在金陵花楼里的管事。


    即便秋娘在做金陵管事时,用了假皮面具。


    他也还是凭借追引蝶,认出了人。


    追引蝶罕见,世间仅剩两只。


    一只他还未用过,一只他下在了当时还是金陵花楼管事的秋娘身上。


    那时他并无确切证据,只是凭着直觉认为这秋娘不简单。


    后来果真被他料中,秋娘的确是谢归周留在金陵的一把暗刀。


    谢砚舟也正是借着查秋娘这条线,知晓了窈窈的棋子身份。


    沈淮序眼见着秋娘进了内宅室内,才回身离开,借着夜色翻窗进了谢砚舟书房。


    此时已到后半夜,谢砚舟书房内仍旧未曾熄灭灯盏。


    沈淮序刚一入内,他便侧首看了过来。


    “如何?”谢砚舟问。


    沈淮序回道:“那嬷嬷去的是谢归周的私宅小院,就是京郊旧时养大了那姑娘的一处院落。好在私宅不比宫城,虽说守卫严密,我也还是翻了进去,嬷嬷入内议事之时,谢归周房门紧闭,外头守备重重,我无法接近,不过,这一趟我算是确定了,谢归周的身子,是真的不成了。莫说五年,一年都够呛。”


    谢砚舟闻言眉心微拧,有些意外。


    他是知晓谢归周病重的,若不是当真病的要死了谢归周不可能放他去边塞坐镇,若不是怕哪一日突然暴毙京中引得臣下造反裂国毁谢氏皇朝基业,谢归周也不会容忍他而今久居京城。


    可谢砚舟纵使料到他命不久矣,却也实在想不到,他竟然连一年都活不到了。


    内室寂静,落针可闻。


    谢砚舟微阖眼帘,不曾言语。


    沈淮序却在一旁骂道:“也是天道好轮回,你父皇那般仁善,对谢归周父子极近优待,盼他们能在他驾崩后好生扶持于你,他们父子却趁你年幼篡位,逼得你几回险些身死,如今谢归周这般短命,或许就是你父皇在天有灵,要收了他这祸害。”


    骂着骂着,沈淮序想到今日之事,又道:“不过,还有一事,她离开那处小院后去了京郊墓园,拜祭了个叫“秋娘”的人,你说她不就是秋娘嘛,难不成还早早给自己立个碑。”


    沈淮序话中的不解,谢砚舟倒是清楚,回他道:“墓里是真正的春嬷嬷。秋娘同春嬷嬷是孪生姐妹,生的一般无二,秋娘不过是顶了春嬷嬷的身份而已。”


    “是孪生姐妹一般无二还是假皮面具?若是两个人,真能相似到无法辨别不成?”沈淮序说着说着,突然想到了什么,视线落在谢砚舟身上,低低絮叨了句,“也是,莫说是孪生姐妹了,毫无关系的两个人,也能长得相似得很,那窈窈和卫玉瑶不就是……”


    他话音未落,谢砚舟手中的砚台便砸了过来。


    沈淮序轻巧避开,刚要喊,外头的奴才便通传说夫人身边的春嬷嬷在外头求见。


    谢砚舟和沈淮序对视了眼,都敛了神色看向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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