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


    陈皮皮感受着朱雀大街散布着的韩夜的念力与风符之意。


    虽然很微弱，但到处都是。


    这些念力与符意化成每一缕风，每一片叶。


    穿梭在亭台楼宇之间。


    “竟然把符融进了自然里。”陈皮皮微张着嘴感叹。


    “唉···”颜瑟叹了一口气，不知道此时应该高兴还是该高兴。


    “这臭小子的天赋太高了，此次虽然没有画成神符，但已画出神符的雏形。”


    “韩夜，你成为神符师只是时间问题了。”


    颜瑟满意的拍了拍韩夜，心中似乎放下了什么，表现得有些平静。


    陈皮皮面色复杂的望着钟楼下银杏叶给朱雀大街铺上的那层金色裙摆。


    “也许韩夜此刻在我眼中就如同我在别的学子眼中一样。”


    “只能说你是，天才中的天才。”


    陈皮皮服了。


    冲出来清扫朱雀大街的人发现银杏叶片似乎扫着扫着变少了许多。


    念散，符落。


    “三师姐说让你去上课，已经许久未见逃课的学生了，而且还逃了那么久。”陈皮皮自觉地拿出一双筷子，开始享用烤炉上的肉片。


    他被击败的沮丧心情就在烤肉入嘴的一瞬间烟消云散。


    “果然还是我配的酱料好吃一些。”


    颜瑟看着身边此刻正眺望着远方同样在思考着什么的韩夜。


    “还有最后一件事，就没什么牵挂的了。”


    韩夜察觉出了颜瑟的不对劲，但认为颜瑟应该只是再一次的高兴后出现的贤者模式。


    “韩夜，去吧。”


    “怎么说也是书院弟子，虽然我与黄鹤之前打过招呼说你的学习计划由我来安排，但现在我完成了，该教的都已教完。”


    “是时候让你学你其他想学的了。”


    颜瑟拉过韩夜的手轻轻拍了拍。


    “师傅你怎么了？”韩夜此刻敏锐的发觉老头绝对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


    “你会不会觉得为师太自私，这半年来只让你学符？”


    韩夜摇了摇头。


    “···”


    “去吧，我的神符师徒弟，去向这个唐国，向整个昊天世界昭告你的存在！”


    “我愿意在背后看着，看着你变得如昊日一样璀璨！”


    颜瑟的热泪突然盈眶，他张开双臂对着钟楼外的世界呐喊着，声音都有些哽咽。


    “师傅···”


    颜瑟摆了摆手。


    “打乱了我半年的生活作息，以后双周才能来找我！”


    “我的单周归水珠儿，嘿嘿~”


    颜瑟突然间又恢复了以前那幅浪荡的样子，循着钟楼楼梯离开。


    韩夜看着颜瑟的背影突然心里一抖。


    “是时间吗？”


    韩夜想起来了，为什么颜瑟那时会为了宁缺和卫光明同归于尽，一方面是因为他依旧饱含对卫光明这个师兄的情谊，不动用朱雀大阵。


    另一方面，是因为，颜瑟的时日，无多了。


    “不能等桑桑的昊天觉醒了，得想别的办法。”


    在与陈皮皮答应明日去旧书楼报道后，韩夜回到了他的临湖小筑。


    芦苇荡摇摆着它的绒毛，几只绿毛鸭从中钻出来，追逐着上岸啄食木板上被韩夜用念力捆绑上来的小鱼。


    “长生吗？”


    韩夜看向自己的系统光屏。


    （升级为知命需能量点100）


    “能让师傅继续活下去的办法有三种。”


    “第一种:说服师傅修炼魔宗功法，纳天地元气在体内铸就小世界，世界不枯，则人不灭。”


    “第二种:穿越去其他世界寻找长生的办法，迅速抢夺，迅速回归。”


    “但这个方法的不稳定点在于，穿越的世界无法确定，而且其他世界主流的长生修炼方法和这个世界的魔宗功法没什么区别。”


    “第三种:花费所有能量点升级昊天神术至仙的层次，赌一个它有长生乃至永生的功能且不掠夺天地元气。”


    “总体来说，能说服师傅修炼魔宗功法最好，毕竟将来昊天世界破灭，修行者飞向宇宙，这个功法也将成为主流。”


    “也是时候去见见书院三先生了。”


    宁缺拖着疲惫的身躯，来到旧书楼。


    余帘依旧坐在一楼安静的写着簪花小楷。


    书楼依旧那么多书。


    半年多过去了。


    宁缺日复一日，看书，晕倒，呕吐，看书，晕倒，呕吐···


    就是不能记下二层楼书中的修炼方法。


    宁缺沉默着走向余帘，再得她毫无波澜的眼神下取走了纸和笔，登上二楼。


    “他很努力，也很坚毅。”余帘开口道。


    旧书楼门前站了一个人，一个第一次来这里的人。


    “需要我重新给你解释下旧书楼的规矩吗？”


    “不用了，余教习，总的来说就两点:爱惜，不能带走。”韩夜答道。


    “看来皮皮与你说的很清楚。”


    余帘放下笔篆，望向韩夜。


    “你没修习我教给你的功法？是颜瑟不准吗？”余帘的嗓音平静自然，但韩夜却感受到了一股极大的压力。


    “今日就是想来询问关于这部功法的事情。”


    余帘闻言点了点头。


    “随我来。”


    韩夜跟着余帘登上二楼，见各种学生在书架间七扭八歪的躺着。


    宁缺坐在一旁死撑，手拿书卷，想要抄写却怎么都无法下手，提笔就忘字，而且难以控制的想要呕吐。


    余帘和韩夜走过宁缺，宁缺却毫无察觉。


    “永字八法。”


    一道念力传音想起在宁缺耳畔。


    宁缺闻言难启的双眸骤然睁开，他忙向身后看去，只有一幅画安静的挂在那里，似乎被风吹动过。


    韩夜和余帘跨过旧书楼二楼的空间通道来到后山。


    瀑布飞流直下。


    “说吧。”余帘道。


    “敢问三先生，这部功法中对生命的改造是否可控？”韩夜问道。


    余帘看向瀑布岸边的一颗老树。


    “极西干旱之地有一种蝉，藏身于泥地二十三年，等到冰雪融化洪水将至才会苏醒，进而飞破虚空。”


    “如果修炼它，你就没有办法决定你破壳之后的样子。”


    “但它却是世间唯一一部，只要成功修炼，便可以入明宗天魔境的功法。”


    韩夜闻言脑子中突然就浮现出了颜瑟女装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