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雷雨天
作品:《时光缱绻,岁月生香》 剪下这一段时光,在花开花落间细数流年,不负韶华,唯留一缕馨香。将一怀柔情,一份眷恋,凝聚成生命中清雅的执念。
——题记
2047年3月12日,傍晚。
天气,阴。
云省罗县九龙大道旁一家客栈的大个子老板老许,今天一整天都莫名的不安。
老许是地道的北方人,来云省开客栈20多年了。他买了三层楼,拓出二十多个房间,招待游客,在他这里常驻的就有七八个人。
他家对面就是太液湖公园,是罗平古十景“太液澄波”所在地。
他和妻子住在四楼,四楼是个屋塔房,自己整修得坚固无比,冬暖夏凉。平台上就是个小型园林,花的海洋,平时归陶老太太打理。
陶老太太大名叫陶可欣。也住四楼,一个不太大的房间里,平时跟着老许他们一起吃饭。老太太在他家住了23年了,今年77岁。
一开始来的时候,帮他们夫妻两个打理客栈,现在帮他们打理天台。老许每个月象征性地收老太太点伙食费,不收她就要走。
陶老太太说她是从儿子家逃出来的,年轻时遇人不淑离了婚,自己带着儿子把他惯坏了。
儿子结婚后把她当保姆,还和备孕的儿媳商量谋夺她的学区房,要把她送进养老院,还要接他亲爹和后妈帮他带孩子。
她和前夫是一生之敌,见儿子这般作为,伤心透顶,找个借口离开白眼狼儿子家。
迅速将自己的房子在银行做了抵押,换成养老金。注销手机号码,一路逃到云省,玩了一圈儿,最后住在老许家,打工兼养老。
今天一大早老太太就央求老许的妻子带她去温泉会所,她请客,娘两个处的好。老太太中午还爽快地请了老许妻子吃了一顿地道的北方菜。
回到客栈睡了一觉,起来整理了花花草草。完事穿了一身喜庆的唐装,黑布鞋,背了一个小包。央求老许开货车带着她的躺椅去对面公园池塘边去钓鱼。
老太太轻易也不求人,老许搬了她的躺椅,又带了一把大遮阳伞,把老太太搬运到公园里池塘边安置好了,见这老太太脖子上挂着小吹风机,还热得一头汗,就说:
“陶姨,您穿多了,我带您回去换凉快衣服穿。”
“不用换,一会就凉快啦,你回去吧,谢谢你啊小许。”
老许就这样回到了客栈,怎么想,这心里也不得劲儿。正想再去看看老太太,谁知一个团购的旅游团到了,就又开始忙碌了。
忙活完了,外面电闪雷鸣地开始下雨,老许心想,幸亏给老太太带了大伞,我得去看看。穿了连体的雨衣雨鞋,拿着雨伞刚要走,隔壁米粉铺子的老杨来了。
“你们家的陶老太太被雷劈了,叫了救护车,送到医院去了。”
“哎吆,这个老太太吆,下午非得去钓鱼。行了,不跟你说了,我得去医院看看。”
老许到了医院,去了急诊找医生,医生几个正在看几张纸,老许一看,这不是陶老太太从不离身的小包吗?
急忙上前,问老太太情况,急救医生问明老许的身份,老许又主动缴纳了老太太抢救的费用。
医生把老太太的东西交给了老许。老许一看,好家伙,这老太太是去池塘边自杀的。怪不得穿了唐装,原来是装老衣裳。
遗嘱都写好了,给老许留了一笔房租,饭费。又雇佣了殡仪馆的人,在12日晚6点去公园里池塘边收尸。剩余了四十几万拜托老许打给他儿子。
医生说,患者胃里有大量安眠药剂残留,提取物药物有效安眠的成分却不致死,可能是老太太不注意药过期了。
雷雨天鱼竿招雷被劈醒了,又晕过去了,已经转到普通病房。
老许气笑了,他家附近小药房的小伙儿专门欺负陶老太太,买了多少次过期药品啦,这次倒是救了老太太。
老许进了老太太的病房,见这老太太正在找东西,人是精神无比,并没有被雷劈伤。老许把包还给老太太,老太太急着翻看,嘴里念叨,我手机嘞?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1976年3月12日,傍晚。
天气,阴。
北省南台县一个偏远农村的山沟沟里,井台边人头攒动,地面上人影翻滚,原来是两个女人上演了全武行。
一个年轻漂亮女和一个中年驼背女撕打在一起。
漂亮女打不过那女罗锅儿,那女罗锅儿下手狠厉,不管不顾。漂亮女显然投鼠忌器,不敢下手,只余招架之功。
旁边倒是有几个爷们等着打水,这种情形却是不好拉架。
只有一个后脑盘了一个旮瘩揪的瘦高个大娘,想要极力拉开两人,见拉不开,就使劲拽住那女罗锅儿,不让她再下死手。
漂亮女和女罗锅儿嘴里也不闲着,女罗锅儿什么狠话脏话都敢骂,漂亮女口才了得,却是在跟女罗锅儿讲道理。
不一会儿,一个面色阴沉的中年男来到井台旁,看样子是想动手打漂亮女,漂亮女一把拉住蜷缩在一旁的一个小女孩,推到中年男面前。
“二哥,你看我二嫂把我家可欣给打成啥样啦,脸又红又肿,挠了这么多血口子,这是人干的事吗?
一个六岁的小孩,跟二嫂你什么仇什么怨,你这么下死手,你让大伙儿看看。”
漂亮女心疼地把小女孩搂进怀里,又接着说:
“我找我二嫂讲理,她可倒好,上手就打我,我只是支巴着不让她打到我,我可没打她,二哥你说怎么办吧!”
只见那女罗锅儿面目狰狞,恶狠狠地说道:
“你们家就连个小崽子,都敢瞧不起我,斜着眼睛瞪我,我不打她留着她过年啊!
小崽子,再瞪我,我还揍你。”
小女孩显然被这个女罗锅儿丑陋的嘴脸吓坏了,转身藏进妈妈怀里,嘴里小声的辩解:
“我没有瞪二娘,我没有瞪二娘。”
“你还说你没瞪我?”
女罗锅儿张个弯曲的爪子又要来打可欣。
旁边一个更大一点的丫头说话啦。
“二娘,可欣平常净斜眼看人。她的脑袋一开始是正的,看着看着就歪了,看你就成了斜眼了,我们都不爱跟她玩儿。”
可欣妈妈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小片儿,你说的是真的?可欣平常就这么看人的吗?我还真不知道。”
“三娘,是真的。”
可欣妈妈又把头转向阴沉男。
“二哥,这孩子眼睛有毛病,不是瞧不起二嫂。就算是孩子故意的,这么小,二嫂你怎么就下的了狠手这么打孩子呢?”
这时候可欣爸爸不知从哪里窜了出来,举手就要打他二哥,妻女都吃了亏,他饶不了他这个不顾兄弟情义的好二哥。
傍晚的天气本来就阴沉沉的,看样子似乎要下雨了。天边已经闪闪烁烁,开始酝酿雷电了。
可欣爸爸心里暗忖,自从前年他的好二哥把他家老爷子窜蹬到了他家,偏心的老爷子把可欣家搜罗得家徒四壁。
一百多块银元,他娘留下的金银手镯、耳环、金钗、银钗,他在安岭当林业工人时发的毛巾、毛毯、被褥、大衣,都让老爷子倒蹬到他的好二哥家里了。
粮食也给搜刮的一粒不剩,他只得跟队上借粮吃。也就只剩下他媳妇手腕上一副银镯子没有拿走。
他一腔热情地弃了工人的身份,回到家乡给老爷子养老,却被老爷子弃之如弊履。
他媳妇就是个傻娘们,刀子嘴豆腐心,啥也不争。
他的好二哥好二嫂这是看他今年的日子缓过来了,又嫌弃老爷子没用了,就动了小心思,找他家的茬儿呢。
孩子何其无辜,受了自己的牵累。自己就是个嘴笨的,关键时刻带不上嘴,就是有一身蛮力,说不过你,我就打服你。
可欣爸爸把事情分析的大差不差,就要动手收拾他的好二哥。
这时候“咔嚓”一道闪电劈了下来,雷声后至,劈到井台上,可欣的驼背二娘头发竖了起来,身上带电,可欣二大爷立马来救,也被“刺啦”一声,头发电得飞起。
豆大的雨点霹雳啪啦地从天上泼了下来,大人们顾不得打架看热闹,纷纷夹起自家的小崽子跑回家躲雨。
谁也没有注意到,可欣二娘被劈的时候,也有一道拇指粗细的雷电击中了可欣。
陶可欣瘦弱得像只小猫崽儿,这会子又惊又吓,雪上加霜又被劈了一下,早就在妈妈怀里昏死过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