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 44 章

作品:《瑰色危机

    魏惜无所适从。


    他们在最亲密的时候,薛凛也没叫过她宝贝儿。


    他们都是互相称呼名字的,那些腻歪的,越过界限的,突破防御的东西,他们还没来得及做。


    他们一共才谈了半年的恋爱,而且他们还小,两个人又都没有恋爱经验,所以其实......是很内敛矜持的。


    薛凛最多就是亲亲她,还不是特别过分和越距的吻,只是碰着唇,像轻抚一朵青涩未开的花。


    但他现在这句宝贝儿倒是叫的很顺口。


    宋泽臣暗示过薛凛已经有女朋友了,大概这就是原因吧。


    不过他女朋友知道他在外面给别人装男朋友吗?


    知道了大概会吃醋,他现在怎么这么开放了,什么请求都能答应。


    魏惜心里突然有点堵,好像努力呼吸都喘不上气。


    怎么又想起从前了......


    她清清脑袋,将目光从他身上移开,对何为山强笑一下。


    虽然她已经尽力放松了,但大概笑容仍旧不太自然。


    付情像是生怕她不了解自己的‘男朋友’,突然扯着嗓子一惊一乍道:“哎哟魏惜,你男朋友是叫薛凛吧?我记得你之前说他是盛棠建筑事务所的建筑师啊,我查了一下,好家伙百科上就有,t大本科,康奈尔读研,还获得过国际大奖,跟你真是郎才女貌啊!”


    魏惜听得头皮发麻,冷汗直冒。


    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现在的场面,付清在声情并茂的向她介绍她的前男友,而她跟前男友分的不体面,几乎是碰面就尴尬地程度。


    所以她要清楚的表现出对薛凛没有任何眷恋和旧情,但同时他们要在何为山面前装得很甜蜜很熟。


    救命啊!


    她是海洋科学专业,不是戏剧表演专业!


    何为山纳闷地问付情:“你本科不也是t大的吗,有什么可惊讶的。”


    付情僵硬了一下,才笑着说:“当然不一样,我那专业比建筑系录取分数低多了,一般都得状元分数才能考建筑呢,是吧?”


    薛凛别有深意地瞥了魏惜一眼:“可惜我不是状元。”


    魏惜的手指在餐桌底下抓紧了裤腿,越来越如坐针毡。


    呵,那年的状元是我啊学姐!


    付情:“哎呀,不是也差不多啦,就是觉得你们特别般配。”


    薛凛坐在了魏惜身边的椅子上,然后不动声色的将手移开,始终和她隔着条安全距离。


    他挑眉,微微抬手示意何为山,云淡风轻对魏惜说:“介绍一下?”


    魏惜舔了下唇,硬着头皮配合演戏:“这位是我们南湾所的何为山研究员,这些天负责接待我们十个新人的。”


    她不由自主地吸了吸鼻子,不知是不是食堂的油烟味儿太重,她已经闻不到曾经薛凛身上那股单枞清香了,取而代之的,是浅淡的烟味儿。


    他也开始吸烟了吗?


    好像做设计的压力大,都要借助外力来缓解的。


    何为山脸色有些难看,和薛凛相比,他确实算是寒碜。


    再盲目自信的男人,也分得出美丑,薛凛那张脸,说是碾压他都不过分了。


    一般他看到这种小白脸,都很不屑一顾,毕竟长得好看的男人没几个有文化,他看不起那些花架子。


    但付情短短几句话,已经把面前这人的履历说了个大概。


    这学历,只比他强不比他差,关键对方还很年轻。


    何为山之所以放下面子对魏惜穷追猛打,就是因为他近些年有点急了。


    研究所里,进的青年才俊越来越多,都是比他板正比他年轻的,他也就比人家多点资历。


    魏惜这个级别的美貌,如果不提早下手,最后肯定被哪个年轻小伙哄走。


    但何为山没想到,魏惜居然鼓弄出个男朋友来。


    何为山眯眼,狐疑地打量魏惜:“你们俩真是男女朋友吗?我怎么记得上个星期听你和小蔡聊天,你还说自己是单身呢?”


    魏惜的脸色微微变了。


    她和蔡雅楠都是今年新进来的,被分到同一间办公室。


    女孩子想要尽快熟悉,总要聊些个人问题,她确实跟蔡雅楠说自己是单身,但两个人是在办公室小声说的,门虚掩着。


    何为山能知道,除非是趴在门口偷听了。


    魏惜觉得很恶心。


    南湾所那么多工作人员,重点实验室那么多前辈,大家都很好,只有何为山膈应人。


    魏惜已经快要控制不住脾气了,既然何为山这么没有分寸,她就只能到老板面前告状了。


    她刚打算不演了,就听薛凛语气冷淡道:“前男友,刚复合,您有意见?”


    魏惜:“......”


    付情在何为山看不到的地方,偷偷给薛凛竖大拇指。


    反应真快啊!


    不愧是当年一入校就引起轰动的学霸学弟!


    在何为山疑惑的眼神下,魏惜不得不微笑着点了点头:“......嗯。”


    何为山脸上一片阴郁之色,带着碎胡须的肥下巴抖了抖:“嚯,前男友啊,大学还是海外的?”


    魏惜:“高中的。”


    事已至此,真真假假随便吧,反正就像付情说的,薛凛长居京市,这次之后,他们就没交集了。


    何为山呼吸急促,似乎有些不甘:“学妹高中就谈恋爱了?”


    魏惜冷静道:“早恋啊。”


    何为山咄咄逼人道:“你这种乖乖女不可能早恋的吧。”


    “呵。”薛凛忍不住笑了一声,可惜眼中带着明显的不悦,他笑声一敛,沉声问道,“你们实验室接待人员还兼职查户口吗?”


    听出薛凛言语中的警告,何为山闭上了嘴。


    魏惜却不吐不快,牙尖嘴利地讽刺道:“实话说学长,我这人有点颜控,高中看他长得好看就下手了,长大后没发现更好看的,就吃回头草了。我其实不太介意学历和家境的,因为我也不缺这些,主要就看一张脸,要收拾的干净整洁。”


    薛凛轻挑了下眉,没有出声反驳。


    何为山听出她是嫌弃自己不好看不干净了,冷笑一声:“你们吃吧,我先回办公室了。”


    何为山黝黑的手掌撑住桌子,慢悠悠起身,将桌面压的咯吱作响。


    他深深看了魏惜一眼,才眷恋不舍的往门口走,然后泄愤似的一甩门帘,出去了。


    他一走出食堂,薛凛没有迟疑,很快起身,坐在魏惜斜对面的位置,与她拉开距离。


    魏惜微微一怔,还没缓过神来,付情就坐在了薛凛原来的位置。


    她搂着魏惜的肩膀夸奖道:“你们真默契啊,配合的真好,连商量都没有,高中早恋的前情都编出来了!”


    刚才何为山的质问把她也吓了一跳,一旦薛凛和魏惜反应迟钝,谎言就不攻自破了。


    她们这个年纪这个身份的人,齐齐编这种瞎话,太掉价了,以后同事之间也没法相处。


    但好在,两人都很聪明。


    魏惜哭笑不得,但又不知该怎么解释。


    她不想因为她和薛凛的旧事,影响付情与他们相处的自在感。


    薛凛已经十分坦然地低头看起手机邮箱了。


    他今天本就是来这里办事的,身后还有好几个工作堆着,手机邮箱提示已经一下滑不到头了。


    付情真诚对薛凛道:“学弟,你看你好不容易来一次南湾,还麻烦你演了个戏,今天真的谢谢你了。”


    “我们实验室吧,就他......老板已经给他介绍好几个女生了,条件好点的女生看不上他,条件一般长得不行的女生他还嫌弃,我们都无语了。”


    “说实话,他就是看魏惜年轻小姑娘刚来,什么都不懂,长得还好看,呆个一年什么都了解了肯定就看不上他了,所以他才想趁虚而入。”


    “可他仗着业务能力强,也不在乎别人私下怎么想他,总归没人能取代他的位置,老板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嗯。”薛凛放下手机,礼貌地听付情说话。


    魏惜垂着眸,一边溜号一边想,没人能取代他的位置?


    怎么不能呢。


    付情叹气:“现在魏惜跟很多同事都不熟,等过段时间就好了,我们这儿年轻小伙可多了,真谈一个何为山就惦记不着了。”


    薛凛面无表情,只是在桌面的遮挡下,重重压了压骨节。


    付情这才发现魏惜自何为山走后一直没说话,沉默的有些过分了。


    她悄悄用胳膊肘撞了撞魏惜,示意魏惜表示表示。


    薛凛毕竟勉为其难地帮了这个忙,虽说两人一个在京市一个在南湾,不会对生活造成什么影响,但总归是个不情之请。


    魏惜被撞得回了神,不自在地用余光扫扫付情,在付情的挤眉弄眼下,她不怎么走心地对薛凛说了声:“谢谢。”


    她已经等着那句不客气了。


    薛凛看向她,神情看不出喜怒,但没有立刻给反应。


    魏惜觉得这几秒仿佛被拉长了,时间在她眼前是有形的,像透明的糖浆,难熬的很。


    就在她开始感觉忐忑时,薛凛终于开口:“那就请我吃饭吧。”


    魏惜:“?”


    正常人不都该说不客气吗?


    付情也讶异地看了薛凛一眼。


    薛凛的神情格外认真,语气温缓平淡,半点没有玩笑打趣的意思。


    这又让人觉得,请一顿饭是件理直气壮且格外正常的事,而他没有别的心思。


    总归只是一顿饭。


    魏惜道:“好啊,有时间的。”


    薛凛皱眉看了眼手机上的日期,问道:“什么时间?”


    “......”魏惜感受到了久违的压迫感,仿佛被什么步步紧逼,但回头一看,又什么都没有,只是心魔。


    这让她怎么接?她就是敷衍一下罢了。


    不过看薛凛的意思,好像是要把时刻表立刻敲定下来。


    付情解释:“噢,我这学弟毕竟是在建所工作,行程排的特别满,平时经常加班的,他这次过来还跟我说,中午只有两个小时的时间吃饭。要不怎么说咱们研究所好呢,旱涝保收,稳定极了,还不用996。”


    魏惜心说,学姐,你知不知道盛棠所是他家的啊?他这不是被资本剥削,他这是给自己打工啊!


    魏惜只能含混道:“我最近不忙,都行。”


    薛凛一本正经地通过微信联系自己的助理:“我近些天的工作安排发来一份。”


    过了会儿,他手机震了下,估计是对面的打工人已经把工作安排发来了。


    薛凛打开文件,微微蹙眉,检查了一下,才说:“明天晚上八点可以。”


    他放下手机,左腕上的表盘被阳光照的直反光,让人看不清他手背上自然绷起的黛青血管。


    他现在没戴高中那会儿几十万的新款名表了,今天这表大概也就上万,看起来相当低调。


    魏惜想,他应该是不同场合配不同的表,见客户就戴贵的,平时出门就带朴素的。


    她曾经以为低调这个词,永远不会出现在薛凛的人生字典里。


    但他们都长大了。


    鬼使神差的,魏惜忍不住问:“你八点才吃晚饭?”


    她在学校养成的作息非常规律,每天六点后就不吃东西了。


    薛凛点了下头:“工作需要。”


    写字楼里的白领们,确实大多在这个时间解决晚饭,有些是因为工作没忙完,又正巧不想挤在饭点,有些是公司八点后会给餐补。


    薛凛是不会在意那点餐补的,他应该就是忙。


    魏惜:“......行吧。”


    既然她说了都行,那人家选了时间也无可厚非。


    不过她觉得有点稀里糊涂的。


    她原本以为,和薛凛最大的交集就是宋泽臣口中透露的那点细枝末节了。


    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见面了,她甚至还答应了跟薛凛约饭。


    世界虽然那么大,但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却如此紧密。


    薛凛刚入大学的时候,付情应该在t大读研,后来付情研究生毕业,申请了南湾大学的博士,博士期间加入联合会,认识了已经成为内务部部长的魏惜。


    魏惜以为他们还会尴尬且僵硬的你来我往很久,但薛凛和她敲定完约饭的时间后,就看了眼表,然后略带歉意的对付情道:“不好意思,我马上有个视频会议,要先回酒店了。”


    付情知道他时间赶,立刻点头:“你忙你忙,有空再来我们研究所玩啊,我带你看我们培育的珊瑚缸。”


    薛凛站起身,客气笑道:“有时间一定。”


    他笑时眼里没有好奇和惊喜的神色,但偏又很真诚,让人分辨不出他是真要来,还是场面话。


    说罢,薛凛便毫不留恋地走了。


    魏惜忍不住看他的背影,他身上的汗已经被食堂的空调凉干了,布料被外面的风一吹,微微膨起,打在他起伏优美的背肌上。


    魏惜收回目光。


    眼前的餐食已经凉了,就算不凉,被何为山碰过,她也一口都吃不下去了。


    付情海忍不住在背后跟魏惜偷偷议论:“我这学弟以前是t大的风云人物呢,那时候他可没有现在这种沉稳精英范儿,反而冷脸孤僻,脾气不好,让人觉得不敢接近。但是十多岁的女生就喜欢那种调调,反正他越冷着脸,越不留情面,喜欢他的人越多。”


    魏惜喃喃:“是吗?”


    可薛凛在高中不是那样的,他不冷脸,也不孤僻,他朋友很多,人缘相当好,一般小事不会计较,哪怕看破一些小心思,也给面子的不戳破,懒散随性一笑。


    他做学生会会长的时候虽然掌控力强,但特别尊重大家,只要不是别有用心接近他,都会觉得他值得结交。


    宋泽臣以前还说,他对朋友比对女人好。


    付情没察觉出魏惜的失神,继续说:“我研一那年,他刚大一,一入校就因为长得帅被挂在bbs上示众,后来考试,几乎科科满分,这在t大也是相当炸裂的。”


    “我们都以为他要封神了,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大一考试周跑出学校,缺考了一门专业课,后来重修的。”


    “反正学校给了他个警告,那年的国家奖学金也直接没了,后来他参加好几个科创项目,才弥补回来挂科的缺陷。”


    魏惜立刻抬眼看向付情,心脏仿佛被拉扯一下,没有安全感的狂跳着,仿佛意识到了主人的无措。


    付情唏嘘:“你也觉得不可理喻吧,天秀开局,然后给自己挖了个坑,可能天才就这样吧,好在现在也没耽误什么。”


    魏惜弓背低下头,筷子戳在桌子上,撑着自己的下巴。


    那年他果然,是逃了期末考试出来的。


    疯子!


    她又气又郁闷,为已经过去很多年,可能连当事人都不在意了的事。


    这天晚上,魏惜失眠了。


    再次和薛凛相见,他们明明都变了好多,完全不是当年的样子,但她还是难免被薛凛牵扯情绪。


    魏惜觉得自己很不争气。


    她明明喜欢的是高中那时候的薛凛,佻达不羁,洒脱随性,现在的薛凛身上根本找不到那时的影子。


    她的偏好怎么能随着他的改变而改变呢?


    至于第一天的约饭,她当然不能跟薛凛单独去,不然她都不知道该怎么熬过那顿饭,他们没有任何话题可以讨论,打趣,提及。


    所有曾经都不堪入耳,她对不起他的,还有他对不起她的。


    更何况,薛凛现在应该有女朋友了,对方知道他和前女友单独约饭,会不会误会多想?


    魏惜也是很清高骄傲的,她不稀罕成为这样的角色。


    既然别人有感情关系,她就会避嫌,不成为困扰。


    第一天上午,魏惜给宋泽臣打电话。


    宋泽臣哪怕在内卷出名的某外企工作,也不会委屈了自己。


    魏惜九点给他打电话,他还没从床上起来。


    宋泽臣哈气连天,困倦道:“我说,到底什么事儿让你不惜在睡眠时间给我打电话?”


    魏惜差点自我怀疑地看向自己家的钟。


    她顿了顿,才说:“宋泽臣,你知道薛凛来南湾了吧?”


    宋泽臣猛地睁开眼睛,随后慢慢滑进被里,掐着鼻音道:“嗯?我不知道啊,他没跟我说啊。”


    魏惜才不信他的鬼话,薛凛要是来南湾,一定会联系宋泽臣。


    魏惜:“今晚八点一起吃个饭吧,你有什么推荐吗?”


    宋泽臣眼珠滴溜溜乱转,还得装作脑子没清醒:“啊......吃饭?我最近想吃新加坡咖喱蟹了。”


    魏惜对吃什么不在意,对花多少钱也不在意,有宋泽臣在,他们这就叫老同学聚会,不至于尴尬。


    她从没想过,有一天宋泽臣会成为她和薛凛之间必不可少的润滑剂。


    魏惜:“好,那就新加坡菜,我订餐厅,一会儿你把地址给薛凛发过去。”


    宋泽臣还想说什么,魏惜已经挂断电话了。


    她快速找了家口碑不错的新加坡餐厅,正好在商业区,地铁抵达特别方便。


    跟餐厅打电话后,她订了个四人桌,但正值旺季,餐厅有最低消费,她想了想,三个人应该吃的完两只咖喱蟹,于是就同意了。


    当晚,魏惜并没有特别打扮,只穿了条红色丝绒压折连衣裙。


    她倒是想套件t恤和牛仔裤就来,但是高档餐厅对顾客的着装是有一定期许的,穿正式点也是种礼貌。


    穿裙子就不适合系马尾辫了。


    她把头发放下来,将额前发随便编了编,系在脑后,然后擦点口红扑了个粉就出门了。


    她是提前到的,毕竟她是请客的那位,按道理要先来熟悉一下位置。


    服务员将她引到预定好的高层靠窗位,抬头就能看到南湾夜景的繁华。


    铺着白色桌布的桌面中央点着精致小巧的蜡烛,烛火旖旎静谧,蜡烛旁是四片烤得脆脆的餐前面包。


    餐厅灯光很暗,于是蜡烛的存在感很强,玻璃上也映出蜡烛和人的影子。


    这餐厅,这氛围,要是没宋泽臣真不行。


    八点整,薛凛是踩点到的。


    他穿了黑西服,熨烫整齐的西裤,素净得体的白衬衫。


    不像昨天那么匆忙,简约,随意,今天是很规整的正装,这里吃饭的男士都穿黑西服。


    但魏惜却莫名感到了压力。


    她觉得今天的餐厅找的不好,太正式了,太没有同学聚会的氛围了。


    可卖新加坡咖喱蟹的,就没有不高档的餐厅。


    都怪宋泽臣非要吃这个。


    服务员引薛凛来到魏惜的座位,他垂眸看了魏惜一眼,轻点头,随手解开一枚扣子,坐在了对面。


    他没有刻意地表示什么,也没有主动搭话,只是安静地坐着,似乎也在等宋泽臣。


    两人无声静坐,面面相觑,魏惜心里已经把宋泽臣在油锅里炸过几轮了。


    她终于开口,用公事公办的语气:“我再给宋泽臣打个电话吧。”


    “嗯。”薛凛不置可否,甚至悠闲地翻起酒单来。


    魏惜立刻给宋泽臣拨电话,腹稿她都已经打好了,从质问他为什么迟到到催他尽快赶来。


    宋泽臣很快就接了,但一接就呼哧呼哧地喘气:“魏......魏惜!我今天去不了了,你们俩先吃吧!我刚开车往餐厅赶,结果遇到一个怀孕游客要生了,倒大街上了,我得送人去医院生孩子!不说了!”


    宋泽臣喘完,不等魏惜说一个字,果断挂了电话。


    魏惜:“???”


    魏惜:“......”


    薛凛放下酒单,抬起头,皱眉问道:“他什么时候到?”


    魏惜沉默了一会儿,觉得自己的灵魂都被震碎了,她撑着奄奄一息的灵魂,面无表情说:“到不了了。”


    她不知该从何种角度评价这件事,如果说太过巧合太假了,就显得特别没有同情心和人情味儿,毕竟宋泽臣在做一件功德无量的事。


    薛凛诧异:“怎么?”


    魏惜:“他去医院生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