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9 章 悬河诡渡

作品:《诡话第一boss

    直播间在“娄临”带笑投出那一句“您不就是了吗”后,直播间沉默了两三秒,接着弹幕就炸了锅——


    【……】


    【…………】


    【妈的!这狗男人真会说啊】


    【草,他好有自觉,什么强抢大少的土匪什么逼人为娼自己也知道啊!!!】


    【呜呜呜呜狗币的,这狗男人好屑好有自知之明太狗了!】


    捶胸顿足的弹幕刷过直播间。实在是,这和卫厄关系暧昧又复杂的娄临,实在太狗太诡计多端了。瞧他和卫厄的相处,处处拈酸吃醋,又处处见缝插针。


    时不时还能把直播间整屏蔽个一二两小时。


    换个人说这么戏谑的话,估计早八辈子就被卫厄给宰了。


    奈何这不知道打哪里冒出来的新玩家“娄临”,身手也是一等一的好,和卫神不相上下,打起来伤敌八百自损一千。


    “…………”


    被诡神的话膈应呛了一下,“魏大少爷”的脸比腊月东北的雪还冷。


    许是今天在楼上,实在是被诡神挑弄得狠了。


    他瞧着主神戏谑的笑,忽然抬手,一刀朝主神当胸捅去——这一刀去得快,下手狠,半点不留情面。主神和他简直是同步抬手,鞭子一倾斜,隔开了卫厄的刀。然而没想到,卫厄的那一刀只是个幌子。


    刀柄被隔开的一刹,卫厄已经松手,闪电般抓向了主神的手腕。


    肤色冷白的手抓到男人手腕的那一刻,一声细微的雷鸣般闷响在两人间传开,主神的眉头罕见地一皱。一点皮肉被炸到的气味从卫厄抓着祂的地方传出——在闷雷声响的瞬间,卫厄手底下闪过了银电一样的细光。


    一记从[梅轩秉诡诀]中习来的“掌|心|雷”不偏不倚,直接抵进炸在了主神的手腕上。


    将这些天修炼心法吸收来的罡气轰了小三分之一出去。


    换做是“神郎官”的壳子,这一记掌|心|雷可能算不上什么。


    但主神“娄临”这个身体,明显没有神郎官那么强硬,手臂处立刻出现了一道道被雷击过的痕迹。


    皮开肉绽,鲜血滴落。


    血滴在地面,主神诧异地看了卫厄一眼。


    短暂的皱眉后,一片淡淡的黑雾一闪,笼罩了诡神的手臂。卫厄的手立刻像触碰到什么阴寒的东西一样,立刻松开,收了回去。


    没等卫厄将手收回,诡神已经一鞭尾缠住了卫厄的手。


    “魏少几日不见,还练了这么一招?”主神被轰了一记掌·心·雷,倒没动怒,只是略微有些新奇似的盯着卫厄的手,“藏得够深啊……怪不得觉得魏少这些天比以前更美味了点。”


    原来是身体里开始有罡气在流转了。


    诡神自顾自将供品变得更加美味的原因找到了,一时间看卫厄的视线变得越发感兴趣。


    卫厄:“…………”


    若论非人和变态,不是人的诡神肯定是个中翘楚


    。


    祂被炸了一记掌·心·雷后,


    ??[,


    捏着的卫厄的手,就想研究一下现在的“魏大少”。


    [梅轩秉诡诀]中记载的法门和术法不少,大多都要“罡气”的积累。副本中的罡气吸收并不快,而且每次运转心法冥想,周围诸多“气”里污浊斑斓的东西也会一并覆过来。因此进展不快,不如各种道具好用。


    原本攒着心法中的术法,是为了戒备主神,提防祂在悬河副本再玩一次“滇南副本”中封锁道具栏的把戏。


    没想到今天被气过了头,直接送了祂一发。


    后者不负期望,在主神毫无防备的情况下,伤到了祂的壳子。但想也知道,过后,主神肯定会提防起来。


    一发掌·心·雷出去后,卫厄就有些后悔。


    不过早炸晚炸都是炸,打在主神身上都不亏。


    似乎是察觉到了卫厄的情绪,诡神一反手,鞭子缠着卫厄的手肘,将修身长衫的大少扯近自己。


    祂按着桌面,专挑卫厄膈应的点戳:“——都是逼良为娼,强抢来的大少爷了,让炸几回也无妨。”


    蓦然里,诡神恶劣一笑:


    “毕竟,魏少也在娄二手里炸了一回。”


    “……”


    刹那间,卫厄后脖颈掠过一层鸡皮疙瘩,脸上都再次泛起被气怒的神色,抬手又要一记心雷轰过去。


    然而主神熟知他的本性,早松手后退,大笑着避开了他。


    楼上传出一点儿闷响,仿佛什么人砸了桌子。河曲一号大酒楼的中间戏班子好端端地,正在卖力唱戏,魏少忽然打上头下来。二话不说,丢了锭大银稞子过来,喝令他们不准再唱今天这种糟蹋耳朵的淫词艳曲。


    魏少忽然发雷霆大怒。


    戏班子惊惶不已,捧着大少甩到戏台上来的银稞子,不知道自己哪做得不好,惹怒了大少。


    魏少花比别人多一倍的银两,点了他们河曲班子的名头,让他们过来酒楼坐班连唱。这可不是桩容易的买卖。这年头,能点名喊一整个班子去唱戏的,多是会对班子里的俊俏花旦小生动手脚。


    来酒楼前,戏班子的漂亮花旦小生都做好了被点玩赏的准备。


    来过来后,魏少倒没点什么花旦小生去玩。只是几次露面,看着都极不好招惹。


    不愧是还没进河曲,就先打瘫周三爷的徽商大少。


    戏班子怕他怕得厉害。


    冷不丁被魏大少呵斥,一整个戏班子就像糟了雷霆天灾一样,惶惶不安。


    魏少一共点了好些个戏班子,轮番来唱,怎么就他们被评了一句“糟蹋耳朵”的东西。这、这他们昨儿也是这么唱的啊?


    然而魏少可没跟戏子这种下九流中的下九流解释的意思。


    袖子口一振,已经沉着脸色出门去了。


    倒是从二楼戏座又下来一个男人。一个长得分外高大,英俊得有几分邪劲的男人,手里挂柄马鞭,心情似乎极


    好。


    “你们唱你们的,


    ”?,


    像是同魏少一块儿下来的,手里鞭子一挥,卷了几锭银元打到了戏台上,“唱得不错,赏了。”


    戏班子更糊涂了。


    唯独一旁同样在听戏的土匪前当家们一琢磨,打戏词里琢磨出点味来。


    出于一点夹在娄大当家和魏少之间的共患难情谊,前土匪头子们难得给了这些戏子好颜色:“娄大当家赏你们的,你们就拿着呗。现在马上把后头的折子换一换。不然当心你们的脑袋。”


    娄大当家和魏少之间,那肯定还是魏少说了算!


    ******


    卫厄一离开酒楼,暗中立刻有信报向了河曲城里不同的府宅。紧接着,盯梢的人就瞧见,震怒的魏少出了酒楼后,喊了辆轿子,径直往河曲城的几个热闹茶楼去了——去过了茶楼后,又去了河曲几条最出名的铺子。


    都不久留,只随意收了几件黄河边才有的鱼龙玉后,便收手回了酒楼。


    连河曲最重要的码头都没去。


    也不知道是这魏少过于自负,还是另有什么打算。


    但对方极为傲慢就是了——


    他一路上看的铺子铺子名合起来谐音赫然是“有眼无珠王八看大戏,鼠目寸光耗子净跟班”。


    盯梢的人跟他转了一路,最后连起来一看,差点气破肚皮——敢情对方早就知道他们在暗地里盯着了,今天专门出来一趟,纯粹是出来恶心人的。江湖道上,初来乍到,总是要遭人盯一盯的,哪有魏大少这么嚣张的,直接撕破脸皮的!


    傲慢,太傲慢了。


    盯梢的人套麻袋打魏少一顿的心都有了,还不得不将消息传回给各自的老爷。


    府里的老爷接到汇报,脸同样一绿。


    如此行事,对方身上的疑点更大了,更有六七分可能,就是那个人。既然魏少已经知道他们的小动作,那再盯梢也没什么意义。河曲里的一些人索性将自己的眼线撤了回去。只等着几天后,六大家的晚宴上,再同魏少照面。


    跟梢的人手撤去大半后,河曲里的人没注意到,徽行魏大少去过的铺子,在接下来,陆陆续续有些个乡下赶集人走了进去。


    “草,高啊魏少!”


    河曲东头,不起眼的客栈里罗澜舟一拍大腿,将几封油纸密信倒了出来,“真拿到了——能想出这么损人的法子,把消息传出来,卫少牛逼!忒缺德了。”


    旁侧的解元真咳嗽了一声,提醒罗澜舟这边还有核心一队的成员存在。


    【2333卫神是真的损】


    【那对联我都想笑——有眼无珠王八唱大戏,鼠目寸光耗子净跟班,骂得忒狠了】


    【哈哈哈哈盯梢盯到被人带着在自己地头转了一大圈还没反应过来,那可不就是瞎耗子一样吗?】


    【不过卫神是真的牛,看他们分成两路一明一暗,卫神这边被盯得紧,都不知道要怎么传消息。没想到卫神还能玩这一手。河曲的地头蛇只当他是在开嘲,


    没想到是在传消息。】


    【亏得卫神手快,把信夹铺子柜台缝隙……铺子的掌柜伙计都在台子后,不会去看自家朝外的柜台缝。后来的罗澜舟他们却可以站在柜台外,直接把信摸走。来来往往那么多人,也想不到会有人把密信丢铺子里】


    【害!这么多人盯梢魏少,就算撞见化妆了的罗澜舟他们,都感觉要觉得是其他家派过来盯着的】


    罗澜舟啧啧称奇,将卫厄传出的消息摆在桌子上头。


    也不知道核心一队卫队长是怎么办到的,明明整天待在酒楼里,点戏班子听评书。但摸到的信息却和他们这边不相上下——送来的密信里,卫厄点出了河曲六大家里最古怪的几家,让他们到宴会前的时间,多去探查探查。


    这边的解元真和罗澜舟分析着卫厄传递的消息,勉强还有点儿精英专员的范儿。


    而另外一头,河曲大集的时间越来越近,入夜后,河曲城外头都还有灯火闪烁。


    就在这灯光晃晃的夜晚,有人摸黑靠近了魏大少包下来的酒楼。


    那人躲在副本剧情反派bss“魏大少”


    ——


    “?_[(”


    脱口而出。


    没等他的眼睛从眼眶里飞出来,床榻上压根没睡的反派bss·剧情关键人物·魏大少已经干脆利落,一刀背砸在了他脑门上。


    敲得干脆利落,毫不手软。


    ……并且砸得似乎比平时还要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