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入婚

作品:《诱她入婚

    洛诗忍不住弯起嘴角。


    抬起头,她歪着脑袋笑道:


    “谁跟你说,我不吃臭豆腐的?”


    傅予深动作一滞,瞥她:“你不是说那种东西你闻一口就要晕厥吗?”


    “……那都多久以前的事了!”


    见傅予深提起自己年少无知的浅薄见解,洛诗有些气恼。


    小时候家里管束严格,父母格外注意她的饮食,人均几百块的餐厅都不让她吃,更何况路边尘土飞扬的小摊。


    还吓唬她,像臭豆腐之类的东西都是用脏东西发酵的,吃起来再香也是臭的。


    久而久之,洛诗也就断绝了想尝试的念头,连味道也闻不得。


    但后来,洛诗在纽约的某一年生病,实在是没有胃口,吃不下任何西餐,也没有力气自己做点什么简餐填饱肚子。


    她的这副模样被隔壁的留学生姑娘瞧见,对方好心分了一包螺蛳粉给她。


    是很臭,对于连烧烤都嫌口味太重的她而言,是很难接受的味道。


    但是那天,她吃得干干净净,一口没剩。


    因为她知道,没有人爱她了,她得自己照顾好自己。


    “想什么呢?”


    傅予深忽然出声,打断她的出神。


    秀致眉眼还残留着几分怅然,见傅予深紧盯着她,洛诗眨眨眼,掩住那点旧回忆带来的阴霾,笑道:


    “在想你的丸子要焦了。”


    “公主不喜欢吃炸焦了的丸子。”


    傅予深:“……”


    “公主要继续挥毫创作去了,你要好好做饭,饭不合胃口,公主是要发脾气的。”


    尖尖的下颌微抬,是他最熟悉的骄矜模样。


    傅予深抿唇,调侃道:“你要是这么说,我还挺兴奋。”


    洛诗:?


    “哪种发脾气?说说。”他关掉火,一手撑在台面边缘,抵着她耳根问,“用脚踩,还是用皮带?”


    “……”


    洛诗掉头就走。


    在不要脸上,她真是次次惨败,从无胜绩。


    等傅予深摘下围裙,叫书房里的一屋子人出来吃饭时,洛诗刚给傅母画完一副简单的肖像画。


    见他进来,姑姑对傅予深赞不绝口地夸:


    “不错,你这老婆娶的真是大家闺秀,能书能画,我们家的人顶多也就能画个曲线函数,以后有你老婆在,也能熏陶艺术了。”


    “这肖像画画得真不错,不愧是大画家,她还说要给我们每个人都画一幅留个纪念,这孩子真有心……予深,你老婆给你也画过吧?是不是那种油画的人像,特别逼真那种?”


    傅予深:“……都不吃饭是吧?行。”


    姑姑和舅妈这才招呼一大家子吃饭去。


    洛诗这一上午脑力体力双重消耗,早就饿了,上桌后连夹菜的频率都比平时高。


    傅母笑盈盈看着她:


    “见你这么瘦,还以为你饭量不好呢,我们予深这手厨艺从小锻炼,还算拿得出手,喜欢吃他做的饭就让他多给你做。”


    洛诗推辞:“他平时工作也挺忙的,家里有阿姨做,偶尔吃一次就行了。”


    “再忙还能不吃饭了?”傅父正色道,“他就是钱赚太多,阿姨做的是山珍海味,自己做的是五谷杂粮,人再怎么有钱,还是得接地气。”


    洛诗笑:“您说得对。”


    洛诗见过许多一朝发达的暴发户——就比如洛卫东那样的,一贯以呼奴唤婢为荣,恨不得鞋都让家里佣人替他脱。


    对比之下,傅予深的父母倒更有涵养。


    午饭后,洛诗原本打算继续给其他人也画几幅肖像画,傅母却摆手:


    “今后机会多得是,你今天够累的了。”


    洛诗瞥了眼厨房洗碗的傅予深,没好意思说话。


    “你跟我来一下。”


    傅母带着洛诗进了她的房间门,门阖上,隔绝了外面客厅的吵闹喧嚣。


    她从抽屉里取出一个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枚观音玉坠,细腻的羊脂玉在阳光下泛起莹润光泽,傅母将玉坠戴在洛诗的脖子上,左右端详。


    “我就知道,这坠子你戴上肯定漂亮。”


    洛诗还没来得及推辞,就听傅母继续道:


    “这个玉坠是我几年前选的,原本就是预备将来给予深的另一半,现在交给你,是物归原主。”


    “物归原主”这个词似乎别有深意。


    傅母察觉到她的疑惑,微笑解释:


    “我其实很早以前就知道你了,不过我曾经还以为,这玉坠没有机会再送给你。”


    那还是傅予深接他们去纽约度过的某个新年。


    那一年,傅予深的公司敲钟上市,事业迈上了全新的高度,傅家更是门庭若市,一些寻求合作的老板经理殷勤的送礼上门,连着好几天家中来客络绎不绝。


    傅予深酒量虽好,也经不住这样的连番灌酒,终于在除夕那日喝得酩酊大醉。


    等下属送走客人,家里重归清净时,傅母看到傅予深一个人站在阳台上,无言地看着手机屏幕发呆。


    电视里,十二点的钟声敲响。


    烟花在哈德逊河上空绽放,与曼哈顿的天际线交相辉映。


    在异国他乡的焰火,恍惚让人找到一丝归属感。


    但傅予深却从始至终没有抬头。


    “怎么这个表情?”傅母见他状态不对,关切问道。


    “没什么,”他声线低哑,被酒精灼烧的喉管干涩刺痛,“我只是突然发现,纽约真大啊。”


    傅母抬眼望去,远处帝国大厦的灯光璀璨,整个纽约夜景一览无余。


    “是很大,不过,就算再大,你也已经闯出了你自己的天地,予深,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曼哈顿的冬夜很冷。


    没有雪,但风却很大,大得让傅予深那句话几乎就要被她错过。


    依稀可辨的,是他轻得像呢喃般的一句——


    “那为什么,她不肯回到我身边。”


    手机熄灭前的一秒,傅母看清了散发着幽幽光芒的手机屏幕。


    屏幕上,是傅予深与一个女孩的短信对话。


    [这是我最后一次打扰你]


    [新年快乐,洛诗]


    [祝你未来一切都好]


    -


    “我妈把这个玉坠给你了?”


    忙了一天,到晚上时傅予深才得空休息。


    刚回到房间门,就见洛诗白皙的脖颈上挂了一枚玉坠,羊脂玉与她雪白的皮肤相互辉映,几乎要融化在她肌肤里。


    他将给洛诗倒的一杯温水放在沙发旁的矮柜上,上前仔细瞧了瞧。


    “不错,勉强衬你。”


    洛诗不是不识货的人,这玉价值不菲,在他口中居然也就是勉强趁她。


    她抬眸,眸色复杂地轻笑:


    “你还真把我当公主了?”


    “娇气得要命,难道不是?”


    摩挲着手中暖玉,洛诗抿唇道:“公主也没有天天戴着这么贵的玉到处跑的,等回去之后,你替我放在家里的保险箱里吧,省得磕磕碰碰摔坏了。”


    “这个待会儿再说。”


    洛诗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傅予深一把抱起放在书桌上。


    “干了一天的活,先亲一下。”


    他眼底欲念直白得过分,还未等洛诗反应过来就已含住她唇瓣,他两手并未像平时那样拥住她,洛诗失去支撑,只能手脚并用地缠紧他才不会后仰倒下。


    卧室静悄悄的,只有暧昧旖旎的亲吻声断断续续。


    意乱情迷间门,他感觉到洛诗的手指撩起他衣摆,似乎想要再继续下去,如果她想要这样做,傅予深自然不会拒绝。


    前提是,他没有吻到洛诗咸涩的泪水。


    “……怎么哭了?”


    他攥住她作乱的手,将她拉开几分。


    “没什么,”洛诗气息凌乱,埋首在他颈窝里,又吻了吻他的锁骨,“就是突然想跟你在一起。”


    明明只是一句很简单的情话,甚至没说喜欢和爱,但落在傅予深的耳中,却像是填补了他内心深处那个巨大的空洞,让他忍不住发出一声近乎叹息的喟叹。


    “我妈跟你说什么了?”


    他吻了吻她,含糊不清道:


    “你要不说,我就继续了。”


    洛诗搂住他的手臂紧了紧:“继续也……没关系。”


    他一僵。


    自制力在松动的边缘,她大约不知道在此时此刻,他拥着怀里的温香软玉,听着她的许可,还能够停下来需要多大的毅力。


    “……不着急,回去再说。”


    他在沙发上坐下,将女孩抱在他腿上,迫切地需要转移一下话题。


    “今天你给我妈画了肖像画,我们俩在一起这么久,你怎么都没给我画过?”


    一贯冷淡的男人盯着她,眼底带着点似有若无的怨念。


    洛诗愣了愣,失笑。


    “你怎么知道我没画过?”


    傅予深眼皮动了动。


    “我有一本画集,”洛诗手指比划了一下,“这么大,里面有很多你的速写,都是趁你工作的时候偷画的。”


    她还抬手摸了摸傅予深的脸。


    “你知不知道,你的骨骼很漂亮,是那种……要是集训时来我们画室当人体模特,能收双倍钱的那种漂亮。”


    他轮廓很深,眉骨硬朗,鼻梁高挺,下颌线清晰凌厉,皮肤肌理紧贴着骨骼,光影打在上面,每一根线条都极易描摹。


    哪怕后来见不到他,洛诗还是能准确描摹。


    一遍遍的,在纸上拓写出他的五官。


    “懂了。”


    傅予深眸光闪烁,慢吞吞道:


    “想让我当你的人体模特是吧?”


    洛诗:?


    这是什么语文水平才能得出的结论?


    “你们这行,时薪多少来着?”


    傅予深撑着头认真问:


    “个小时的人体模特,你能给多少,我掂量掂量。”


    洛诗反应了一下他这“个小时”指的是什么,面上一热。


    “……哪里就个小时了,你不要太高估你自己。”


    被质疑的男人眉梢微动,漫不经心地笑:


    “那下次你亲自计时?”


    “……我洗澡去了,谁跟你计时。”


    洛诗匆匆抓起衣服要往浴室里冲,身后的傅予深看着她的背影,忽然开口:


    “洛诗。”


    她回头看向他。


    眼角的泪已经被他吻去,潋滟眸光也不见刚才的悲伤委屈,看上去应该没什么大事。


    他眸色深邃,寂寂眼底似乎又千言万语想说。


    但最后,那些言语都沉寂在他的目光中。


    “我忘了,其实也不是每次都个小时。”


    他衣襟还有些凌乱,是刚才亲吻之间门被洛诗扯乱的,长腿宽肩的男人陷在沙发里,和在外时冷淡自持的模样截然不同。


    他轻笑:


    “毕竟你只要叫我老公,时间门好像,都会不受控制的缩短一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