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91年1月2日上午大雪


    洛维奇星舰发射中心，荒废医院iCu病房内


    一只幼年海豹悬浮在半空中，他有着黝黑的大眼球，眼圈泛白，全身长满黑灰色绒毛，他叫阿豹。


    “砍吧，在不砍，真来不及了！”阿豹和坐在病床下的中年男子焦急地说道。


    这个中年男子叫余僧，此时的他正手持一把手术刀，举过他的大光头，还在犹豫。


    “你让我砍别人还行，这……这砍自己，我是真下不去手。”余僧满是伤痕的右手有些颤抖，侧抬头看向阿豹。


    “你左臂都瘫痪这么多年了，也没知觉，怕什么！”


    “咚……”医院大门外传来强烈的撞击声。


    “被感染你小子和门外那家伙就成同类了，刀拿来，我来！”


    余僧紧闭双眼，死死咬住卷成卷的床单。


    “咚……”强烈的撞击声再次传来。


    每咚一声，余僧整个身体都会震颤一下。


    “你砍准点，别砍到我其他手指。”余僧嘴里含着床单模糊不清地说着。


    阿豹接过手术刀，对着余僧被感染的左手小拇指上去就是一刀。


    伴随着手术刀和地面清脆的碰撞声，余僧的小拇指和他的左手从此分道扬镳。


    黑红色的浓稠鲜血，撒满一地。


    “怎么样？”余僧闭着眼睛问道。


    “咚，咚咚，咚咚咚……”外面的大家伙嗅到血腥味反应变得更加激烈。


    余僧睁开眼，看着阿豹正在给自己包扎，“还真不疼……等会儿，等会儿，这……这陌生的感觉，不对劲，啊……”


    “现在打麻药怕是来不及了，要不……试试物理麻醉。”阿豹一脸坏笑地说道。


    “物理……麻醉……”余僧紧皱额头右手紧紧攥住病床腿咬牙切齿地说道。


    只见阿豹凭空召唤出一根木质棒球棒，绕道余僧身后，一棍打在余僧的后脖颈上。


    “是什么？”余僧临昏迷前弱弱地说出。


    “你这个是问句啊，还以为你让我执行呢，嘿嘿嘿，不好意思。”阿豹用毛茸茸的小爪不好意思地挠着后脑勺说道。


    2小时前。


    调皮的阿豹拿着虚拟态的木鱼锤，敲打着余僧在黑暗中都能反光的大光头。


    “阿弥陀佛……”阿豹模仿着余僧母亲平时的样子，坐在床头，期盼着余僧有朝一日能醒来。


    “警告，警告……医院备用能源即将耗尽，请医护人员及时转移病人……”


    “怎么今天警告变了。”阿豹好奇地自言自语道。


    “平时不都是，警告，警告，请维修人员及时抢修吗？”阿豹模拟着警报的音色说道。


    医院的警告声开始变得很模糊，有很强烈的电流声掺杂其中。


    “嘶……嘤……”


    病房内全部仪器瞬间熄灭，只剩下会自发光的阿豹和余僧的大光头还亮着。


    三分钟后，昏迷的余僧身体开始出现异常，身体时不时会微颤。


    十分钟后，震颤幅度开始变得明显。


    着急的阿豹不知该怎么办，摘掉余僧此时已经不供氧的面罩，开始做人工呼吸和心肺复苏。


    整个过程持续半小时，余僧才有些好转，阿豹趁机停下来恢复能量。


    刚停下半分钟，余僧的身体又开始大幅颤动，阿豹刚准备继续做人工呼吸，被诈尸坐起来的余僧一头撞飞，肥嘟嘟的阿豹在空中转了许多圈才停下。


    “咳，咳咳……呼，呼呼……”余僧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看着坐起来的余僧，阿豹兴奋地一圈一圈绕着飞，“这不可能，不可能……早知道你能这样醒来，氧气管子我早给你拔了。”


    “谁？”余僧恢复平稳呼吸后不知道是谁再发问随口说道。


    “你醒啦，真醒啦，太棒了，我要庆祝一下。”只见阿豹开启虚拟


    态在病房放起虚拟烟花来。


    余僧斜着头眯着眼不敢正视烟花，颜色鲜艳的光线让他睁不开双眼。


    过了好一会儿，余僧才适应下来，“哇塞，真酷炫，你是？”


    阿豹见余僧说话便凑过来，切换成实物态，坐在余僧腿上。


    “我本来是你母亲的保姆版地辅精灵，现在我负责照顾你，我叫阿豹，余生请多指教。”阿豹伸出毛茸茸的海豹爪准备和余僧握手。


    “我母亲？地辅精灵？你居然知道我叫余僧厉害。”


    “喂，我发音有那么不标准吗，我说的是余生，当然你叫余僧我也是知道的……”阿豹飞起来两个海豹爪呈弯曲状掐着腰说个没完，像好几辈子没说过话一样，开启了念经模式。


    “好了好了，我错了。”余僧右手捂着开始疼的头说道。


    “奇怪，我这左手怎么动不了。”余僧有很多问题准备要问，想了想还是没继续问，此时他的头像带了紧箍咒一样疼。


    余僧长时间不活动，费了好一阵子才能控制好双腿，缓缓挪动到窗边。


    透过鹅毛大雪，看着满是雾凇的松树巨人还在一点一点增高，洁白的雪地一尘不染，伴随着头痛，回忆着儿时和母亲堆雪人的画面。


    抬头望着晶莹的雪花缓缓飘落，很多往事历历在目，第一个想起来的就是参加阿尔卑斯山勃朗峰翼装飞行遇难时的场景。


    稳拿冠军的他，在快到终点时，刚准备打开降落伞缓缓下落，发现降落伞被人做了手脚，降落伞全部绳弦断裂。


    快速下坠的余僧，在茂盛的松林上方继续翼装飞行，想寻找一块适合平稳摔落的雪地，却不料在此时，身后的竞争对手全速赶来，将他翼装的兜风处划开一道很长的口子。


    失去爬升力的他瞬间淹没在松林中。


    在高速的飞行下，左臂狠狠撞在一根粗壮的树干上，导致身体发生90度侧转，紧接着后背又撞在一块满是积雪的巨石上，好在积雪够厚，保住他一条命。


    ……


    “想什么呢，这都愣神大半天了。”阿豹飞到余僧面前好奇地问道。


    余僧指了指完全没知觉的左臂，“算了，都过去了，走，我们出去堆雪人。”


    说完话余僧从衣橱中找到一件满是回忆的满是油漆点的黑色羽绒服跑了出去。


    阿豹切换成虚拟态穿墙而出，“不行的，千万别出去，外面有脏东西。”


    “你看外面的雪地连一条车痕都没有，能有什么脏东西。”余僧不听劝阻打开医院厚重的玻璃大门，踩在厚厚的雪地上，“太舒服了。”


    余僧跑到松林前，给树干狠狠来上一脚，大喊道：“就是你……害得我失去左臂。”


    “哗……”


    大片大片的雪块砸在余僧的身上，“你还还手。”余僧右手攥起拳头狠狠打在满是褶皱的树干上。


    过了一会儿，余僧安静下来，抚摸着树干笑着说道：“谢谢你，救我一命。”


    “都出血了，别打了，快跟我回去，有不明物体正在靠近，速度很快。”阿豹焦急地飞过去说道。


    “这你都能知道，我昏迷多久了啊，现在技术这么先进。”


    “来不及解释，快走，还有不到200米就过来了。”


    余僧转过身看向松林深处，吓得撒腿就跑，他瘫痪的左臂在后面摇曳。


    一只身长近两米，下巴呈骷髅状，胸前有一朵四叶草状的白毛，全身呈黑灰白渐变色，头顶插着好几根暗绿色迷你竹竿，身材魁梧的丧尸雪橇犬，嗅着血迹全速赶来。


    它看着不远处刚要进门的余僧，纵身一跃，锋利的前爪将余僧摇曳在后面的左手小拇指划破，深红色的血滴洒在洁白的雪毯上。


    见余僧进入大门，它很着急，一头撞在厚重的玻璃大门上，力道非常大，锋利的前牙撞飞好几颗。


    余僧赶忙跑回iCu病房反锁好


    门，靠着门坐在地上，喘着粗气。


    “咚……”


    “医院大门结实吗？”余僧低着头走到窗边，拉上窗帘很紧张地说道。


    “奇怪，这血滴哪来的？”阿豹没有回答寻找着出血源头，“糟糕，你中招啦，这下完了。”


    “嘘！中什么招，你在哪鬼鬼祟祟干什么呢。”余僧将音量降到最小说道，“哎，你怎么跑出去了。”


    1分钟后，阿豹拿着一把手术刀火速飞回，撞开房门，绕余僧转上一圈，很快定位到受伤位置。


    “快，赶紧把你小拇指切掉，你中招了。”阿豹用手术刀指着余僧的左手说道。


    “什么？”余僧用右手拿起左手，“这么倒霉。”


    “砍吧，在不砍，真来不及了！”


    “你让我砍别人还行，这……这砍自己，我是真下不去手。”余僧满是伤痕的右手拿着手术刀犹豫地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