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零二章 饿死鬼


    圣女殿后宫。


    沐长梦正在给秦瑶喂奶，望着女儿粉雕玉琢的可爱小脸，她脸上洋溢着幸福笑容。


    秦昊站在一旁，看到沐长梦脸上的甜蜜笑容，心中暗暗发誓：“爱妃，女儿！朕会为你们守护百越！守护这份幸福！”


    唰！


    微不可闻的衣袂之声，忽然从秦昊的背后响起。


    秦昊转过身，只见一个灰袍老者，身体佝偻，恭敬道：“奴才参见皇上。”


    他面白无须，看似只是一位普通老者，实则眼眸锐利，气势如渊似海，正是大内总管静公公。


    静公公一直追随秦昊，照顾他的饮食起居。


    此次百越之行，静公公自然是跟在秦昊身后，暗中保护他的安全。


    秦昊轻轻颔首，问道：“暗卫都布置好了吗？”


    静公公回应道：“万岁爷，都布置好了。”


    原来。


    秦昊这一次来百越，不仅带了三千锦衣卫，而且将宫里的暗卫，也抽调出了大半。


    剩下的两千锦衣卫和暗卫，则是留在京师，守卫皇宫，保护苏皇后的安全。


    锦衣卫在明，暗卫在暗。


    一明一暗，固若金汤，保证秦昊万金之躯，不会有毫发之伤。


    这时候。


    一名宫女端上来两碗热气腾腾的白粥，在秦昊和沐长梦面前跪下，道：“圣女，圣王，这是国师送来的白粥。”


    静公公眉头一皱，神情不悦。


    就算是底层的穷苦百姓，一碗白粥，还要配上点咸菜。


    国师居然只送来一碗白粥？


    如此寒酸，这不是羞辱大夏吗？


    秦昊却笑了起来，道：“国师果然是一个聪明人。今天粥棚开始施粥，她先送来两碗白粥，让朕和爱妃尝尝。”


    沐长梦点头笑道：“国师有心了。”


    静公公一听是国师送来的粥，心中一凛，立刻拿出银针试毒。


    秦昊不以为意，道：“放心吧，国师又不是傻子，不可能用下毒这种不入流的招数。”


    不过，试毒是静公公的职责所在，秦昊也没多说什么。


    等到静公公试毒过后，确定白粥没有毒，秦昊拿起勺子，吃了一口。


    糯米色白晶莹，嫩滑绵柔，香甜软糯，令人直流口水。


    秦昊三下五除二，一碗白粥下肚。


    虽然是粥，分量却很足，有明显的饱腹感。


    “好吃！”


    “朕还是第一次吃到，如此香甜的白粥。”


    秦昊摸着肚子，忍不住感慨。


    沐长梦玉手轻掩朱唇，吃吃笑道：“陛下，我们百越，穷乡僻壤，也没什么特产。但两广之地的稻米，却是极好的，产量也高，不逊于江南鱼米之乡。”


    两广，江南，多雨水，气候炎热，适合稻米生长，是两个产粮大区。


    相比之下。


    大夏朝廷占据北方，只能种植小麦，产量跟稻米相差极远。


    虽然秦昊用红薯，解决了朝廷缺粮的燃眉之急。


    可是，大夏的百姓，总不能天天吃红薯吧？


    “南楚谋反，要尽快解决。才能重新打通大运河，将南方的稻米运送到北方，彻底解决大夏缺粮的问题！”


    秦昊心中暗道。


    “不过...”


    秦昊看着白粥，眉头微皱，轻声道：“这怎么觉得，国师的举动，有一些欲盖弥彰，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


    一念至此。


    秦昊让沐长梦陪着女儿午睡，自己则是换上一身黑色便装，在静公公的陪同下，离开圣女殿，微服出巡。


    百越之地，深受中原王朝的影响。


    王都，像极了小一号的京师。


    街道纵横交错，横平竖直，将王都分为四个区域。


    不同的是。


    大夏缺粮，抑商重农。


    百越却没有抑制商人的国策，商业发达。


    街道两侧，商铺林立。


    货郎挑着扁担，沿街叫卖。


    一派热闹纷呈，比大夏京师，有过之而无不及。


    美中不足的是。


    今年百越水患严重，许多百姓都遭了灾，到处都可以看到衣衫褴褛、眼神麻木的灾民。


    特别是两处刚开的粥棚附近，数万灾民聚集在这里，排成几条长队，手里拿着破瓷碗，等待着施粥赈灾。


    秦昊看到这一幕，脑海中不由浮现出河东道水患时的悲惨场面。


    救灾如救火。


    若是处理不好。


    就会饿殍百里，易子相食，富饶的百越，也要沦为人间炼狱。


    而且...


    越是这种时候，越是有奸商跳出来，官商勾结，大发国难财。


    眼见为实，耳听为虚。


    秦昊要亲眼看看，这百越国师是如何赈灾的。


    粥棚前。


    人头攒动，挤满了饥肠辘辘的灾民。


    粥棚下，支着几口大锅。


    百越之地，女子为官，男子为吏。


    负责施粥的是一名身穿官服的中年男子。


    两旁有百越的官兵在维持秩序。


    灾民们虽然饿的心发慌，但在官兵长刀利剑的威慑之下，还算井井有条。


    “小杂毛！”


    “刚给你一碗粥，怎么来偷粥！找死！”


    粥吏忽然怒吼一声，抓住一个瘦弱的身影，将其狠狠丢在地上。


    那是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饿的皮包骨头，眼窝深深陷进去。


    她手里捧着一个破瓷碗，上面隐约残留一些粥渍。


    听说这小丫头偷粥，灾民们都勃然大怒，指着她的鼻子，破口大骂。


    “小小年纪，好的不学，学会偷东西了！”


    “每人一碗粥！你都已经吃一碗了！怎么还来偷粥？”


    小女孩委屈极了，大眼睛噙着泪水，声音带着哭腔：“我...饿...”


    粥吏狞笑道：“你是被饿死鬼附身了吧！吃了一碗粥，还叫饿？来人，把这饿死鬼打出去！”


    立刻几个凶神恶煞的官兵走过来，手里握着水火棍，不由分说，就朝着这小女孩身上招呼！


    百越的百姓，十分迷信。


    他们一听说，这小女孩是饿死鬼附身，都吓得脸色煞白，连连后退，生怕染上晦气。


    甚至有村妇愚昧无知，咬牙切齿，恶狠狠道：“一定是你这饿死鬼，害死我女儿的！打死这饿死鬼！”


    “打死她！打死她！”


    灾民们心中的怨气，在此刻彻底引燃，双目猩红，大声喊着。


    唰！


    水火棍劈头盖脸，狠狠朝着小女孩单薄瘦弱的身躯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