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原珩一大早就起床了，还不顾艾洲反对讨了一个早安吻。


    被亲完之后，艾洲伸手将原珩整张脸都推开，转而将自己埋在被子里：“上你的班去，烦人！”


    原珩脸上带着宠溺的浅笑，将被子里的艾洲挖出来：“好了好了，我不闹你了，你继续睡。”


    “不要把脸埋在被子里，也不怕呼吸不畅。”


    艾洲没应话，只是在被子里动了动，脑袋搁在枕头上，看起来软乎乎的。


    原珩有些手贱地在自家男朋友脸上戳了戳，得到男朋友无情的转身。


    原珩：！


    小洲果然可爱！


    还想戳。


    可惜，男朋友不给了。


    原珩惋惜地叹息了一声，才无奈地掀开了被子，准备起床。


    艾洲睡懒觉，他可不行。


    昨天他下班的时候，交给排异部检测的结果还没有出来，但今天应该已经有结果了，他作为位面管理员，肯定得去看看。


    得到结果之后，他还得跟其他人商量，这些异物应该要怎么处理。


    总之，绝对不能放任这些东西继续吸取阴气了，不然这玩意儿会更加难找。


    不过也不急在这一时半会儿。


    原珩如同往常一样起床洗漱，做好了早餐，然后准备给艾洲留字条，让他起床的时候记得吃饭。


    然后，他忽然之间就想起之前写稿子的艾洲熬个夜，然后第二天早上起不来的事情。


    他琢磨了一下，又看了下时间，觉得自己还是在上班之前将艾洲从床上挖起来更好。


    说不定还能骗个吻。


    原珩放下了便签条，往卧室走去。


    —


    早上九点。


    上班时间一到，荆帆就顶着个大黑眼圈，大踏步走进办公室，问办公室里的其他人：“BOSS到了没有？”


    他旁边的人摇了摇头：“还没有。”


    他看了看荆帆，忍了忍，最终还是没忍住，问道：“荆部长，你的黑眼圈怎么这么大？”


    按理说，以荆部长的修为，就算他昨天晚上熬了个通宵，也不至于有这么大个黑眼圈。


    在这里上班的，一个个都是数百上千年的妖鬼，又不是普通人类，熬不了夜。


    至少对于荆部长这样的鬼而言，就算几个月不睡觉，对他而言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荆帆看了对方一眼，然后轻哼了一声，然后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了下来：“你知道什么，我就是要让BOSS知道，让我加班是多么惨无人道的事情，我加了这次班，都熬出这样的黑眼圈了，他下次还忍心让我加班吗？”


    那人看着荆帆的黑眼眶，想了想，发自内心地说道：“那BOSS应该会给你换个职位。”


    以原BOSS的风格，他应该会觉得荆帆太菜，以至于把他换下去。


    荆帆：……


    他忽然觉得对方说得好有道理啊，原珩不做人又不是一两天的事情了。


    更何况，原珩他本来就不是人。


    荆帆端坐在座位上，模仿了一会儿思考者：“你们说，咱们撺掇老板娘篡老板的位的可能性，又多大？老板娘作为一个人类，应该会对我们温和一些。”


    原珩推门进来，正好听到荆帆企图“改朝换代”的言论，他笑了一声：“那你不如自己上位，农奴翻身做主人，那我就可以正大光明回家粘着我家小洲了。”


    荆帆：……


    BOSS竟然是这么恋爱脑的人？他究竟是怎么成为位面管理员的，难道以前的管理员位审核会比现在更容易吗？


    原珩没理会荆帆内心七弯八拐的想法，站在荆帆面前直截了当地问道：“昨天的排查结果怎么样？”


    提起正事，荆帆也就将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甩了出去。


    他翻出自己带来的其中一份文件，交给了原珩：“结果是出来的，但不得不说，这个结果不太好。”


    “追本溯源，昨天带来的那个触手的来源不在无限世界，而是现实世界。”


    听到这个结论，原珩的眉宇整整地紧蹙起来：“确定？”


    荆帆点头：“确定。”


    原珩粗略地翻过荆帆给他的报告：“这就难办了，管理员并无法进入现实世界。”


    荆帆指了指自己：“要不我去？”


    他并不是管理员，倒是可以通过中转站前往其他世界，其中也包括现实世界。


    而且在非管理员之中，他的实力算是比较强的，如果触手以及其他异物的本源真的是来自于现实世界的话，他去应该是比较适合的选择，至少相比之下，不会那么危险。


    然而，原珩摇了摇头：“不到迫不得已，非管理员还是不要进入现实世界。”


    “现实世界跟无限世界不一样，在那里死了，就是魂飞魄散，哪怕你现在再厉害也一样，我跟其他管理员商量一下，有没有让管理员进入现实世界的办法。”


    荆帆皱眉，看向原珩：“这不是一样的么，难道管理员就能够免疫现实世界的死亡？”


    然而，让荆帆没想到的是，原珩还真的点了一下头：“管理员因为手下掌控位面的缘故，若是遇到致命危险，可以由位面替死，理论上，只要我手下的位面足够多，那我就是不死之身。”


    说着，原珩他看了荆帆一眼：“不然你以为为什么那么多人想要做管理员？”


    尝试了好几十次都没通过管理员审核的荆帆：……


    可恶，更想做管理员了。


    原珩叹了口气，随手拉开了一把椅子：“但是，管理员的能力实在太强，手上掌控着位面，也就意味着由造世之能，而现实世界虽然是本源位面，但说到底也是一个位面，它不会允许一个有造世之能的人随意进入自己的地盘。”


    荆帆也难住了，他靠在椅背上：“有没有什么能够瞒天过海的办法？”


    原珩笑了笑：“当然有了，三年之前小洲就是我从现实带回来的。”


    听到原珩那位被保护得很好的对象，荆帆一下子来了精神：“仔细说说？”


    然而，原珩却摆了摆手：“找一个能够免疫阴气的人，或者法器，有这样的人或是法器在身边，就能够迷惑本源位面，让它无法通过阴气得知你背后都藏着些什么东西，自然也就无法得知你手下是不是有位面，有没有造世之能了。”


    荆帆“嘶”了一声：“这种法器，不好找吧？我之前挺都没有听过？”


    原珩：“确实不好找，自从上一个在三年之前废了之后，我就再也没有去过本源位面了。”


    不过人倒是有一个，不过……


    原珩想了想艾洲，决定暂时不讲艾洲扯进这件事情里面。


    荆帆拍了拍原珩的肩膀：“这样的东西我帮你留意一下，你应该还要把这个消息只会其他的管理员吧？”


    原珩站起身，拍了两下自己的衣服：“我跟邹蔚说一声就行，其他的人就交给邹蔚吧，我跟其他管理员的关系都不是很好。”


    ***


    昨天艾洲刚刚遇到了糟心事情，本来是打算今天不出门的，但事出突然，他还是得出门一趟。


    林主编在微信里告诉他，出版社给他送了一个十周年邀请函。


    虚灵出版社距离安宿府本来就不远，开车也就几十分钟的事情，因此就让出版社的员工走了一趟。


    不过安宿府的安保不错，出版社的人进不来，到时候只能打电话给他让他走一趟。


    林主编还给他解释，出版社的十周年邀请函请了不少人，至少跟出版社签约的不少作者都收到了类似的邀请函，但邀请函发归发，到时候乐不乐意去，是他们自己决定的。


    只要最后跟责编说一声结果就好，出版社不至于因为这么点事情跟作者们闹矛盾。


    毕竟作者里头有相当一部分是社恐，出版社都知道。


    至少艾洲确实有些社恐。


    每次谈及合作的时候，艾洲的表现都让林主编看在眼里。


    林主编刚刚给他发完消息，另一头电话就打了进来。


    艾洲接完电话，只能探口气，换了衣服去接邀请函。


    他其实也没想好到底要不要去。


    虚灵出版社毕竟是跟他合作了好几年的老合作伙伴了，若是三周年四周年也就罢了，但十周年，艾洲觉得自己不去还是有些过不去的。


    然而，艾洲同样也担心，若是在宴会上表现得不好，会怎么样。


    还是回头问问林主编，关于周年宴会的流程。


    也可以问问原珩。


    虽然现在艾洲已经知道，原珩的身份其实是“管理员”，管着人类与妖鬼之间的平衡，但他觉得，原珩明面上的身份毕竟是一个总裁，对于这样的雁塔他应该是挺有经验的。


    宴会流程就算有差，应当也差不了多少。


    前往小区大门口拿取邀请函的过程还是挺顺利的。


    艾洲取了邀请函，有些拘谨地跟出版社的工作人员商业互吹了几句。


    看到一旁任老板的水果店，想着来都来了，要不去转悠两圈吧！


    于是便走进了水果店。


    任老板在艾洲踏进水果店的那一瞬间就注意到了。


    店里的顾客不多，各自在挑选着自己想要的水果，任老板看了一圈之后，便转到了艾洲身边：“小艾啊，有挺长一段时间没来了啊，这回要买些什么？”


    艾洲也不知道，他漫无目的地在各个水果区转悠：“现在有什么新鲜的水果？”


    任老板拍着胸脯跟他保证：“你尽管放心，我这里的水果肯定都是老新鲜的了，喜欢什么就挑什么。”


    说完，他看了看艾洲，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一样，凑到了艾洲的身边小声说道：“小艾，我之前听到些小道消息，说是你察觉到世界的真谛了？”


    艾洲挑着梨的动作停顿了一下：“这个世界的真谛就是有妖怪有鬼怪吗？”


    任老板“嘿嘿”一笑：“怎么不算呢？”


    “怎么样，怎么样，第一次见到的时候有没有什么感想？”


    说起这个，艾洲就忍不住吐槽：“可别提了，我头一回见到鬼怪，就是一个小鬼头发现了一条老长的触手，然后他生吃啊，他一边啃，触手一边在他嘴边爬，我现在想起来还起鸡皮疙瘩。”


    任老板：……


    任老板搓了搓胳膊：“并不是所有妖鬼都是这样的，我就不这样，我也要吃熟的。”


    “那个小鬼头应该是刚开智的小妖或是小鬼吧，开智久了的大多都是吃熟的。”


    “讲真的，生的一点都不好吃。”


    任老板十分认真地跟他科普。


    艾洲叹息了一声：“反正我是不想再看到那个画面了，难受。”


    任老板感同身受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唉，对了，听说最近周边有些不太对劲，出现了不少奇奇怪怪的异物，你自己可得小心一些。”


    艾洲不仅听说过，他还亲眼见到过：“是触手吗？”


    任老板摇了摇头：“可不止触手，我听说还有噬魂蝶啊，靡光虫啊，还有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反正都不是什么好玩意儿，已经有不少小妖小鬼深受其害，被送医院去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平复下来。”


    “总之你得当心一些，万一被那些玩意儿盯上，可不得了。”


    艾洲郑重地点了点头，不过又有些好奇：“任老板，难道你没有遇到过吗？”


    任老板有些自得地摊了摊手：“这些小东西可欺软怕硬，专门逮弱小的欺负，一旦发现周边有厉害的，就立马跑走了，我能够凭借自己在这里盘个水果店，那肯定还是有点本事的，它们不敢跑我面前来。”


    艾洲赞道：“任老板厉害啊！”


    任老板挠了挠自己的脑袋：“哪里哪里，也就一般般厉害。”


    艾洲在水果店挑了几个梨，又挑了一盒已经切好的甜瓜，便跟任老板告辞了。


    他将出版社送来的邀请函一道塞进装着水果的袋子里，然后走进大门，往自己家走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在水果店听任老板说起了触手，噬魂蝶，以及靡光虫等等不太好的玩意儿，这一路走回去的路上，艾洲总觉得心里毛毛的，下意识地就想要离草坪远一点。


    艾洲隔着大衣搓了搓自己的肩膀：“到底是心理因素还是今天确实天气太冷了……”


    他掏出手机按亮，屏幕上有显示所在地的天气温度。


    晴，微风，10℃。


    这个温度在冬天已经算是暖和了，尤其艾洲他现在的所在地南不南北不北的。


    但他依旧觉得挺冷，不知道从哪里吹过来的风，“哗哗”地往他脖子里钻，但若是仔细去感知，又觉得周边好像并没有这么大的风。


    轻微的风只能偶尔吹动人的发丝，甚至都没法将他额前的刘海吹得乱七八糟。


    艾洲伸手理了理自己的头发，然后紧了紧大衣，加快了脚步，往16栋楼的方向走了。


    “回家了，回家了，今天的室外真是要命，一点都不像是晴天的大太阳。”


    直到艾洲的身影完全消失，原地才忽然出现了两个人，只不过这两个人的表情，只能用懵逼与抓狂来形容。


    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其中一个抓着自己的头发：“怎么回事啊，他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我们换的是正规的束缚符吧？不会是假冒伪劣的吧？”


    另一个也相当不解：“不能啊，商城换的也能是假的？”


    “会不会是因为他的那个对象给了他什么东西？虽然没有交过手，但看过那个男人扔栾一峰就知道，那肯定是个老厉害的鬼了，虽然人鬼殊途，但那个鬼对这个‘小艾’还是挺好的，应该会提前给他留一些东西保护他的吧？我们换的又是最低阶的束缚符，绑不住他应该也算是正常吧！”


    “可是，绑不住他的话，就没法跟那个鬼谈条件了……”


    “只能先回去了，商量一下，就是浪费了两个束缚符，肉疼！”


    “明明是一个新手世界，怎么还会有发挥不了作用的道具？这是什么新手世界？”


    他们的这些符咒道具，都是需要用积分换取的。


    而他们都只是初入无限世界的新手，哪里来的积分？只有靠着新手礼包开了一些出来，如今还浪费了，根本没法对“小艾”起任何作用。


    失策！


    两人垂头丧气地转身，准备去跟其他人汇合，然后告知其他人现在的状况。


    而就在两人转身的瞬间，艾洲从阴影里钻了出来。


    他完全理解不了刚刚这两个人的对话，明明每个字都听得清，但结合起来，就好像是他不懂的外语。


    “什么新手世界？这些人是从其他世界来的？”


    艾洲百思不得其解。


    自发现他所在的世界并不是单纯的无神世界之后，他又发现，除了自己所在的世界之外，竟然还有别的世界存在。


    “除了这个世界，难道还有其他的世界藏在宇宙之中？”


    但不管事实究竟如何，艾洲还是有些生气的。


    虽然不明白这些人口中的“新手世界”究竟是什么层次，但听起来就不是什么高大上的世界，仿佛十分低级。


    都是人或是妖鬼或是其他生灵生存的世界，怎么还带看不起别家世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