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忘了怎么哭

作品:《重生贵女娇,将军不经撩

    林婉棠低头回道:“女儿的一个闺中好友去迎宾楼宴饮,偶遇了薛景和与那母子俩。她暗中向小二打听,才知道薛景和每个月初六都会带那母子俩去迎宾楼。”


    这是假话。


    前世,林婉棠有孕以后,薛景和觉得林婉棠翻不出他的手掌心了,才将柳春娘母子带回了镇平侯府。


    那时,薛汝成已经三岁了。


    柳春娘得意洋洋地向林婉棠炫耀了这件事。


    林婉棠听后,恶心呕吐了一夜。


    温氏猛地拍了拍桌子,捋着袖子站了起来:“姓薛的那下流胚子呢?我定要扇他两耳光!”


    林云鹤赶紧拦下,看向父亲。


    林宏盛皱着眉头:“婚期将近,这个时候……唉!依你看,薛景和能跟那外室断干净吗?”


    尽管看出父亲目光中的期待,林云鹤依然摇了摇头:“恐怕不能。”


    温氏也道:“一个娼妓,攀上了侯府,怎么肯轻易放手?更何况,她还有儿子傍身!你可别忘了,薛家人丁不旺,怎么舍得现成的孩子?!”


    林云鹤郑重地躬身行礼道:“父亲,母亲,不如退婚吧!趁着妹妹还没嫁过去。”


    温氏一拍大腿:“退婚!必须退婚!”


    林宏盛站起身,踱了几步,斥责道:“妇人之见!再过十来天就是婚期,此时退婚岂是易事?!依我看,若是薛家能将此事处理干净,棠儿还是嫁过去为好。”


    林婉棠跪下行礼:“女儿不愿!”


    温氏几乎将手指伸到了林宏盛的鼻子上:“这样糊涂风流的男人,你竟舍得让你的女儿嫁?!今天的事闹出来,林府居然无动于衷,你就不怕别人说你窝囊?就不怕旁人说你枉为尚书,连自己的女儿都不知道维护?!”


    林宏盛被这连珠炮吵得脑仁疼,只得挥手道:“好,好,我管!我管!我何时说过不管?!”


    温氏这才住了口,一家人眼巴巴地看着林宏盛。


    林宏盛思索片刻,说:“明日下朝以后,我就去镇平侯府,我倒要看看镇平侯那个老东西有什么话说!”


    镇平侯薛承宗是薛景和的父亲。


    林云鹤失望,生气地转身出了门,温氏剜了林宏盛几眼,拉着林婉棠走了出来。


    林婉棠本知道退亲不会那么容易,沉默地往自己的夏荷院走。


    林云鹤冷静了些,担心妹妹与父亲生了嫌隙,忙跟了过来,劝道:“妹妹别怪父亲,父亲身在官场,担着林家的前程。薛景和毕竟出身侯府,他的姐姐又是宫中得宠的淑妃,他的兄长在北疆生死不明……”


    林婉棠自然清楚这些。


    淑妃与薛景睿是前头的夫人生的,之前的侯夫人过世以后,薛承宗便续娶了杨氏,生下了薛景和。


    淑妃得宠就不必说了,薛景睿骁勇善战,被封为威武将军。前段时间,北疆传来战报,薛景睿为大军断后,受了重伤,迷失在茫茫戈壁,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皇上此时对薛家颇有亏欠之意。


    想到这里,林婉棠叹口气道:“兄长,我懂得。”


    北风萧瑟,昏黄的灯光下,林婉棠的身影显得很单薄。


    林云鹤心中不忍,说:“我派人跟着春娘母子呢。”


    林婉棠下定决心道:“兄长让人假扮薛家的人,假装要杀春娘灭口,实际上悄悄放了春娘,并助她回来吧。”


    “实在是婚期太近了,若不行狠招,一旦跟心术不正的人成了亲,日后只怕会给林府带来灾祸。”


    林云鹤点头:“嗯,听你的。”


    林婉棠朝林云鹤粲然一笑,她的兄长就是这样好,能无条件地包容呵护她。


    翌日,林宏盛去了镇平侯府,最后的结果是,薛承宗狠狠揍了薛景和一顿,并向林宏盛承诺,将柳春娘母子处理干净,以后绝对不委屈林家姑娘。


    林婉棠本也没有对此抱希望,倒也谈不上有多失望。


    又过了两日,林婉棠正斜倚在榻上读诗,听到外面丫鬟愤愤不平的议论声,不一会儿,珍珠就进来了。


    珍珠紧簇着眉头,眼中隐隐有泪光。林婉棠凑近问:“怎么了?哭什么?”


    珍珠一下子忍不住了,哽咽道:“薛……姓薛的那个外室在府门外跪着……”


    林婉棠来了兴致,拍拍手道:“珍珠,把狐狸毛的斗篷拿来,本姑娘要去看看热闹。”


    珍珠嘟囔道:“哪有看自己热闹的……”


    林婉棠敲了敲珍珠的脑门:“我就看!我的热闹,我自己倒看不得了?”


    外面下着雪,林婉棠裹紧衣裳,戴好风帽,深一脚浅一脚来到府门口,躲在门后偷听。


    柳春娘娇娇柔柔地哭诉着:“求林府大姑娘开恩,容下我们母子吧。我们不敢奢求什么,只有有命在,有口饭吃就好了。求林府大姑娘开恩……”


    柳春娘还撺掇着薛汝成求情,薛汝成小小年纪,长得倒有几分讨喜,也学着大人的样子奶声奶气地说:“求求……开恩……求求……开恩……”


    府门口围了看热闹的人,很多不明内情,三三两两窃窃私语,不少人都有些可怜柳春娘母子。


    林宏盛匆匆从吏部赶了回来,一看这场景,气就不打一处来,谁的脸面他都不打算给了!


    林宏盛站在府前台阶上,喝问道:“你就是薛景和赎身的那个娼妓?!”


    围观者哄地一声议论起来。


    柳春娘愣了一愣,歪着身子,擦着眼泪说:“妾早就从良了,这是薛公子的孩儿,已经两岁了。”


    周围又是哄的一声,原本稀里糊涂的人,到这会儿也听明白了。


    林宏盛冷声问:“你求谁开恩呢?!”


    柳春娘道:“妾自然是求主母开恩,求主母容下我们母子。”


    林宏盛一拂袖子,怒道:“你求主母开恩?!镇平侯的当家主母是镇平侯夫人!你该跪到镇平侯府门口去求!”


    柳春娘抽泣几声,说:“可……可林大姑娘即将嫁给薛二公子,我只求林大姑娘……”


    “你拉倒吧!薛家半点体统都没有,我女儿嫁不嫁给薛家还在两可之间,你求得着我们林府吗?!快走快走!”林宏盛这辈子没有这么丢脸过。


    柳春娘干脆不再讲理,只将薛汝成搂在怀里低低地哭。


    温氏再也忍不住了,她大踏步出去,叉着腰怒道:“你是千人睡万人骑的小娼妇,薛景和稀罕你,你找薛景和去!我们林府的姑娘个个端庄贞静,就像天上的云朵一样洁白无瑕,凭你烂泥坑里的一条蛆,也想给云朵抹黑?!”


    柳春娘这下子忘了怎么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