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她就是三楼那户，上周刚死的女主人。”


    石耽嘴里呢喃，似是受到了巨大的刺激，面色苍白如纸。


    “我......我真的被鬼缠上了，我会不会死。”


    他蹲坐在地上，声音嘶哑绝望。


    方炆没有理会他的崩溃，但是表情明显更加凝重起来。


    “这幅画，你是从哪儿临摹的。”


    “它是，它是我女朋友带来的。就在四天前，拿过来的时候基本的线条轮廓已经完成了，我只是帮忙上了色。我不喜欢这种类型的画。”


    石耽说着，拉开另一个抽屉，里面全是岛国各色老师的动漫画像，画的简直比真人还好看。


    “我只喜欢画这种。”


    方炆点了点头，接着右手托举下巴，继续打量着那幅画。


    “那你上色的时候就没有察觉到这个女人，就是楼下女主人吗？我记得不错的话，你以前可一直都在觊觎她吧。”


    一般对方炆这种宅男来说，不是什么超级轰动的事情他压根就漠不关心。


    但他的记忆里，却有石耽半夜被警察抓去局子里喝茶的场景。


    原因是偷窥楼下单身妇女洗澡，刚好被巡逻保安撞见。


    “我.....我想不起来了，我当初画完后并没有察觉到什么异样。”


    石聃耽抓着头，有些痛苦的回忆着。


    “那在此之后，有没有什么发生什么奇怪的事？”


    “你仔细想，不要遗漏任何一个细节。”


    “没有。”


    “那既然这幅画是你女朋友送你的，你觉得她有什么问题没？”


    “没有。”


    “你们上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就在昨晚。”


    “干了什么？”


    方炆突然感觉他们俩对话有点像警察盘问嫌疑犯。


    “干了.....就.......干了。”


    石耽老脸一红，有些支支吾吾。


    “你有没有感觉到她有啥奇怪的地方？”


    方炆追问。


    “这倒，没有，除了那天撞邪之外。这几天倒也安生，刚刚你不说我都忘了。”


    “既然她也没什么问题，那么问题就只能出在这幅画上。”


    听了石耽的回答，方炆开始变得认真起来，说：“你现在就给你女朋友打个电话，问她这幅画哪来的。”


    “好。”


    电话很快拨通，打开免提，清亮的女声传来。


    “喂？我在上课呢，怎么来电话了？”


    “晓楠，我问你，上次你带来那幅画，到底是从哪儿来的。”


    石耽声音有些急切。


    “啊？什么画啊？”


    “就四天前，周六那天，你晚上来找我带来那幅已经描好轮廓那幅画？”


    “什么？四天前？我这周有个论文答辩，一直在忙，咱们已经一个周没见面了，你不会是出现幻觉了吧？”


    听到晓楠的话，石耽拿着手机的手不自觉颤抖起来。


    “你.....别开玩笑，我们昨天晚上不刚办完事吗？”


    “我看你真是疯了！”


    电话那头直接挂断电话。


    啪嗒


    手机掉落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半边屏幕都被摔成了粉末。


    “我......我想起来了。”


    他看向方炆，瞳孔里满是绝望恐惧。


    “想起来什么？”


    “昨天那个来找我的，不是........不是我女朋友。


    晓楠她，不是那种，会给我制造惊喜的女孩子。”


    “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方炆疑惑不解。


    “不止是昨天，还有前天，大前天，整整四天！”


    “放在以前，不送个几千块礼物，她根本不可能跟我回家。


    可最近，她每晚都来。”


    “你说，来的那个，是不是.......”


    石耽语气有些癫狂，手臂死死抓住方炆的衣服，握紧救命稻草一般。


    “大概率是。”


    方炆沉声回答。


    “你的床上，也有不少鬼气残留。


    并且，你最近都不照镜子吗？”


    石耽愣了愣，镜子？


    方炆举起手来，对着他拍了个照。


    “你看。”


    接过手机，目光放上去那一瞬，瞬间一声惨叫声响起。


    啪嗒


    又一手机落地。


    “鬼啊！”


    “这....这是我？”


    眼窝深陷，被一圈黑眼圈包围。目光涣散，皮肤枯黄，皮包骨头，恍若恶鬼一般。


    虽然承认自己最近精力花费过度，但也不至于变成这幅仿佛一天冲了三十次的鬼样子吧。


    “目前来看，你八成是被那个能变换成你女朋友的鬼缠上了。”


    方炆声音幽幽。


    “方炆，你可真要救我啊，要是我死了，那女鬼下一个估计就去找你了，咱们俩现在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啊。”


    看着他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可怜模样，方炆也不再忍心调侃了。


    “放心，只要你听我的，我保你没事的。”


    不知为何，得知石耽被女鬼缠上且以这种方式后被缠上后，方炆竟觉得自己和他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这活我熟。”


    方炆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一句。


    “啥？啥你熟？你也被女鬼榨干过吗？”


    “额......”


    方炆扶额。


    他倒是想


    “不知道晚上能不能把黑丝鬼召唤过来。”


    心里想着，右手轻轻伸进口袋里，轻轻抚摸着里面的扉面眉刀。


    冰冰凉凉的，触感柔顺丝滑。


    很快，检查完整个屋子，除了卧室的床上以及那幅画存在较多鬼气残留外，其他地方倒也还算正常。


    二人走出房间。


    见方炆正要上楼，石耽连忙提醒道：“我们不去三楼看看了吗？”


    “不去了，免得打草惊蛇，她万一躲起来就不好找了。你先回去住着，等晚上我再来。”


    “啊？”石耽当即哭丧着脸，


    “你要拿我当诱饵啊？我不干呜呜呜呜，我害怕。”


    他说着，赶忙跑到方炆身边，二人衣物紧贴，就差沾在一起了。


    “行.....行吧。”


    方炆无奈道，带着石耽回到家中。


    刚一开门，石耽倒也自觉，立马开动搞起卫生来。


    方炆坐在沙发上，看着正在拿着扫帚忙碌的身影，突然眼前一亮。


    “石耽，你是不是画工特别好。”


    方炆提着嗓子大声问道。


    “我其实，不太会创作，因为没有系统学过画画，所以只能比着别人的画临摹。”


    石耽停下手中动作，认真答道。


    “等等。”


    方炆拿起桌边的一张纸，铺好，提笔画了起来。


    笔尖在白纸上飞速滑动，留下一道道复杂多变的线条。很快，线条交织，连成一片，勾勒出一幅诡谲鲜活的图案。


    散发着阴冷邪恶的气息。


    目光刚落上去，石耽便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


    “这.....你画的这是？”


    “恶灵符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