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在身后响起,翠丫转过身,便发现自己已经被管家带着侍卫包围了。


    “周伯这是何意?”压下心头的慌乱,翠丫勉强挤出一抹淡笑。


    周伯没有回应,只是挥手示意侍卫上前,将绑在鸽子腿上的字条取下。


    眼看管家将字条接过展开,虽然提前做了准备,但还是难免紧张。


    翠丫捏了捏手指,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


    “这不过是一封无字家书罢了,我父母早年双双病逝,我却不能在身边尽孝,心中一直存有亏欠,只能每日以这样的方式聊表思念。”


    “是吗?”周伯冷笑一声,随即转向侍卫下令道:“把这个丫鬟带走!”


    “你们要干什么?”被侍卫强行押住,翠丫挣扎着不肯就范。


    “周伯不是已经看过了吗,那纸条上根本一个字都没有,难道对故去的双亲表示悼念也有错吗?这不过是我家乡的一种习俗罢了,你们为什么抓我?”


    “纸条上是不是真的没有字,还需要证实了才知道。”


    别说沈绾已经给了他提醒,单说以信鸽给亡故双亲寄无字家书这样的习俗作为解释便很是牵强,若要悼念,偷偷烧些纸钱不是更好。


    让侍卫将人押到前厅,周伯点燃烛台上的蜡烛,按照沈绾出门之前给的提示将字条来来回回放在火焰上方烘烤。


    果然,上面写着的一行小字在高温的炙烤下,逐渐显现出来。


    “王妃今日独自回沈府探亲,辰时出门,暂未归。”


    “这就是你给你亡故双亲寄的家书?”把字条递到丫鬟眼前,周伯厉声审问道:“说,这信你要传给谁?”


    隐藏字迹传递军情是兵家常用的手段,摄政王久经沙场,作为跟随他多年的老管家,周伯能猜到一二倒也不算完全意外。


    可这种特质的药水有两种,一种是用浸水的方式让字迹显现,另一种便是用火烤,相比之下,前者更为常见。


    而她的主子给她的这种药水,有一个特殊的效果,就是一旦浸水,字迹便会被抹去。


    但凡管家先用润水的方式尝试,哪怕觉着她传无字书祭奠双亲的解释有些牵强,只要证实字条上什么都没有,便没法给她定罪。


    可翠丫怎么都没料到,管家竟然这么轻易的就破解了她故设的迷局,好似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一般。


    证据已然明晃晃摆在眼前,她无从抵赖,只能使出最后一招。


    “都是奴婢的错,奴婢也不想出卖王爷,可这信其实……”


    一脸为难,翠丫“噗通”跪在地上,扯着管家的裤脚,哭诉道:


    “周伯我真的不能说啊,若是说出来定会惹恼王爷,奴婢性命是小,只怕惹得王爷不快,连累我家主子!”


    “你以为本王会有耐心听你废话?既然不肯说,那便杖毙吧!”


    不待周伯回应,身后便传来了男人冰冷的声音。


    看见祁衍走来,周伯连同在场的其他下人赶忙俯身行礼,“参见王爷。”


    偷偷抬眼向着男人看去,翠丫被他凛冽的眸光一扫,莫名打了个寒颤。


    “王爷饶命!”被侍卫强行拖着走,翠丫哭喊着求饶,可男人却一脸冷峻,就像没听见她的声音,压根连看都不看她一眼。


    眼看侍卫在她的身后举起长杖,翠丫像是被逼到了绝境要豁出一切般的大喊出声:“奴婢说,奴婢全都说。”


    祁衍终于有了反应,挥挥手示意侍卫暂时退下。


    “其实,那纸条是王妃让奴婢传给定王殿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