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又该恨谁?

作品:《王秀秀的生活日记

    秀秀脸色绯红地坐在曹主任身旁,不说话。真正一直说话的是曹主任,主要还是和姜厂长说话,说得最多的还是华光铸机厂新建工厂项目的事。


    大概意思,秀秀也听懂了。县里要求华光铸机厂加快工程进度,确保两年内完工。同时要求工程不能只由一家工程队承建,至少还要再引进两至三家,形成质量竞争机制。县里的要求,铁国良当然不愿意,于是便请出了曹主任,让他暗中斡旋此事。


    “县里工作由我去做。”喝到满脸通红时,曹主任也一脸严肃地看着铁国良道,“你也必须尽快组建新的工程队进住工地,加快进度!”


    铁国良谦卑地笑着,连连点头,并连连说着正在组建新的工程队,很快就会进住工地的话。


    曹主任说过,又将一张胖脸郑重转向姜厂长,道:“有关工程质量问题,要由华光铸机厂全面强化监督,一旦出了质量问题,你姜厂长也脱不了干系!坐牢可是大家一起去坐!”


    姜厂长也连连点头,表示一定落实好质量监督,确保工程质量。


    话说到此,曹主任便看看姜厂长,又看看铁国良,道:“既然你们双方都能够确保落实到位,那就喝一个吧!”


    姜厂长和铁国良便同时举起酒杯,“咣”撞了一下,然后又是一起一饮而尽。


    一时间,气氛也一下子轻松起来。


    此时,铁国良已经喝了不少。与姜厂长喝过,又豪爽地与曹主任、牛秘书各喝了一杯,再说话,舌头便有些短了。


    舌头短了的铁国良便拿一双醉眼看秀秀,秀秀就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见秀秀不知所措的样子,铁国良便又大着舌头道:“俺……是不……行了,接下来……就全……靠……秀秀你……了!咱们……今天……一定……要让领导……喝……喝好!”


    秀秀没说什么,心下却奇怪地想:“自己这是还债来了,只要铁国良满意了,自己欠着铁国良的债也就算还上了!”


    这样想着,秀秀也下意端起了酒杯。


    “好,那我们俩就喝一个。”曹主任见秀秀主动端起了酒杯,也突然变得兴奋道。


    说着,又是主动将自己的杯子与秀秀的杯子碰了碰,然后将多半杯红酒一饮而尽。


    秀秀杯中红酒其实一直没动,此时见曹主任都干了,知道自己也必须一饮而尽了。所以,两眼一闭,也干了。


    一杯酒下肚,秀秀也突然感到,一道横亘在心底的闸门也刹那间彻底打开了,她甚至都感到凶猛的洪流已经冲撞得她心旌摇荡起来。


    一个晚上,到底与他们喝了多少杯,秀秀完全不记得了。她只记得自己与曹主任喝过,又与姜厂长和牛秘书喝,与姜厂长和牛秘子喝过,又回过头来与曹主任喝。只喝得她头晕目眩脚底发软。


    她甚至都与曹主任喝了两回交杯酒,都是不觉得的。甚至喝到最后,自己是如何走出房间的都不记得了。


    秀秀醒来的时候,应该都快是第二天的中午了。醒来的秀秀只感到浑身酸痛,尤其头痛得都要裂开了。


    秀秀便是在浑身酸痛头痛欲裂中,也同时发现自己竟睡在昨天下午的那个套间里。秀秀心中不由一惊。待细看,又不是。昨天下午的那个套房里间,房顶拐角处是有一小片水渍的,都发霉变黑了,看上去很醒目。这个房间的那个位置却没有。


    一时间,秀秀内心更加疑惑起来。


    当然,最让秀秀感到疑惑不解的还是自己的身体。她的衣服不见了,胸罩和内裤也不见了。再找,又是被零乱地扔在浅灰色的地毯上。血红色的胸罩和内裤更是被丢在了卫生间的门口。


    秀秀认真地回想着,竟是没有了一点印象。


    “莫非昨天夜里自己真是醉得不成样子了,连睡在哪儿,如何脱得衣服都忘死了?”一时间,秀秀又无比懊恼起来。懊恼间,又突然感到,胸口和下身又都有隐隐的疼痛,待低头一看,秀秀又是大吃一惊。自己的胸部有好几道明显的抓痕,下身呢,感觉中更是灼烧一般疼。


    秀秀心中不由一阵慌乱。女人的直觉告诉她,她可能再次被人奸污了。


    也是直到此时,秀秀才想起了铁国良。秀秀的眼泪在想到铁国良的同时也无声地流了下来。


    秀秀就那么躺着,流着泪。她不知接下来自己又该怎样?她甚至都想不起,该如何来恨铁国良了。


    大概12点的时候,她的房门被人打来了。秀秀以为进来的是铁国良。秀秀有着满腔怒火,自是不理。开门进来的却是昨晚在雅间吃饭时见到的那个漂亮的服务员。


    “不好意思,昨天下午那个房间要退了,铁老板让把你的衣服送过来!”这位服务员很淡定地看了看地毯上乱七八糟的衣服,又淡淡地看了看仍躺在大床上的秀秀,这才说道。


    秀秀听了,仍没有说话,也没有动。


    “那我就放这儿了!”漂亮的服务员见秀秀不理她,便知趣地将一个大袋子放到了外间的茶几上,转身准备离开。


    刚要走,漂亮的姑娘又忽然想起似的道:“对了,铁老板就在楼下,他说,如果你需要的话,他可以上来!”


    秀秀仍是不理,心里却在恨恨地想:“他上来又能做什么,还想对这一切做出解释吗?”


    于是,秀秀仍继续躺着,眼泪仍是无声地往下流着。也不知过去多久,秀秀都感到自己不想再恨任何人了,甚至都不再恨她自己了。秀秀这才起来,几步走进了卫生间。


    在卫生间里,她想把烫起的头发再抻直,可无论如何努力都无济于事,于是,她便干脆任它去了。


    秀秀认真地洗好自己,就那么光着身子走出卫生间,走到大袋子跟前,拉开拉链,她准备重新穿回自己的衣服。可是,当她把袋子里团成一个大团的旧衣服打开时,也同时惊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