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硌的我胸疼

作品:《囚宠

    等到了晚饭时候,两个人的饭被狱警从窗口递了过来。林宾白看着面前寡淡的汤,一点儿胃口都没有。


    “怎么不吃?是怕上大号尴尬么?”


    “……”


    “我是不会嫌弃你的,林医生。”


    林宾白:你怎么就长了一张嘴呢?


    尽量让自己不要被温斯年这个“逆子”的话激怒,林宾白拿着勺子在汤碗里搅拌了两下,突然,一个手指一样的东西浮了出来。


    “……”


    倒吸了一口凉气,林宾白警惕地看了温斯年一眼。


    静静地盯着汤碗里的手指,林宾白发现上面有一条眼熟的疤痕——


    好像是刚才在红狱放风场看到的那个恶心的……


    微微眯了眯眼睛,林宾白的直觉告诉他这件事情肯定和温斯年有关系,他转头看着认真吃饭的男人:“你干的?”


    “什么?”温斯年望向林宾白,看着碗里的手指,吓了一跳,“怎么会有这种东西,也太可怕了吧!”


    “……”


    已经知道那个男人是演技派的,就算他再怎么伪装,林宾白也不会相信了:“为什么这么做?”


    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温斯年只是吐舌笑了笑:


    “我相信善恶终有报。况且,林医生日后是要帮我大忙的人,即便是把那个想要对林医生图谋不轨的人杀了也不是什么过分的事儿吧?”


    善恶终有报?


    当这种话从温斯年口中说出来,林宾白只觉得可笑:“日后?就算是你要杀我,我也不会帮你这种恶魔。”


    “杀你?”温斯年柔软地笑笑,“都说了是‘日’后,什么杀不杀的,我可舍不得。”


    温斯年表面上的绅士和温柔,甚至有些沙雕,都让林宾白不寒而栗,他重重咽了口唾沫,没有答话。


    他能感觉到这个男人在谋划着什么,而自己是他计划中的一部分。


    温斯年则收拾好两人的餐具,从窗口递了出去:“林医生,睡前要洗个澡么?”


    “不用。”林宾白打算忍耐到手铐打开之后回去洗。


    温斯年噘着嘴:“睡前要方便一下么?”


    “不用。”


    眉头紧皱,温斯年看着男人全身上下最硬一张嘴:“你不会要尿我床上吧?


    林宾白:你是杀人狂还是傻逼?


    本来没有如厕的意思,但被他这么一说,林宾白还真有些内急。


    尴尬的事情憋在口中说不出来,温斯年四处看了看,然后起身,林宾白被迫跟着站起来。


    带着他来到马桶边,温斯年背过身站在他背后:“我可以给你当门帘,你放心使用。”


    使用?


    使用马桶还是使用你这个门帘?


    林宾白实在忍不住了,开始解腰带:“你的手别乱摸!”


    总觉得身后的人不老实,林宾白最后放弃了站着上厕所的打算,选择了坐下——


    似乎这样更安全。


    至少能够看着这个杀人魔,而不是背对着他。


    坐下之后,林宾白第一次如此认真地看温斯年。


    之前隔着玻璃就能感觉到他很高大,但没想到居然这么高,已经超过了一米九。而且肩膀很宽,不像是一个成日关在监狱里的人,反而应该是每天都在锻炼。


    除了戴着口笼,脖颈上有一条锁链之外,他的腰上还有一层硬质的束腰,似乎是担心他在这里藏东西,用三条皮带紧紧地裹住。


    视线再往下,林宾白注意到男人和自己捆在一起的左手手腕上有一道长长的、像蜈蚣一样的伤口。


    “那是什么?”林宾白转动了一下手腕,一伸指头就摸到了他的伤口。


    温斯年却没有回答,而是反问:“还没结束?”


    “你别转过来啊,喂!”


    温斯年扭头,林宾白一巴掌趴在了他的束腰上,却不料男人吃痛地叫了一声,直接跪倒在地。


    愣了一下,林宾白怕他故技重施,躬下身子看着。


    隐隐从黑色的束腰中看出渗出来的血迹之后,他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你没事儿吧,温斯年?”


    艰难地将他的身子翻过来,林宾白想要伸进去一只手试探一下自己的猜想,但发现束腰太紧根本就没有一点儿空隙。


    想要去按下警铃呼叫警探但发现根本够不着,虽然有摄像头看着,不过只要不是温斯年想要越狱,他们对于这些情况都视而不见。


    情急之下,他脱下自己的鞋子,朝着警铃的方向扔过去,虽然没有砸到按钮,但因为重重地砸在了玻璃墙上,也触发了警报警探们赶了过来,林宾白忧心忡忡地问:“温斯年好像受伤了,需要医生。”


    发现没有什么异常之后,警探们对于林宾白的求助也只是应付了几句,拗不过林宾白的坚持,最后妥协同意带来一个医疗箱。


    而温斯年静悄悄地躺在地上,满意地挑了挑眉毛。


    警探们嘴上一套,实际上并没有将医疗箱拿过来,林宾白觉得有些对不起温斯年。


    就好像他内心中对于黑暗的愧疚逐渐滋生一般,走廊里的灯一扇扇熄灭,最终,只留下了方块监狱一盏灯,像是黑夜中的明星隐隐闪烁。


    林宾白扶着温斯年从地上坐起来,后者用白色的囚服将腰间的血迹擦掉——


    束腰中有钢针,这也是惩罚他的一种措施。


    “方块监狱里的灯是二十四小时不会熄灭的,也许是因为你的缘故,走廊里的等才会关掉。”


    “你——”林宾白一句关心的话堵在胸口没有问出,跟着温斯年躺在了床上。


    “……”


    这张狭窄的单人床平时只能温斯年一个人睡下,还不能随便翻身,现在多了一个人,两个人连平躺都做不到。


    “我还是睡到地上吧。”温斯年自觉地下床,但手铐之间两厘米的距离根本不允许他躺在地上。


    林宾白侧身看着坐起来的男人:“档案里说你杀了领养自己的一家人,为什么?”


    “……”温斯年侧眸,“档案上应该也有写吧?说我信奉邪神,而杀了慈善家献祭。”


    “不,”林宾白挑眉,微微摇头,“档案上说你就是邪神。”


    “哈哈——”失声笑了出来,温斯年转头看着林宾白,“那你觉得呢?”


    耸耸肩,与其自己猜测,林宾白更想听真实情况。


    低着头,温斯年刚要张口,面前却浮现出了二十二年前的一幕:


    “我的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六岁的时候我被人送到了福利院。”


    盯着温斯年手腕上的疤痕,林宾白轻轻咬着大拇指,虽然没有要评论的打算,但听得很认真。


    可温斯年讲到这里,就侧身面对着林宾白躺下。


    两个人之间如此近的距离让林宾白很不习惯。男人温热的鼻息近在咫尺,他甚至能够嗅到温斯年身上特有的香味——像是松木,又像是苍术。


    只要再往前一点就能贴到他的鼻尖,他看着男人冷峻清秀的容颜,尤其是稍微有些惨白的唇,和赤红的瞳眸形成鲜明的对比。


    林宾白感觉身子热了起来,有些结巴地说:“我……我转过去睡。”


    温斯年“嗯”了一声,等看着他转过去之后,拷在一起的手臂伸了过去,搭在林宾白的肩上:“脖子抬起来。”


    林宾白还没搞清楚是什么情况,温斯年的另一只手就从脖颈下伸了出来,将他圈在怀里。


    转过头,林宾白斜睨了他一眼。


    “我胳膊伸不开。”


    “……”


    认栽地点了点头,林宾白盯着角落里的摄像机小红点,想要看清背后的男人在干什么。


    感受到一个毛茸茸的脑袋抵着自己的脖颈,而后温斯年厚重的声音就传了过来:“那个手指……对不起,我只是一时兴起,是不是吓到你了?”


    林宾白愣了一下。


    他本以为自己有了心理学的博士学位就能够读懂所有人,但他还是错了——


    温斯年就像是一本页码错乱的书,你要看完他整本书才能排出正确的阅读顺序。


    在此之前,一切都是叙述性诡计——


    句句是真,但句句都是误导。


    “呵,”林宾白冷笑,“现在最应该和我道歉的,难道不是你把我们两个人拷在一起这件事情么?你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怎么总是t不到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