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 晋·江 番外之家庭,虞惜X沈述……

作品:《我的银行家先生

    阿赐满三周岁的时候, 虞惜和沈述商量给他办一次大型的生日宴。


    结果被沈述给否决了。


    “为什么啊?这不是挺好的,很有纪念意义。”她说。


    “你办这个生日宴的目的只是为了纪念吗?那我们一家人也可以好好纪念。但是你想过没有, 他这个年纪就这么备受瞩目,对他来说未必是一件好事。这么小就被这么多人关注,承受着远超他年龄段的荣辱和毁誉,你觉得好吗?”沈述是用很认真的口吻说出这段话的。


    听他说完以后,虞惜就沉默了。


    这么一想,她确实有欠考虑。


    “那好吧,那我们自己给他过?”她问他。


    沈述点头, 又征询她的意见:“你想怎么过?”


    “我想自己做蛋糕给他吃!”她表情希冀。


    沈述咳嗽了一声,不置可否。


    虞惜:“……你什么意思啊……”要不要内涵地这么明显?


    沈述忙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 做蛋糕费时费力, 你还是别折腾了。”


    虞惜:“你想说我不会做就不会做,用不着找那么多理由。”


    沈述尴尬地移开了目光。


    她本来还不太想自己动手, 可被他这么一说,反而激起了几分反骨, 当天下午就去蛋糕店买材料。


    沈述陪着她一道去的,路上她还不怎么搭理他,他主动帮她提包,不时搭一下她肩膀, 她也不理他,弄得沈述很无奈。


    年龄渐长,脾气越大, 在家里越来越有称王称霸的迹象了。


    阿赐有一次问他爸爸为什么这么怕妈妈,沈述笑着把他抱起来,说:“爸爸不是怕妈妈,是让着她呢。妈妈是家里最大的宝宝, 我们都让着她一点。”


    虞惜听到,从厨房抄着锅铲追出来:“又在背后编排我?!”


    冲父子俩挥舞了一下锅铲。


    阿赐抱紧爸爸,露出害怕的神情,眼睛里却在笑。


    沈述也笑,把阿赐抱起来,点一下他的鼻子:“别学你妈妈,天天在家里作威作福。”


    “沈述——”


    思绪回笼,沈述抱着阿赐回头望去,虞惜已经站在玻璃柜台前选蛋糕样式了。


    “你不是要自己做?看样式干什么?决定买成品了?”沈述问道。


    她头也没回:“我得先看看做什么款比较好才能决定买什么样的奶油啊。”


    沈述不吭声了。


    好像也没错,但是,看了样式,她就能做得出来?


    哪次不是计划得好好的,材料买了一堆,回去做就是一团抓瞎?


    但他也没说什么,让她开心一下吧。


    虞惜后来决定做一款慕斯的,外面全部是巧克力和奶油,为了简单一点,她直接买了咖啡粉,打算到时候做完蛋糕胚直接洒在外面。


    理想很丰满,显示很骨感。


    事实上,她那天回去后鼓捣了几个小时,连蛋糕胚都没弄出来。


    无奈,沈述只好让人到家里来做一个。


    没办法,蛋糕都要提前预定,这个点了,也只能请人来现做了。


    虞惜站在师傅旁边,啧啧称奇:“你这蛋糕做的好,饼干烘的也不错,能不能教教我啊?”


    对方笑,说当然可以,然后跟她聊起来,时不时推荐她去她们那个洪培班培训,还说最近有优惠。


    虞惜被一通忽悠,报了个班。


    不过她也没那么傻,只报了一个月,说要试试,后续如果有成效再决定要不要继续。


    送走人,虞惜把饼干从烤箱里取出。


    “你小心一点,手套都不戴!”沈述低喝道。


    虞惜知道他是关心自己,耸耸肩,只小声地反驳了一句:“都放这么久了,应该早就凉了呀。”


    目光触及他冰冷的眼神,忙收住了自己的强词夺理。


    “快,尝尝妈妈的手艺——纯天然饼干,无添加!”她捻起一小块放到了阿赐的嘴边。


    阿赐用小胖手接过来,一小口一小口地吃着。


    虞惜希冀地望着他:“好吃吗?”


    阿赐点头。


    虞惜:“妈妈的手艺好吧?”


    阿赐不解地看向她:“不是张老师做的吗?”


    虞惜脸色尴尬,咳嗽一声说:“是妈妈和张老师一起做的,也算是妈妈做的。”


    沈述笑而不语。


    阿赐继续低头吃饼干,没有戳穿她。


    这个生日过得挺圆满的,虽然虞惜和沈述的厨艺数十年如一日没有太大的提升,阿赐倒是不嫌弃,吃得挺香的。


    虞惜觉得这也有好处,这样的孩子不挑食,营养均衡。


    阿赐长到三岁半的时候,虞惜忽然想要生二胎了。


    这日晚上,她忽然窝在沈述的怀里跟他提起这件事。


    “确定?”沈述提醒她,“忘了阿赐刚出生那会儿的事了?晚上两个小时夜醒一次,天天顶着黑眼圈,你说这辈子都不会生二胎了!”


    她脸有点红:“有吗?我不记得了。”


    沈述:“你还摸着肚子说,妊娠纹好难看,打死不生二胎!”


    虞惜窘迫:“真的假的啊?”


    可能刚生那会儿是有点,后来她就接受了。如果把这当成是代价,孩子带给她的快乐是可以抵消这部分痛苦的。


    本来还想去做激光,后来也没有去做。


    可能是后来她并不把这当成是丑陋的东西了。


    沈述都不在乎,她何必这么看重呢?


    虞惜说:“我想要一个女儿。”


    前两天带着阿赐去楼下时,她遇到了一对母女,那小姑娘粉雕玉砌的,穿着蓬蓬裙,头上扎着两个羊角辫,别提多可爱了,笑起来能让人的心都融化了。


    她梦想中的生活就是有儿有女,一家人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一起。


    那晚,她抱着沈述的胳膊跟他聊了很久,连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可是,迟迟怀不上。


    人生好像就是这样,你越是想要什么,它就越不给你什么。


    后来虞惜都快放弃了,结果却意外怀上了。


    等她发现不对劲去医院检查时,已经有两个多月了。和上次一样,还是单胎。


    “男孩还是女孩?”餐桌上,沈述问她。


    虞惜看他一眼。


    他表情挺平淡,但是抓着筷子的手无意识地握紧。


    虞惜觉得好笑,心道:他也有紧张的时候。


    她有心逗逗他,卖了个关子:“你猜啊。”


    沈述:“这我怎么猜得到。”


    虞惜就笑起来,不逗他了:“医生没跟我说。拜托,现在都不能告知孩子性别了,会被人投诉的,我也不好为难人家。”


    她这样说,他反而释然了,给她夹菜:“也好,顺其自然就好,男孩女孩我都喜欢。”


    “你都喜欢?”她皱皱鼻子,不相信。


    “喜欢,像我喜欢你一样喜欢,爱屋及乌。”他笑,难得这么玩世不恭。


    被他这双含情脉脉的凤眼一扫,虞惜耳朵就红了,低头乖乖扒饭。


    沈述淡扫她一眼:只有心虚或者不好意思的时候是乖的。


    “妈妈,我要妹妹。”一直没有说话的阿赐突然开口,敲了敲碗。


    虞惜笑,摸摸他脑袋:“那要看你爸爸给不给力了。”


    沈述:“……”


    虞惜见他吃瘪,又笑起来:“晚上给你买点牛鞭,补一补。”


    她这边得瑟了没两秒,回头就被他按到了床上。虞惜心里警铃大作,喊道:“你干嘛?”


    沈述:“让你看看我需不需要补。”


    虞惜奋力挣扎,然后和他抱到了一起。不过沈述只是开玩笑,亲了亲她脸蛋就放开了她,徒剩她一个人迷蒙地躺在那边望着他。


    “你怀孕了,你忘了?”他提了外套出去了。


    虞惜:“……”


    每次的产检她都定时做,一点也没有比一胎倏忽。好在宝宝很健康,各方面指标都很正常。


    只是,怀这一胎时她实在受了不少罪,这孩子比第一胎要闹腾,到了后期更是三天两头在她肚子里翻来覆去,弄得她坐也坐不好睡也睡不好。


    而且她还特别喜欢吃酸的,以前很讨厌吃的杨梅总是一吃吃一箱。


    她一有空还要拉着沈述去挑婴儿衣服。


    “宝宝是男是女都不知道,你买这么多?”他好几次都欲言又止。


    “没关系,小孩子不分男女,都可以穿。”


    可她买的都是粉红色和粉蓝色的衣服,可见是想要生一个女儿的。


    可惜事与愿违,这次生下的还是个儿子,取名叫沈涵。


    沈涵刚出生那会儿,虞惜坚信他是个女孩,因为他长得太俊了,粉嘟嘟白嫩嫩的,睫毛又长又翘,眼睛漆黑明亮,圆溜溜的像明亮的黑曜石。


    直到沈述跟她纠正了很多次,还把出生证明拿出来给她看,她才认了命。


    一开始是有点沮丧的,后面也就缓过来了。手心手背都是肉,男孩女孩关系也不大——她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阿涵和阿赐不太一样,虽然长得比小姑娘还漂亮,从小就安静,有点少年老成,据江辞说,比沈述小时候还要沉得住气。


    虞惜一开始很害怕,这孩子不哭也不闹,会不会智力上有什么问题,还带他去做了各种检查。得出的结论是孩子不但没有智力问题,而且远超常人。


    如果说,阿赐继承了父母的优点智商一流的话,阿涵起码要比阿赐聪明好几个度。


    他还嫌阿赐幼稚,从来不喜欢跟他一起玩。


    阿赐经常跑来跟她告状:“弟弟不跟我玩——”


    虞惜抱着他一起去房间里看阿涵,发现他自顾自看着画册。


    虞惜问他为什么不跟哥哥玩,阿涵说他吵。


    两个男孩子凑在一起就容易吵架,阿赐和阿涵从小就不和,打架吵架是常有的事情。


    不过大多时候是阿涵去招惹阿赐,虞惜在中间当和事老,有时候也是无可奈何。


    “你说他们俩兄弟,为什么关系这么差,八字不合一样。”虞惜有些郁闷地跟沈述说起这事儿。


    “小孩子都这样,大人之间还磁场不合呢。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


    虞惜:“你怎么一点都不紧张?”


    沈述倒觉得她挺奇怪的:“这有什么好紧张的?哪有吵一辈子的兄弟?等他们年纪大点就行了,你太过干预,反而适得其反。”


    虞惜:“两个小子凑在一起就容易出问题,当初生的是个妹妹就好了。”


    说完幽幽地看他一眼,意有所指。


    沈述:“……你这是什么眼神?”


    虞惜:“就是你不行!”


    沈述:“……”


    虞惜想要个女儿,非常非常想要,因为这件事儿,她之后又天天念叨着念叨了好一阵。


    沈述本以为她是口嗨,谁知,这晚她忽然翻身过来,搂着他的脖子说:“我们再生一个吧,要个小公主。”


    沈述:“这不是我能决定的。”


    虞惜:“你努努力嘛。”


    她急的时候就喜欢摇晃他的手臂,这习惯,这么多年没改过。沈述被晃了会儿,实在受不了她,悄悄把手从她的禁锢里抽了出来。


    他这一再简单不过的行为,却好像是刺激到了她,她扑上去就跟他扭打在一起。


    她打人向来是雷声大雨点小,不像是在打他,倒像是在勾引。


    他一开始还挡了一下,忍着,后面被她弄得火上来,直接将她拉到了身下。


    她在黑暗里望着他,脸蛋红红的,眼眸水亮亮的,也不跟他闹了,忽然安静了下来:“沈先生。”


    “干嘛?”他挑眉。


    她双手合拢,悄悄拉他的衣襟,打商量的口吻:“我们要个小公主吧。”


    沈述无奈:“我说了,这事儿不随我。”


    她有点沮丧:“为什么生了两个都是带把的!这概率也是没谁了。”


    见她真的不开心了,沈述抱着她安慰了会儿,说这种事情都是越想要什么就越没有什么,平常心就好了。


    虞惜一想也是,也不去多想了。


    谁知不久后,就在沈述去洛杉矶出差的第二天,她去医院确诊有孕了。


    她回家时都有些懵,回忆了一下,觉得可能是他出差前那次留下的。


    她算是喜忧参半,想了想还是给他打去了电话,说了这件事儿。


    沈述听了后,翌日就乘飞机回来了。


    “要不去熟悉的医院做一次产检?”虞惜犹豫着问他,她实在太想知道孩子的性别了。


    沈述却摇了摇头:“难道又是一个儿子你就不要了?平常心吧。”


    虞惜一想也是。


    沈述又开导了她会儿,抱她到了床上,给她盖了被子。


    虞惜躺在那边看着他,都笑了:“喂,我只是怀孕了又不是残疾了。你至于吗?”


    “我这不是担心你?好心当成驴肝肺。”


    虞惜笑,拿脚尖儿勾他,又变着花样踩他。


    沈述定定看着,岿然不动,主打一个不跟怀孕的人计较,奈何反而助长她的气焰,变本加厉地招惹他。


    他实在忍不了她,直接抓住她脚踝:“不想好好休息了?”


    她心虚地耸耸肩,双手合十,无声地告饶。


    他这才放开了她。


    虞惜这次怀孕比前几次都要安生,脚没肿,没害喜也没有其他症状,她反而担忧起来,一有空就要去医院检查。


    沈述很忙,但还是放下工作亲自陪她去,连医生都说每一胎症状都是不一样的,要她平常心,可她就是担忧。为人父母的,哪有不紧张的?


    好在这一胎是真的顺利,她如愿以偿地生下了一个女儿。


    一家人算是乐坏了,连向来板着脸的沈怀山都专门过来看孙女,还送了老沉一个花纹很漂亮的金镯子。


    虞惜和沈述给老三取名叫“沈念”,意思很简单,念着好听,用虞惜的话来说,叫“念念”感觉会很温柔。


    念念果然和她期盼中一样,又乖又软嘴巴还甜,虽然小时候有点内向,但逢人就会笑,简直像个小天使。


    虞惜热衷于替女儿买衣服,给两个儿子买衣服那是捎带的。


    “妈妈你这样不公平,老师说了,中国家长这种教育方式真的很落后,要一碗水端平,这样孩子们才能相亲相爱。”饭桌上,阿赐不满地说。


    “你都七岁了,还跟妹妹抢衣服?不害臊。”阿涵鄙夷地说。


    阿赐气得在底下踹他。


    阿涵没有理他,低头扒自己的饭,不忘给妹妹夹一只鸡翅。


    “谢谢哥哥。”念念奶声奶气地说。


    “我也是你哥哥!”阿赐往她碗里塞了两只鸡腿。


    念念笑着又喊了他一声,他才满意了,低头扒饭。


    虞惜和沈述对视一眼,都笑了。


    孩子们总体还是很和睦的。而且,念念出生后,阿赐和阿涵的关系好了很多,虽然还是会经常拌嘴吵架,念念迈着小短腿奔过来时,两人马上会停战抢着去扶她,让她跑慢点。


    念念说长句还不太顺溜,只会咯咯地笑,一笑就露出颊边的一个梨涡,犹如夏日里融化的甜奶油,把人的心都快融了。


    每天吃完饭,孩子们会在家里玩一会儿再去做自己的事情。有住家保姆看着,他们也放心,两人在底下沿着林荫道漫步。


    冬日昼短夜长,才到五点,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天边一弯朦胧的月牙散发淡淡的冷光。


    家家户户却开始亮起灯火,黄昏时分,有种将暗未暗、朦胧温馨的美。


    虞惜回头去看沈述,他依然是那么高大健朗,走路时迈着长步,笔挺修长。


    她的目光落在他无名指上那枚淡金色的婚戒上,看了会儿,手悄悄爬过去——牵住他。


    沈述怔了下,回头。


    她已经收回目光不去看他了,只是,手却牵着他不肯松开,小心思一览无余。


    沈述唇边勾了一抹笑,反握住她,淡而沉的嗓音顺着微凉的夜风回荡在她耳边:“想牵就牵,不用偷偷摸摸的。合法夫妻,又不犯法。”


    她耳朵上红了一道又一道,用只有他能听见、别人都听不见的声音小声嘀咕:“年纪一把了,我这不是不好意思吗?”


    碰上熟人——那多尴尬呀。


    沈述又笑了,喉间发出闷笑,是极力隐忍却无法克制的那种笑意。


    虞惜有点困惑了:他又笑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