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修缘不过区区一介凡人，蝼蚁般的东西，能够杀死镜台境的法海？”


    “要知道，法海镜台已经擦拭的明亮无尘，映照佛光，差一步便可结成舍利子，莫说一个凡人，即便是一支凡人军队，也休想伤到他。”


    “这个李修缘，到底是怎么杀死他的！”


    白衣僧人百思不得其解之下，只好闭上眼睛，通过对身外分身的感应，观看他死亡之前看到的最后一幕。


    须臾间。


    一道无俦伟岸的金色身影，矗立在虚空之中，宛若支撑西方大世界三十三天的须弥山一样广大。


    突然！


    金色身影扭头过来。


    似乎发现了白衣僧人的存在！


    一道无俦无上的帝威，像是宇宙海掀起了巨大波涛，铺天盖地的碾压过来。


    伴随着万丈金光，犹如兆亿尖针，扎向白衣僧人的神魂。


    仅仅是以第三视角窥视，便有一种惊骇欲死的错觉。


    白衣僧人猛地睁开双目，大口喘气。


    他的眼角，缓缓流下两道血泪。


    “怎么会这样？”


    “仅仅是结合身外化身，通过他心通的感应，观看法海临死前见到的景象而已，差点让我佛心崩溃！”


    白衣僧人又惊又惧的低语。


    神威如狱，神恩如海！


    自己投入轮回，转世重修之前，曾是大蟒蛇神，天龙八部之一，乃佛门护法神，金刚果位。


    所以……有幸见过漫天佛陀一眼。


    那些佛陀，也不过如此！


    “脚踏圣兽玄武，诸天神佛，只有一尊存在敢这样……”


    白衣僧人眼神阴晴变化，面沉似水。


    似乎缓了好一会儿，他长呼一口浊气，郑重吐出四个字：


    “玄！天！上！帝！”


    旋即，白衣僧人眉头紧皱。


    “李修缘不是佛子吗，为何有真武护体，难道他是玄天上帝转世重修？”


    “此子……绝不能招惹！”


    “但金山寺有我在意的东西，如今圣僧虚慧还活着，我无法掠夺，只能让法海熬成住持才行。”


    白衣僧人前思后想，最后双腿一软，竟化作一条金灿灿的粗壮蛇尾。


    他匍匐在石窟地面，蜿蜒扭动，脸庞浮现痛苦之下。


    渐渐地。


    白衣僧人的头顶撕裂一条缝隙，肌肤开始出现一层层的褶皱。


    待天灵盖的缝隙不断张大，内里钻出一个新的胎体，一张人身蛇尾的旧皮，缓缓从躯体褪下来，留在原地。


    赤条条的白衣僧人，重新站了起来，脸庞苍白，没有半点血色。


    白衣僧人回头看了一眼地上的旧皮。


    “强行蜕皮，不仅动了元气，还要炼化一具新的身外化身充当法海，回金山寺复命，真是麻烦。”


    “一前一后，也不知要浪费多少时间。”


    “别说此番轮回重修，能不能突破到罗汉果位，估计连恢复金刚果位都难……”


    白衣僧人眼孔一缩。


    原本的人眼，一下子原形毕露，呈现暗金色的蛇瞳。


    心底更是积郁诸多怨气。


    刚发泄完的杀意，如同杂草疯狂生长。


    ………


    钱塘城。


    今日热闹非凡，像是过春节一样。


    百姓们大多停下手中的忙活，聚集在出城的主干道，伸头探脑的看热闹。


    原因无他。


    临蛮州的郡守嫁女儿！


    十里红妆，从城内排到了城外。


    郡守府上的家丁、仆人，全部盛装吉服，穿得红艳艳的。


    丫鬟提着篮子。


    家丁挑起扁担，扛着箱子。


    城里最好的乐师，聚集在此，吹拉弹唱。


    家家户户张灯结彩，无比喜庆，热闹程度，堪比中秋春节。


    “好家伙，这么大的排场，郡守大人的女儿是嫁给谁啊。”


    “你竟然不知道？当然是天宁县李员外家的公子！”


    “李员外？嫁给一个员外家的公子，郡守大人岂不是把女儿下嫁啊！”


    员外。


    看似朝廷官员，实际上位于编制之外，属于花钱买个名头。


    朝廷为了充盈国库，默许这种行为。


    所以地方的员外，大多都是土豪劣绅。


    如果李茂春身为这种员外，郡守嫁女，的确是下嫁。


    但他不是。


    “呸，你懂什么，李员外可不是一般的员外。”一名“懂行”的百姓反驳道。


    “李员外可不是一名简简单单的商人。”


    “他不单喜欢行善积德，而且家中良田千百亩，整个天宁县的农工全给李员外做活。”


    “早些年，李员外入仕失败，便广为资助各乡秀才，培养出不少‘门生’，在士林之中影响力颇大。”


    “天宁县的员外郎，就是李员外的一个‘门生’步入仕途，高升之后，给他的。”


    “不仅如此，李员外的生意遍布江南、江北，乃天宁县甚至是临安州的首富！”


    士农工商。


    排名看似商人最贱，但那指的是普通小商小贩。


    如果是富商巨贾，可就不一般了。


    何况士农工商，李员外全占！


    郡守即便是朝中四品大官，但嫁女到李家，还真不是下嫁，只能说……门当户对！


    这时，城门外传来浪潮般的欢呼声。


    一个排场壮观的迎亲队伍，在人群的簇拥下进入钱塘城。


    迎亲队伍的中间，一匹皮毛光亮柔顺的骏马，驮着一名身戴大红绣球，穿着状元郎吉服的年轻男子，最为醒目。


    他正是今天的新郎官——李修缘。


    “是李府的迎亲队伍来啦。”


    “好壮观啊，迎亲队伍起码有上百人了。”


    “他们从天宁县走过来的嘛？”


    围观的百姓摩肩接踵，人声鼎沸！


    “八抬大轿，十里红妆，老天爷呀，羡慕死我啦。”


    “你羡慕个啥，人家那是门当户对。”


    “快看，快看，他就是新郎官李修缘，长得真叫一个俊啊。”


    “我要能嫁过去就好了，当个妾室也愿意呀。”


    人群中，待字闺中的少女们犯着花痴，各别几个还激动的发出尖叫声。


    李修缘骑在马背上，看着十里红妆，身为穿越过来的现代人，有点感慨万千。


    “古代讲的是门当户对，男方的彩礼虽然不菲，但女方的嫁妆也毫不逊色啊。”


    十里红妆。


    可全是女方的陪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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