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1. 修罗场 难不成你们以为我有兴趣看两个……
作品:《朝圣[西幻]》 花园里吹过香风,隐约似乎携裹着一种莫名的气息穿过艾斯特尔的衣袖,白鹿依旧趴在少女的身侧,安静乖巧得就像一个玩偶一样。
此刻恍如梦境,可埃德温在这个时候脸色微变,他转过头看向东方,一个听上去有些刺耳的声音飘了进来:“见过帝国的星星,护卫的利剑。”
艾斯特尔抬起眼,神情有些古怪:“阿诺德,你是发什么疯?”
公爵难得没有在她面前露出那种一贯的、极力贴近正常人的笑容,他的眼睛就像是两口深井一样,黑漆漆地看着两个人。
如果是普通人被这种深邃可怖的目光盯住只怕会立刻瘫软在地,只可惜现在在场的两个人无论是谁都不逊色于阿诺德,艾斯特尔见状微微挑眉,侧过头看了眼旁边的埃德温,没有开口。
“公爵大人,您应该是来拜访陛下的吧?”
埃德温站起身,王储的话里有刺:“您确定要在这里浪费时间吗?”
阿诺德终于笑了,但这个笑容也是让人毛骨悚然,他的眼睛先是落在了艾斯特尔身上。穿着一身便装的剑圣依旧坐在草地上,她湖蓝色的眼睛没有看自己,也没有看埃德温,而是一下下抚摸身边的白鹿。
她对这两个男人好像都漠不关心,就像局外人一样。
阿诺德收回了眼光,重新看向埃德温——哈!帝国未来的希望、即将升起的太阳。
他的心里自然不会有什么尊重,他几乎对任何人都不会怀有“善”的感情,从前对艾斯特尔的爱意也是带有一种冰冷与毁灭欲。若不是回忆起那些过去,阿诺德会改变吗?他不知道答案。
他带着讥讽盯住埃德温:“或许我要提前恭喜您,殿下?”
他咧开嘴,露出一个虚伪且充满幸灾乐祸的笑容:“听闻陛下想要尽快举行您与圣女的大婚?”
一瞬间,埃德温脸上的表情好像是吃了屎一样难看。
“公爵的消息的确灵通。”片刻后,王储听不出喜怒的声音在花园里回荡。阿诺德又是看了眼坐在草地上的艾斯特尔,才继续说,“是吗?您恐怕还不知道,这个消息昨天就传开了。”
埃德温一愣,怎么会?对了,拉斐尔教皇!
想到背后是谁在推波助澜的埃德温心中暗恨,偏偏表面上还不能露出一丝破绽:“想不到您这么关心我,听到消息竟然立刻就来拜见陛下了。”
这个说法成功恶心到了阿诺德——就算他们恢复了记忆决心帮助艾斯特尔摆脱困境,但终究还是情敌的两个人可不会因此就充满善意,相反,觉醒了记忆后那种恶意只会更加浓郁,
就像现在,苏醒了记忆的两个人可都记得,隐约的几次中埃德温也与希贝尔有过婚约,但要么是彼此背刺不成功然后翻脸,要么是希贝尔“干掉”了埃德温自己夺权了。
想到这里,埃德温对自己那位出身平民的对手也不禁心生敬意和杀意,希贝尔能走到今天绝非运气。她本人的心性和实力同样让人胆寒。
至少该怎么杀人、上面时候杀人这件事上,希贝尔比他厉害。
想到这,埃德温一时间头疼欲裂,仿佛有什么很重要的信息要从脑海深处破土而出,王储嘴角抽动,强力抑制自己不让自己露出破绽。
可艾斯特尔却感觉出了异常,感觉到对方不正常的魔力波动后,本来只是低着头抚摸身侧白鹿的少女站起身:“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她抬起手拍了下对方的后背,想顺手替他理顺一下魔力。阿诺德大步走来,轻柔地握住了艾斯特尔的手腕:“殿下,还是我来吧。”
他微微低头,那张肖似西泽尔的脸上难得露出一种可以用柔和来形容的笑容,说道:“毕竟王储还是有未婚妻的,还是要多注意一下。”
这句话从阿诺德口里说出来可真是太搞笑了,这位公爵大人都没有法律底线,更不要提道德底线了。他还会在乎这种事情?而艾斯特尔,先不说她对埃德温无意,再退一步,她同样不在乎别人的看法。阿诺德这句话只是随便胡扯,目的就是不让艾斯特尔过多接触埃德温。
尤其对于贵族来说,婚姻吗?婚约后双方说好各自寻欢作乐是常事,只要别搞出来私生子就行。
艾斯特尔目光诡异地看着阿诺德,不知道一向在她越来越谨小慎微的公爵这一次为什么如此冒进,怀抱着一点好奇心向后退了一步。
也许是被阿诺德的“帮助”恶心到了,在艾斯特尔退后时,埃德温的头疼竟然褪去了不少,直起身体;“我没事了,多谢公爵关心。”
后面的那句话简直是从牙缝里蹦出来一样,埃德温不掩饰自己的恶感,阿诺德同意如此。艾斯特尔抱臂看了一会后说:“你们是想在这里打一架吗?”
埃德温擦了擦额头因为疼痛渗出的冷汗:“我没意见。”
阿诺德却是摇了摇头,那种刻意的虚假笑容褪去后,他冷得像是一块雕像;“我现在没有心情和你打架。”
公爵侧过头,紫色的眼睛凝望着一副袖手旁观样子的少女,那头白鹿也站了起来,立在她身边。她风采出众,美丽地让人肃然起敬。
“伯爵入宫了。”
他说的伯爵不会是别人,当然是艾斯特尔的父亲,亚伯·斯托克。
“父亲入宫了?”艾斯特尔有些惊讶,“他没有和我说过,你是在哪里看见他的。”
“前往陛下宫殿的路上。”
“去见陛下了吗?”艾斯特尔若有所思,“你见过陛下了?”
阿诺德想了想:“准确来说,没有,我在到达陛下宫殿外的时候掉头离开了。”
艾斯特尔没有问为什么,用脚趾头想也能猜到现在皇帝的宫殿里有谁在——陛下、父亲还有希贝尔。
这三个乍一看貌似没有多少联系的人凑一起让人有点摸不着头脑,可艾斯特尔却觉得有点头皮发麻,越想越觉得哪里不对劲。
“您要去看看吗?”
埃德温看出了艾斯特尔的纠结,自告奋勇:“我可以陪您一起去。”
“不了。”艾斯特尔设想一下如果自己与埃德温一起去时的场景就觉得尴尬地想逃跑——想一想吧?一对彼此寻情假意的未婚夫妻,以及被这对未婚夫妻喜欢的我,剩下的两个长者一个是未婚夫的父亲,偏偏也是偏向自己的长辈,另一位是一向溺爱她几乎没有底线的父亲。
只是在头脑里模拟了一下就觉得脑壳疼的艾斯特尔果断拒绝:“回去后我会自己问父亲的。”
“伯爵甚至没有把入宫的事情和您说。”阿诺德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说道,艾斯特尔看了他一眼:“你想说什么?”
“不……是我冒犯了。”
想到了这一世的亚伯·斯托克那堪称恐怖的溺爱,不知不觉与过去的回忆掺杂在一起的公爵道歉。艾斯特尔忍不住多看他几眼:“你最近似乎更有人情味了?”
“是吗?”
阿诺德笑着反问:“您觉得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好事坏事不应该是公爵阁下自己判断吗?”埃德温突然插了一嘴,“这和殿下有什么关系?”
阿诺德脸上的微笑再一次消失了,他面无表情凝视了一会埃德温。埃德温的表情不变,这一次换成他挂上虚假的笑容。两个男人一时都没有说话,艾斯特尔受不了,转过身——
“您要去哪里?”
两个男人异口同声,艾斯特尔向后微微歪头:“回家啊?我的事情已经结束了,难不成你们以为我有兴趣看两个昏了头的男人打架?”
此言一出,两人只能眼睁睁看着艾斯特尔离开,那头白鹿也跟着她慢悠悠一起离开了。
“你到底来干什么了?”
在艾斯特尔的身影彻底消失后,埃德温终于凶相毕露,一双眼似乎含着刀一样刮过阿诺德的身体。被他的目光扫过后,阿诺德甚至感觉自己的身体似乎也疼起来。
“苏醒记忆对你来说的确还是有所帮助?”
阿诺德却是带着恶意讥讽他,毕竟他们都清楚,那些记忆对于他们来说更像是一场场噩梦。
“你没必要这样刺激我。”埃德温却是诡异地平静下来,他甚至心平气和地说下去,“阿诺德,你是在伤害我们,还是在借机刺痛你自己?”
“……你不适合用殿下的语气说话,我听了真觉得恶心。”阿诺德俊美的脸不自然抽动几下,他似乎像被刺中痛处,又像是真的只是单纯抒发自己的不喜。
既然艾斯特尔不在,这两人都没有在这里停留的必要,但临走前,阿诺德问道:“你与殿下说了什么了?”
埃德温侧头,俊美的面容无比平静:“我在向她告白。”
“……这样吗。”阿诺德点了点头,听不出喜怒,“你还真是有胆量。”
“我只是不想再隐藏自己的心,继续欺骗下去罢了。”这是埃德温说的最后一句话,王储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希贝尔·安德。”
圣女微微抬头,看向那个念出自己名字的男人——黑发的男人容貌俊美不像是已经拥有了两个孩子的年纪的外表,他的袖口有一块蓝宝石,那块宝石有些肖似艾斯特尔眼瞳的颜色,他念着自己名字的时候不带有一点情绪,就像是拿起文件随口说出一样。
真的是一点也不像。
希贝尔的脸上再一次挂上无比完美的笑容:“您是来见我的吗?阁下。”
亚伯·斯托克就像是一块在阳光下也不会融化的冰一样,他问道——
“你喜欢我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