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钱我来咯……很好，钱钱我又死了。


    龙奈刚站稳脚步，只感觉身旁一阵疾风划过，再次垂下目光，球已经落地了。


    “好快。”


    【和昨天截然不同，几乎是和影山打球一样的体验，明明已经看到了，可是身体反应过来的时候，球已经落地了。】


    但乌养又不同于影山，他紧紧盯着球落地的位置，微微皱眉，嘀咕道：


    “你能看清楚球路。”


    语气坚定沉稳，那一瞬间，他明显发现少年的视线在发球的瞬间就已经看向了落地点，这是何等惊人的天赋，可是：


    “为什么不去接？”


    面对大叔的疑惑，龙奈下意识避开话题：


    “接，接不住的。”


    乌养轻挑了一下眉头，这话他可不爱听：


    “你不去接，怎么知道接不住，能在那一刻看穿对手的球路，已经拥有太多人想象不到的先机了。”


    此时，少年现在简直就是个抱着巨大宝藏却选择躺平吃低保的混蛋，真是想想就气的人牙痒痒，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他年轻时要是有这种天赋，练不死就往死里练，梦想起步都是带着乌野打上全国大赛。】


    老板大叔的眼神实在是太灼热，龙奈忍不住微微侧头，但还是坚持自己的说辞：


    “我的身体我清楚，接不住就是接不住。”


    此情此景，强扭的瓜不甜，乌养只是叹了口气，并未多说什么，捡起球准备再来几下。


    一球，两球，三球…接连几球，似乎是状态好起来了，少年开始逐步跑动接球，但乌养的眉头却越皱越深，直到又一个球重重落地后，他深吸一口气，停下了动作。


    龙奈下意识看过去，立马被这深沉的眼神看的头皮发麻：


    【……该不会因为自己接不到球，一气之下把自己辞了吧？真的会难过的。】


    想到这就忍不住屏息凝神等待审判，片刻后，乌养终于开口了，舔了舔嘴唇，迟疑却又坚定，道出心里的疑惑：


    “越前你多久没运动了？”


    诶？！


    这都看的出来，龙奈眨眨眼睛，表情有些失措：


    “没，没多久，就就几年吧。”


    至于到底几年，自己也记不清了，好像从那个时候开始就讨厌运动，先是逃社团，后来连平时的体育课都开始闲置。


    盯着少年写在脸上的心虚，乌养无奈的扯了扯嘴角，看来他是猜对了：


    “几年？不止吧！”


    明明有超级敏锐的洞察力，但是身体却僵硬的像是机器人一样，一卡一卡一卡，这种不协调感油然而生。


    所以怪不得，乌养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知道问题出在哪，那就好解决了：


    “要想成为一个出色的自由人，敏锐的洞察力和身体的反应能力缺一不可，你知道我什么意思吧？”


    当然知道，但是加训是万万不可能的，咸鱼就是死床上，也不可能翻身的，龙奈果断选择低头看脚尖，装作听不见。


    可乌鸦不是什么容易放弃生存的动物，哪怕是食腐都要用力活下去，更何况，眼前还放着这么盘大肥肉。


    【他有张良计，自己有过墙梯。】


    想起刚刚少年的嘴脸，乌养轻咳一声，果断掏出钱包，拿出两张千元大钞，装作不经意45度仰望天空递了过去。


    望着闪闪发光的钞票，龙奈立马脱离耳聋模式，露出渴望，哦，不是，是真诚的的笑容，准备接过慷慨的馈赠。


    “唉？”


    略微有些呆愣的伸出去的手空空如也，原来是乌养坏心眼儿的抽了回去，盯着手里的钞票，露出了志在必得的笑容：


    “一个人晨跑，寂！寞！难！耐！经常希望我亲爱的店员能陪跑，不多也就区区几圈而已，如果能招到这样的店员，时薪1000日元也不是不可以。”


    龙奈听出了他话里有话，气的牙痒痒：


    【简直超级卑鄙，超级无耻，超级卑鄙无耻！怎么能用金钱来诱惑一个涉世未深的可怜少年。】


    “好的，没问题，我觉得我就是这样一个店员。”


    说着，生怕乌养反悔，火速抽回了2000日元，不就是几圈吗，他可以。


    有了这笔收入，高中三年自己生存顿时有了希望，仔细算算，甚至偶尔还能尝尝高级甜品，想想就美滋滋的，生活一下有了盼头。


    看着光速从愁眉苦脸到欢天喜地的少年，乌养砸了一下嘴，没想到身为苦逼便利店老板的自己也能体会到资本家的快乐。


    【怎么说？还挺高兴的。】


    当然，龙奈也有自己的思量，他不信，就算店长大叔以前是运动健将，但现在开便利店摆烂这么多年，又能带自己跑几圈，怎么想都血赚。


    丝毫没有注意到，旁边人笑的阴测测的，不用细看，都是满肚子坏水的样。


    果不其然，第二天少年便身体力行的诠释了自信一时爽，后悔火葬场。


    同样的早上，同一批人，不同的是，看着汗流夹背，泛红的脸颊喘着粗气，几乎是像从水里捞出来的少年。


    日向等人先是呆滞，随后恍然大悟：


    “加训，是加训，不愧是越前，居然这么努力，感人！”


    影山：“感人加1！”


    田中：“感人加2！”


    菅原：“感人加3！”


    而当事人，龙奈含泪表示：


    【感人个大头鬼，中计了！实在没想到会碰到这么阴险的大叔。】


    早上清清白白的去了，自己如此坦诚，他却如此阴险，根本不讲武德，直接从草丛堆里推出了一辆电瓶车，甚至都不是自行车。


    晨练的结果可想而知，有人分汗未出，有人成了小丑，真服了，人心险恶。


    当然，这么丢脸的事情，必然是不能说的，只能打落牙齿往肚里吞，少年沉痛的强颜欢笑：


    “呵呵。”


    谁能懂我的痛啊，痛啊，痛啊∽


    “伙伴都这么努力，大家也不能落下，既然人都到齐了，趁大地学长还没来，赶快开始训练吧！”


    很好，倒吸一口凉气……震惊，大可不必。


    可惜，反抗有效的话，龙奈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排球训练的日子相当枯燥，而且还很累，再加上时不时需要偷鸡摸狗，比赛前夕，少年出乎意料又不出意外的病倒了。


    于是乎，队内的比赛变成了三对三，据说还挺精彩。


    龙奈百般无聊的躺在家里这个并不太喜欢的床上，青葱般的手指上下滑动刷着手机，上面是几人发来的消息：


    【橘子头：“激动喵喵头”以及“穿着排球社队服”N张。】


    看的出来，他很激动：


    【橘子头：越前要早点康复哦，大家都在社团里等着你，你的队服我帮你收着，嘿嘿∽】


    其次是：


    【菅原学长：越前恭喜入社，早日康复！】


    最后是变态店长：


    【万恶的资本家：咳咳，听那几个孩子讲你劳累过度……在家好好休息，放心好了，兼职的位置，我还给你留着。】


    龙奈目光一松，看来店长还是有点良心的，直到打开下一条消息，少年的表情顿时凝固住了：


    【万恶的资本家：既然如此，就决定了，下次晨跑，把目标从两千米改到1.9公里如何，看到数字是不是顿感轻松了。】


    “………”


    1.9公里不就是1900米，在这种基数下，自己难道在乎这100米吗？不，他在乎的是剩下的1.9公里。


    收回刚刚那句话，变态店长，万恶资本家简直一点良知都没的。


    好在被误会勤奋训练劳累过度也不是完全没有好处，没有压力的就入队了呢，想起昨天晚上电话里告诉色老头这个好消息，他气的口不择言破口大骂这段，就相当的开心。


    为了让美好的心情延续久一点，奖励自己多休息两天，再去上学吧。


    然而，没经历过的人是不会知道，一个有关于请假的强大flag，学生不能长久的不去学校，不然你就会发现你一天不去世界都转了个样。


    过完目前能请到最大的病假后，龙奈心满意足的回到学校，至少在推开排球社团门的那一刻之前，都非常的完美。


    伴随着短暂的沉默，随后洋溢的是惊喜的欢迎声：


    “哦，越前，太好了，你终于康复了，大家都很想你。”


    没想到率先发出欢迎的是菅原学长，一般这个时候不应该是橘子头……等等，这是橘子头？！几天不见，怎么从橘子变成橘子干了？


    【难道排球还会吸人精气！！！】


    看着如同幽魂一般左右摇晃，面色铁青的日向翔阳，龙奈警惕的向后退一步，眼神凌厉，妖精还不速速现出原形。


    超细心的菅原立马发现事情不对，赶忙拖走少年，带去角落缓缓科普，生怕再刺激到日向：


    “事情要从你走后说起……总而言之，就是这样，老师帮我们约上了练习赛，马上要和青叶城西打了，日向现在不管怎么说，看起来压力都很大的样子。”


    原来是这样，龙奈恍然大悟，洒洒水啦：


    “多大点事呀，平时完全看不出来日向心理承受能力这么差。”


    明明看着是超级社交牛逼症的人，不就是一场练习赛吓成这个样子，菅原学长应声点点头，日向确实太过紧张了，不过还好：


    “有越前陪伴的话，日向应该会轻松很多吧。”


    ……等等，关我毛线事，少年猛地睁大眼睛，一种不好的预感扑面而来：


    “哦，这个呀，大地学长说训练赛嘛，就是要让大家熟悉环境，崭露头角的地方，正好越前赶上，就展示一下努力许久，认真训练的自由人水平吧！”


    怎么说，菅原学长轻而易举的说出了相当了不起的话。


    龙奈不敢置信：


    “额，我有点没缓过来，你的意思是，今天，比赛，然后，我上？！”


    听听这是人说的话吗，我重伤刚愈第一天，我上场，就不怕他把乌野的底裤输在那里。


    从未见过如此大胆的安排，所以：


    “开玩笑的吧，学长真幽默，我大病初愈，特地开个玩笑逗我笑，呵呵呵。”


    这个时候当然不能漏掉我们的补刀小能手啦，在旁边听了有一会儿的月岛萤果断挤了进来，悠悠道：


    “哦豁，队里的第二个小不点回来了，期待你今天的表现哦，另外提一嘴，我可不是那种喜欢开玩笑的人。”


    “………”


    被刀的龙奈：“诶？！！！”


    真的假的，比赛这种东西可以这么草率，回想在家躺平的日子，现在别说是发球了，连接球都接不准啊，拿什么比赛，拿脸吗？丢人丢到外面去了，不敢想象：


    【新闻头条：知名网球选手弟弟越前龙奈，惊！！！在排球场上表现意图康复训练。】


    “学长，我觉得我不太行，有木有可能？”


    少年抬手试图婉拒悲剧的发生，然后被打断：


    “喂，越前，好久不见嘛，你这小子回来的正是时候，昨天看到你的销假申请，大家都很期待你今天的表现。”


    捕捉到超兴奋的田中学长一枚。


    撇了一眼，更心寒了，越前龙奈鼓起勇气梅开2度：


    “不，我的意思是…”


    好巧不巧施法又被打断：


    “越前回来了，正好，我也刚从活动室来，顺路把你的衣服带来了，快穿穿队服合不合适？”


    说话的是超贴心的大地学长，就是有点太贴心窝子了，龙奈一脸死寂，如同没有生机的玩偶，呆愣的盯着自己身上学长几人两三下套上的相当贴身队服，难不成没有一点点可能性：


    “大地学长，我…”


    真的不会接球啊喂，所以放过他吧，看他丢脸，对你们有什么好处。


    “我知道，太激动了，很正常，毕竟第一次训练赛就是和青叶城西这样的队伍比赛，有压力很正常。”


    大地学长相当善解人意的拍了拍少年的肩膀：


    “也不要太有压力，我都听日向他们说了，你努力训练，加训日夜操劳，才会生病的，你对排球的热诚我感受到了，这次机会是你应得的，来，向大家展示一下你的努力成功。”


    麻了，整个人都麻痹了，这让他怎么说，没努力训练，被赶出排球社，努力训练就要上比赛，前有狼，后有虎，走哪条都不对呀。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龙奈果断背过所有人蹲在墙角，诚惶诚恐：


    【天要亡我，在线等很着急，求一分钟速成顶级自由人的方法，括弧，今天下午比赛。】


    看着少年突然青白相交的面容，和绝望的背影，菅原有些担心：


    “越前他好像，也开始紧张了？”


    超神经粗的田中：


    “哎呀，没事的，以后多经历这种比赛就好了。”


    还多来，很好，少年听见了，又中一箭，绝望xN倍，投射出来的怨念几乎要具化象，连带着沉稳的大地学长都被吓了一跳：


    “不，不会这么严重吧？”


    他就是来鼓励了一下，送个衣服而已，不要吓他呀。


    一只眼睛盯着失魂的日向，一只眼睛看着忧郁的越前，菅原妈妈表示这个问题他也很难回答，一时之间伸出手，都不知道安慰哪个先：


    “大，大概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