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野响见到了山崎明，在摄像机、聚光灯下，他竟出乎意料的平静。


    “你好，山崎棋手，好久不见。”


    她讪讪笑了下，这几个月，她都在努力经营电视节目，确实很久没到东野响这边来了。


    “你好，好久不见。”她不好意思的说道。


    摆好了棋盘，东野响指了指对面，请山崎明坐下。


    “规则是？”山崎明问。


    “互先，”东野响回答，“黑子贴5目半。”


    这是公平的下法，黑子先手，贴目来弥补白子的劣势。


    山崎明看了眼镜头，鞠躬，“请多多指教。”


    “请多多指教。”


    互先时，东野响说道：“我们下了好几次棋，或者说，我的围棋启蒙，就是山崎明二段。我一次都没有赢过，这一次，我想试一试能不能获胜。”


    山崎明嘴一撇，分明是不相信。


    但看了看东野响认真的表情，也有些心慌了。


    她收拢思绪，让自己的心集中在棋盘上。


    互先后，东野响执黑先行。


    为了画漫画，他充分学习了秀策流，也下意识使用出来了。


    在开盘的布局中，是现代围棋和秀策流的结合。


    随着棋局的深入，双方你来我往，谁都没有领先。


    山崎明看着黑子，非常惊讶。


    以前东野响的棋，虽然总有精妙的一手，但布局在她看来，有许多漏洞。


    很容易就可以占据上风。


    可是现在，他的棋稳扎稳打，四平八稳。面对自己的进攻，丝毫没有显露出窘态。


    如果不知道对面是漫画家，她还以为会是哪位职业棋手呢。


    “真是不好对付。”


    捏着扇子，她摇了摇头。却没注意到全都被摄像头拍了下来。


    她尝试着设下陷阱，但对方好像全都发现了，躲了过去。


    「这小子真不好对付，我一点都找不到他的破绽。」


    「难道他身上也有千年的灵魂，他就是漫画里的近藤光？」


    山崎明眉头一皱，分神后，下了一手棋。


    棋子刚刚落下，她内心一惊。


    「下错了！」


    立马看向对方，果然，东野响笑了起来。


    山崎明的这一手失误很严重，他确定，自己已经取得胜局了。


    一手棋，立马下到了山崎明不愿意面对的地方。


    又下了几手，因为那一手臭棋，山崎明已经没办法弥补劣势了，只能尽力去下。


    收官之后。


    数了数棋子，是她输了。


    “我输了……”她低下了头。


    竟然输给了一位，没有系统学习过围棋的人。


    她现在无比的懊悔，为了电视节目，而落下了学习围棋。


    “难以相信，”女记者走了过来，“竟然是鸟秋野老师赢了。”


    一个漫画家，在围棋上，赢了职业棋手。


    震撼之后的心情，就是开心，本来就噱头满满，现在更是有热度了。


    震惊！《棋魂》作者鸟秋野未来vs职业棋手二段山崎明，结果让我难以置信！


    简简单单的，她就想到了一个可以用的标题。


    不！完全不需要这样来吸引读者，只要将结果老老实实报道出来，就会成为有高收视率的一期。


    压抑住内心的雀跃，开始了今天的访谈。


    ……


    对弈结束后，节目组拍了东野响的工作室。


    里面有他的草稿还有原稿。


    “好厉害”、“画的真好”，咋咋呼呼的，记者感慨个不停。


    女记者：比jump上的画面要精致的多。


    东野响：是，这是为了减少成本，毕竟一本jump只有230円。


    她又指了指彩稿和有精彩内容的原稿，让东野响讲的嘴巴都干了，女记者才放过了东野响。


    随后是正式的访谈。


    女记者：请问，为什么会想到画漫画的？


    鸟秋野：意外看到了漫画大赏的奖金，有50w円，这一点非常吸引我。


    女记者：那么结果呢？


    鸟秋野：没有入围。


    女记者：那真是太遗憾了，原来伱这样的天才漫画家，也会有失败。有没有认识到漫画家的艰难？


    鸟秋野：没有，因为第二次投稿，选择的是「手冢赏」，这个奖金更高，是100万円。很轻松就入选了。


    女记者:……


    女记者：请问你进步的要诀是什么？


    鸟秋野：并没有什么要诀。只是编辑先生偏爱，帮助我去了鸟山明老师那里做了助手，所以有了长进。


    女记者……


    她咳嗽了两声，尴尬的笑了笑，缓解了一下后，继续问。


    女记者:为什么会想到画围棋方向的漫画。


    东野响：在找一个地方的时候，有位大哥帮助了我，给我指路。我看他进入了围棋会所里。他长的五大三粗，没想到会下围棋。这一点在我的心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于是就有了灵感。


    女记者松了口气，终于正常了。


    女记者：那确实是位热心肠的好心人，感谢他为围棋作出的贡献。或许他也会看到我们的节目，你有什么想对他说的吗？


    鸟秋野：谢谢你，小春大叔。今年的职业围棋考试，加油吧。


    女记者：准备参加职业棋手考试，那确实很惊人。


    鸟秋野：是的，上一次下棋的时候，还输给了他。


    山崎明听到这里，欲哭无泪。自己的职业棋手的逼格，全都掉光光了。T_T


    之后，记者和东野响讨论了会《棋魂》剧情的话题。


    女记者：前几话的内容，透露藤原佐为会成佛，是否会这么画？


    鸟秋野：之后的发展全在我的脑子里，不过现在不能剧透，我画的是最适合的内容。


    女记者：说的很好，相当于什么都没有说。


    鸟秋野：哈哈。


    女记者：关于你的另一本漫画，《言叶之庭》，里面是关于师生恋的，请问你如何看待这一点。


    鸟秋野：我只是觉得爱情，在心智健全之后，不应该因为年龄而受到局限。老师和学生的关系天然具有上下级，很容易被逼迫。所以我觉得现在的社会舆论很好。


    女记者：非常感谢你的回答。


    采访断断续续有一个小时，提问的话题提前给了东野响，让他删去了一些不方便回答的问题。


    所以这些问题都可以接受。


    拒绝了聚餐，等到他们撤离之后，山崎明还没有离开。


    她有些不甘心，请求东野响再下两回合。


    1:1平后，东野响去画漫画了。


    山崎明静静的坐着，认清了现实。


    ……


    6月3日。


    《周刊少年jump》的销售额，降低到了580万。


    不过半个月的时间，已经少了70万。


    这个超乎想象的数字，让编辑部所有人都沉默不语起来，犯难的盯着报表。


    堀江信彦最近眼睛都红了。


    可是没有办法，只能尽量维持，等待救世主。


    “等等，”堀江信彦看着数据，突然说道：“《棋魂》的剧情是怎么回事？关于它今天接了不少电话吧？”


    佐佐木回答：“是关于藤原佐为的，鸟秋野未来准备让这个人物成佛了。”


    “藤原佐为！”堀江信彦一拍桌子站起来，“这个角色不是《棋魂》里面最高人气的角色嘛！怎么可以让他杀青呢！”


    佐佐木面不改色，他扶了一下眼镜，“因为按照故事的基调，当主角成长起来之后，就不需要藤原佐为这个角色。”


    “而且故事最初的铺垫，就围绕着佐为的使命展开，等他找到了自己存在的意义，自然就应该消失了。”


    堀江信彦很无奈，“是成绩重要还是故事性重要？”


    “在鸟秋野老师看来，故事性更重要。”佐佐木回答。


    关于这一点，他和东野响讨论了很久，知道东野响真正的想法。


    于是也决定，就让他这么画下去。


    为了这个漫画家的未来，一时的成绩不算什么。


    “鸟秋野还没有成长为jump的支柱，”佐佐木说道：“所以有助于他成长的，我觉得牺牲一时的成绩没有什么问题，所以也就没有上报。”


    “可是在今天，”堀江信彦说：“《棋魂》已经是和《浪客剑心》齐平的漫画了，怎么可以让他这么画？”


    “恕我直言，编辑长，”佐佐木不卑不亢，“因为编辑部对漫画家的干涉太严重，才导致今天鸟山明老师不准备长期连载，富坚老师摆烂应对。他们对于编辑部，都很有怨言的。”


    “我觉得，更应该考虑到他们的想法，而不是否认。”


    “而且，说不定，《棋魂》注入了充足的感情后，成绩反而会有所提升。”


    堀江信彦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漫画家都很执拗，《棋魂》最近的成绩也没有下跌。


    他决定再等一等。


    主要是他现在也没有心情，去和东野响理论。


    摆了摆手，让佐佐木离开。


    佐佐木离开后，没有回到工位上继续工作，而是到角落里打电话给了东野响。


    当然不是邀功，而是另外一件事情。


    《棋魂》第二册的成绩。


    “刚刚突破了八十万册，可能最终，是在九十万册左右。”


    关于《龙珠》完结带来的负面影响，东野响感受到了。


    第一册已经有一百一十万，相比之下，减少了二十万册。


    一册东野响所得40円，那就是800w円啊！


    这还只是一册，后续的单行本肯定也会有影响。


    东野响顿时失落起来。


    “朕的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