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时间和路程，推断那些逃走的土匪很大可能会在附近停留，郁攸和景晏便下了车。


    车子的声音在寂静的夜色下很响亮，继续开车必定会打草惊蛇。


    郁攸和景晏下了车，吩咐一批人立即抄小道绕到前面截住他们的路。


    而他们两人则领着一批人徒步往前走。


    准备来一个前后包抄。


    趁着光线幽暗，景晏趁机牵着郁攸的小手，郁攸看他，景晏才干巴巴解释，“光线暗，小心点。”


    郁攸看破不说破，勾了勾唇，将手指插进景晏的指缝里，十指相扣，然后并肩走。


    ……


    在那片熟悉的山林。


    有一群人正在歇息。


    “久爷，不好了不好了！”有人慌慌张张，跌跌撞撞跑了回来，“有人追上来了。”


    坐在地上的土匪头子闻言目光紧锁来人，神色凝重，“可看清是谁？大概有多少人？”


    “是那个郁爷和景爷，带的人不是很多，但也不少。”


    话落，郝进一脚踹了过去，将人踹飞，一听到郁爷两个字，那曾被他踩在脚底下羞辱的画面就立即涌进脑海里。


    他恶声恶气开口，“什么郁爷景爷，在我们久爷面前，他们算什么，别涨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这话说到土匪头子心坎儿上去了，也就没责怪郝进当着他的面动手踹人。


    无辜小弟忍着疼痛，战战兢兢地爬了起来，缩到一边。


    石成注意到郝进在提到郁爷两个字的时候，身上突然爆发出的恨意，想到之前他看自己的眼神，是厌恶以及憎恨。


    他实在是想不通，他和郝进压根没见过，为何他会憎恨他。


    后来不知为何突然对他的态度稍微好了一点，估计是知道他们同样都有着厌恶的人吧。


    说着说着，郝进看了一言不发的石成一眼，动了歪心思，突然将战火引到石成身上，“久爷，我怀疑我们中出现了叛徒，不然我们如此精美的计划怎么可能会被识破。”


    说完，郝进的视线定在石成身上，不停的打量。


    石成被郝进盯得很不自然，不禁怒了，“郝进，你看着我是什么意思？”


    他缓缓提高了音量，难以置信，“你不会是以为是我出卖了久爷吧？”


    郝进冷哼一声，“既然你不是叛徒，你激动什么？我又没说是你。”


    “不说我，那你看着我干什么！你那眼神不就是说我是叛徒的意思吗？”石成气炸了，直接怒吼出声。


    郝进收回视线，低眸，“那是你觉得而已，我可没有这么说。”


    “你……”石成气得脸红脖子粗，话也说不出来了。


    土匪头子看着他们你一言我一句的争吵起来，没有接话也没有帮谁。


    做土匪这么多年，这还是他有史以来第一次如此狼狈的逃窜，所以他偏向于有人背叛了他。


    至于是谁，他心里有怀疑人选，却不确定是谁。


    等他找出那人是谁，绝对不会放过他。


    直到两人吵得打起来的时候，土匪头子出面打圆场，“行了行了，都别吵了。”


    土匪头子有些不耐烦，“我心里有数，快准备，撤退。”


    这一次是他最狼狈的一次，被打得落花流水不说，还是狼狈逃窜，他名声扫地不说，绝对咽不下这口气。


    眼下，损失惨重，士气大跌，硬来不是办法，先回去从长计议。


    没想到的是，刚准备离开，灯光一片。


    亮得刺眼的灯光冲破黑暗，土匪头子们下意识抬手挡，很快就发现他们被包围了。


    郁攸双手插兜，从后面走了出来，看到土匪们准备跑路的架势，她朗声喊话，“石成，去哪呢？走，我们来接你回去了。”


    突然被点名的石成惊愕不已，“呸，回去个屁，我疯了才回去。”


    他做出背叛的事情来，回去给他们大卸八块吗！？


    郁攸漫不经心解释一下，“你立了大功，功过相抵，我会好好帮你说清楚的。”


    石成一脸茫然，下意识问了一句，“我立了什么功？”


    郁攸笑了笑，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所谓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更何况郁攸是故意说的。


    听进郝进耳朵里就是有大阴谋，他疾声厉色，指着石成，一口咬定，“久爷，你都听到了。石成不是真心追随你，他是叛徒，肯定是他出卖了你。”


    石成依旧一脸懵的状态，脑子没转过来但不代表别人就能污蔑他，他大声吼了回去表忠心，“不是我，久爷，我没有出卖你。”


    话锋突然一转，开始了反击郝进。


    “肯定是郝进出卖你，他故意污蔑我为了洗清他的嫌疑，久爷，您别被他骗了，他没有证据就一口咬定我，心里肯定有鬼。”


    石成知道郝进瞧不上他，他同样看他不顺眼。


    郝进嗤笑一声，继续煽风点火，“既然你没有出卖久爷，那你说说你们秃鹰帮郁爷为什么要说接你回去？”


    他上前一步，气势汹汹，咄咄逼人，“你敢发誓，敢对天发誓，说你没出卖过久爷吗？”


    郝进举起三根手指，“我敢，我郝进敢对天发誓，我从来没有出卖过久爷……”


    石成冷眼看着郝进装模作样对天发誓，突然冷笑一声，用力的鼓了鼓掌。


    他首先撇清关系，“什么叫我们秃鹰帮，我从来不是秃鹰帮的人，秃鹰帮的人也从来不当我是人。”


    然后解释，“我做梦都想弄死他们，怎么可能帮他们，我恨不得他们个个不得好死。”


    石成的视线扫过郁攸以及郁七那些秃鹰帮的人，恨意在眼底肆意蔓延开来。


    趁着背靠土匪头子这座大山有恃无恐起来，石成上前一步，冷蔑一笑，“明明我才是石鹰的亲侄子，他们却要拥护一个外人做帮主，哈哈哈，笑死人了。”


    “还说什么，看在石鹰的份上放我一命，真是可笑，谁稀罕他们的怜悯之心了。”


    “他们眼里的同情让我恶心想吐。”


    “你说，我怎么可能希望他们好过，他们配吗？”


    一句比一句难听，一句比一句恶毒，郁七和秃鹰帮的人怒目而视，气到爆炸，完全没有想到石成居然会这样想他们。


    一片好心全喂了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