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温暖如春风拂柳
作品:《你都如何回忆我》 教室里。
“林默”、“林默”……
一群“母兔子”肆无忌惮的叫着这个名字,或许其中还有几个是属龙的,那就是“母龙”。
“啊?我什么时候改姓了?”这一次,我听得清清楚楚,看着她们莫名其妙的欢笑,我一时头脑有些混乱。
“昨天啊!我们整个寝室讨论出来的,觉得林默这个名字更好听。”倪思思第一个发表高论。
我转身看向林姗姗,她放下手中的课本,两手向前摊开,满脸的无辜,嘴角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无奈。我能想到她昨天晚上在宿舍里,一定被倪思思她们追问过好多遍“林姗姗,林默这个名字好不好?”“林姗姗,我们明天开始就叫他林默了怎么样?”之类的问题,她一定也试图制止过这几个疯狂的室友。
“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姓氏怎么能乱改!”在这一方面,我还是很传统的,这当然不乏家庭观念的影响,老爸虽然没有什么大男子主义,但这个跟祖宗十八代挂钩的严肃问题,在他眼里是绝没有商量余地的,所以潇的姓氏在我心里一直都是根深蒂固的,就算面前有十头公牛,而自己刚好穿着红衣服,那我宁愿做个斗牛士最后被牛角顶成半身不遂,也不愿屈服在这些牲口的盛怒之下。
“呦,瞧你这说的,现在入赘的男的又不是没有,改革开放都那么多年了,思想不要这么传统嘛”,像这种调侃我的机会,怎么也少不了陈若依。
“入赘……不会吧,真有你的,这都想得出来!”我相当怨毒地看着她,却也不能把她怎么样。
这家伙平时扯扯自己和林姗姗之间的事也就算了,怎么扯也不该扯到入赘上去!这个事情不用经过老爸,我自己就直接可以否决了!然而我转念一想,我怎么在纠结改不改姓和入不入赘的问题,好像目前根本就不存在这些问题吧!差点又被陈若依拖着走,带进沟里了。于是毫不客气地白了她一眼,然后转头可怜兮兮地看着一旁的徐哲然。虽然我心里已经认定,他和陈若依一定是有一腿的,但是哲然会站在谁那边还很难说,毕竟我俩是兄弟,于是我抱着一线希望假装向他示弱。
然而,从古至今,有多少英雄好汉掉进温柔香后,就这么被“香”死了,再也没有爬出来。
哲然这家伙很不以为然的看了我一眼,之后竟然闭上眼睛一阵沉思,又突然“腾”地一下睁大双眼(我从来都不知道他的眼睛还可以睁得这么大,被他吓一跳),十分正经的说:
“这个问题,咳咳,确实,很严肃,姓氏怎么可以随便乱改。不过……万事都是有解决的途径的嘛,而且现代社会不比古代,改姓氏没有不孝这么一说,也没听说有哪个男人改了姓氏就被扫地出门或是触犯了法律,最重要的是改了姓氏以后你还是有名有姓的嘛,另外,啊,啊,咳,咳……”
我看他越说越往陈若依那边去,再看看前面的陈若依已经笑得人仰马翻,再也忍无可忍,伸出双爪死死地掐在徐哲然的脖子上,好像跟他有什么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似的:“我叫你多话,我叫你重色轻友,我弄死你丫的!”
“哈哈……”前面的陈若依早已笑得直不起腰,一只手还对徐哲然竖着大拇指,而被我掐的脸红脖子粗的徐哲然居然是一副面带微笑,慷慨就义的表情,活脱脱一个“革命烈士”!
“那——以后就这么叫你了!林默,林默……”倪思思不管身边林姗姗的拉扯,带着其她几个女生起哄,她们居然没征得我们两个当事人的同意就内部一致通过了!
我看到连自己的兄弟都已“倒戈相向”,想想实在是斗不过这几个女的,只好打发她们走。
这时候秦涯突然凑了过来,一脸的幸灾乐祸:“哥们,你惨了,不过兄弟我挺你。嗯……这个,话说回来,林姗姗这女孩子还是不错的嘛!你要不……”
“哥们有难的时候找不到你,现在事情结束了你倒出现了,马后炮!我发现你很有演戏的天分啊,那些个人英雄主义影片中最后出现的警察叔叔就特别适合你,什么时候有机会你去试试镜,说不定还跑出个万能龙套来。”我没等他说完,就放开快断气的徐哲然,一拳抡到他背上。
“唉,红颜祸水啊,惹不得惹不得,哎呀,我的脖子。”哲然终于活了过来,一边摇头一边发出死里逃生的感慨。
“你说什么?”陈若依的耳朵什么时候变得比小狗都要灵了。
“啊!没有,没有。”徐哲然在陈若依面前是一点男子气概也没有,和刚才被我掐着脖子还视死如归的完全是两个人。
女汉子横行于世,还不止一个,受女人压迫的男人,何其悲壮!
“你小子,是不是有什么情史啊,这么老练,还红颜祸水呢?”秦涯好奇地看向徐哲然。
“哪有哪有,世界太危险,我打算暂时看破红尘,去佛门避避风头。”徐哲然边说边看向陈若依,却刚好迎上一双凌厉的眼睛。
那双眼睛好像在说:“看破红尘?去佛门?你敢!”
徐哲然看着眼前这个女生,不再多说什么。眼神中没有害怕,满是温柔。
怜香惜玉,似乎是每一个男人从娘胎里带来的情愫,不用刻意培养,时机到了,自然天成。只是大多数时候,当我们还没有遇到对的人,便选择把它深深隐藏,一旦遇上,这种情愫就会如第一次打开缺口的温泉般喷涌而出,散发着暖暖的雾气,将生命中的她紧紧缠绕。
“其实出家也挺不错的,少林寺那些和尚不是都挺赚的吗?都出口到国外去了,既能为国争光,还能尽享荣华富贵!”。秦涯好像真是少林寺出来的一样,说得头头是道。
“兄弟说得对极了,哲然,到时候混得好一定要找上秦涯,他一定很有兴趣。我就算了,我已堕入凡尘俗世,六根不净,恋恋红尘,我是成不了佛了。”我轻轻拍了拍徐哲然的肩膀,学着秦涯,越说越贫。
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恨不能互相损之而后快。
相处了一年多,三个人之间的感情已亲如兄弟,彼此之间虽然谈不上穿一条裤子(而且一条裤子也穿不下,裤腿一遇到秦涯粗壮的大腿肯定壮烈牺牲了),但骨灰级死党的地位早已奠定。
以后的几天里,那几个女孩子依然在陈若依和倪思思的煽动下到我的眼皮子底下作威作福,不停地叫嚣着“林默,林默”,我也尝试着向她们反叫嚣,结果人单力薄,每次都败下阵来,反而更加助长了她们嚣张的气焰,无奈之下,我只能搬出自己的经典招式——置之不理(想当年还在读初中的时候,班级里的几个“导弹(捣蛋)分子”总会想出一些匪夷所思的绰号强加在别人身上,并以此为乐,班上同学几乎无一幸免,连每个任课老师都难逃一劫。每每如此,我就当他们是空气中的几粒尘埃,能不呼吸进去就尽量用鼻毛将其挡在外面。就这样一直以来,我好像还真没有什么不雅的绰号)。时间一长,没有了对手,她们也逐渐失去了兴致,不再像刚开始那般热忱——好像谁一天不叫这个名字晚上回去就要睡不着一样,只是偶尔几个女生凑在一起兴致来的时候才调侃一下我。每次她们一走,林姗姗总会用笔尖点一下我的后背,然后用她猫眼石般晶莹的双眼说:“姓潇的,不要介意,她们没有恶意的。”
姓潇的……姓潇的……
这三个字,总是给我一种春风拂柳般的温暖!
高二开学的这个小插曲,在我的操控下很快成为“地理”,淡淡地留在了过去的时间与空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