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作品:《女将军

    熙熙攘攘的街道上车水马龙,江洲的城民好久没有过这么热闹的节日了,纷纷出来参加这次盛会。


    南宫雨掀起马车的窗帘往外看了一眼:“就这还盛会呢,庙会还差不多?”


    不是她夸张,而是事实,大朝国疆土辽阔,土地肥沃,百姓富庶,随便什么节日都是到处张灯结彩,声势浩大的。


    相比之下,江洲这个七夕节就比较敷衍了,街上虽然也挂满了灯笼,但是没什么花样,数量也不够多。


    街道上也没有游街的表演,商贩也不多。最重要的一点是,穿的都不够喜庆,不是粗布就是麻衣,少有穿绫罗绸缎的。


    钟离很想动手给这破小孩一拳,让她知道知道什么叫祸从口出。但对方是公主,她只能翻个白眼夹紧马腹,往前走两步,离他们远一点。


    马儿受力,发出两声马鸣。马车里的人很难不注意到。


    萧清风暗道这姑娘脾气大,倒是跟眼前这个‘公主’一样,直来直去的。


    南宫雨在萧清风的目光压迫下,不服气的把头扭到一边:“本来就是”。


    到了行宫之后,赵泊君和陆洲的使臣已经入席了,他们也被引到座位上入席。接着就是赵君泊说了些场面话,给她们相互作介绍。


    这次陆洲的使臣乃是大皇子魏忠和长公主魏贤,同行的还有大将军田周的独子田雨。


    钟离首先注意到的就是田雨,仇人之子,他身高大概七尺,浓眉窄眼,挺鼻薄唇,一眼看去就是戾气深重,适合死在在即刀下之人。


    至于大皇子魏忠和长公主魏贤嘛,长相有三分相似,都是塌鼻子厚嘴唇,但是公主魏贤的眼睛十分漂亮,大二不呆,顾盼生姿。


    赵泊君刚一介绍完,魏忠就端起酒杯道:“听闻南宫公主来江洲治病,不知道现在身体可好些了?”


    南宫雨道:“本公主洪福齐天,自然是好的不得了”


    “哦!既然如此,公主为何不以真面目示人,总是带着蒙着面,莫不是公主这病,生在脸上”


    此话一出,底下的大小官员们议论纷纷,动静不小。


    才刚开始就这么争锋相对,这宴席还怎么开下去,赵泊君作为主人,只能出来解围:“哎?魏皇子这话不妥,公主天人之姿,带着面巾不过是习惯罢了。”


    魏忠并不接茬,继续道:“听闻大朝国民风开放,并没有女子出门蒙面的习惯。为何偏偏公主”


    南宫雨轻蔑的笑了一声,话中带刺:“魏皇子对我们大朝可真熟悉,也是,毕竟从前你们也是大朝人。”


    魏忠冷哼一声:“成王败寇,要不是当初我们手下留情,今天你未必是公主。”


    “怎么,魏皇子的意思是还想继续打下去?”南宫雨也不敢示弱。


    双方的侍卫纷纷拔刀相向。


    赵泊君蹭的一下从座位上站起来,双手向下,示意大家稍安勿躁:“言重了,言重了,我们今天齐聚一堂不是为了械斗,是欢度七夕的,今天不谈从前,只论未来。”


    其他人也是真的要打,不过是做个姿态,听他这么说,纷纷收手。


    这时候萧清风问道:“哦,那这个未来是怎么样的,少城主可有什么想法。”


    “想法自然是有,不过不急在这一时,今日的目的就是让大家吃好喝好玩好,不论政事,来人呀,把舞姬请上来。”


    接着就是一群舞姬鱼贯而入,在宴客厅中间跳起舞来,舞姿曼妙,但没人有心情欣赏。


    魏贤坐下之后还满脸不甘,他就是要给大朝国的人一个下马威,什么狗屁和谈,他根本就不在乎。


    大朝国扣押的人质是魏凌之起兵之前的妻女,而他和魏贤是魏凌之称王之后的孩子。对于他来说,巴不得她们不回来。


    可是父皇和那帮老臣老了老了,居然开始怀念以前的亲人了,居然觉得这是个和大朝交好的机会,简直愚不可及。


    一舞作罢,魏忠鼓着掌起身道:“好好好,不过舞虽好,我们陆洲人却还是更喜欢舞剑。恰好,这次随我一同来的田将军剑术超群,不如就让他给大家表演一个。”


    他这话将大家的视线都集中到了田羽身上,只见他身材高大,孔武有力。怎么看也不像是会在宴会上给人表演的类型。


    果然,只见他噌的一下的站起来道:“我一个人打有什么意思,听说这次大朝国也来了个将军,还是个武林高手,不如我们过过招,这样大家才看得过瘾嘛?”


    “有道理呀?就是不知道萧将军敢不敢了?”魏忠跟他一唱一和,好整以暇的盯着萧清风。


    “有何不敢,跟他打”南宫雨拍案而起。


    随后,才感觉有道意味不明目光看着自己,立马找回三分理智:“他们么嚣张,这也要忍?”


    萧清风摇摇头小声道:“做得好”


    这才施施然起身:“既然田将军有这个兴致,那萧某自当奉陪”


    说是表演赛,可双方都用了全力,劈,砍,刺都毫不留手。


    钟离看着中间两人的招式,也看不出到底谁能赢,不过从私心来讲,肯定是希望萧清风能赢的,毕竟田羽的爹是田周,她要手刃的人。


    再看南宫雨,整个身子前倾,双手握拳,双眼一瞬都舍不得从场上移开,就跟压上了身家性命的赌徒一样。


    另一边魏忠也是,他向来看不起大朝国的武将,之前听父王说大朝国新出了一批战将还颇为不屑,如今看来确实不能小觑。


    场面太过焦灼,谁也不愿意认输,赵泊君在主座上坐立难安,他是主人,可不能真让他们拼个你死我活。


    钟离也观察到了他的情绪,她们实在太熟悉了,以至于赵君泊一皱眉她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此时正好有小厮拿着茶壶给南宫雨添茶,钟离看准时机,弹出一颗石子打在他的膝盖上。


    小厮应声扑倒在南宫雨的桌子上,将吃食和茶水打翻一地,他连忙跪下告罪。


    这一下人仰马翻的,赵泊君赶紧上前来询问南宫雨有没有事,顺便叫停的两人的比试。


    南宫雨当然没是,只是没看到田羽被打趴下,有些遗憾。


    之后宴席继续,但是大家各怀心思,谁都没有继续下去的意思,不过这宴会本来也只是个由头,只要人都来了,之后再慢慢商谈,而且在宴会上原本也不是商量国家大事的场合。


    南宫雨借口要去换衣服提前离席了,因为她的身体的原因,赵泊君把她按拍在扶风院休息。


    这里在整个行宫的最深处,远离喧闹不被打扰。守卫也相当充足,直到亥时金粥粥来换自己的班,她才得空去找赵泊君。


    一进门钟离就皱了皱鼻子,一身酒气,看来是喝了不少。


    正喝着醒酒汤的赵泊君见她来了,整碗喝下醒酒汤,将碗放在托盘上,吩咐侍女退下。拿起一旁的帕子擦了擦嘴道:“你来了?”


    钟离现在适应了屋子里的酒气,眉头舒展了一些:“还是没什么发现,他们防我防的很严,不过南宫雨的身体应该是好多了,现在很少半夜咳嗽,还有,她好像在习武。”


    赵泊君若有所思道:“他们防你不奇怪,不过南宫雨居然会习武,看来还是有些抱负的女子。”


    大朝国重文轻武,这也是为什么当初魏凌之要造反,明明大朝国人多地广却打不赢的原因,就是因为没有其它擅长打仗的将军。


    不过听说经过十几年的培养选拔,现在他们已经有一些年轻的将领了,近些年他们跟陆洲也有过几次冲突,互有胜负。


    南宫雨想习武,应该是受这些事情的影响。


    钟离道:“或许吧,我们今日才到还不清楚,陆洲的人什么意思,不是已经和谈成功了,这次来就是商量具体细则的吗?怎么我看着他们像是来找大朝宣战的。”


    “你有所不知,这魏忠和魏贤是魏凌之立国后才生的孩子,他们的母亲是陆洲首富的独女万宝珠,当初魏凌之招兵买马,这位万皇后可没少出力。”


    “现在大朝国提出把魏凌之的发妻和女儿送分回去,对于他们她们来说有害无利。当初魏凌之为了他的发妻,放弃了继续进攻大朝,就守着三座城当皇帝。”


    “好在他发妻生的是个女儿,否者现在的万皇后是绝不可能同意接她们回朝的。”


    钟离了然:“这我也听说过一些,只是没想到他们态度如此蛮横。”


    赵泊君道:“也就是在我们面前这样,估计在他父皇面前也只能装作赞同和谈,否者的话,魏国主应该不会派他来负责此事。”


    “那现在这种局面,你有什么打算。”如果他们就是存心搅黄和谈,那也进行不下去。


    说到这个赵泊君一脸自豪:“魏忠这条路走不通,那就换一条,你今天有没有注意到陆洲的公主。”


    钟离回想了一下,挑眉道:“长公主魏贤?除了姿色尚可,没什么其他印象。”


    “对吧!看上去就是平平无奇的公主而已,可是你猜怎么着?”赵泊君一脸兴奋,面上写满了快问我,快问我的字样。


    钟离无语,举起拳头:“赶紧说”


    赵泊君扯了下嘴角,握住她的拳头放在桌子上:“昨天她来找我,说她们此行除了和谈一事,还有别的目的。”


    “那就是联姻,说希望三个国家的皇子公子之间能相互联姻,只有这样,陆洲才能相信以后会有长久的和平。并且这件事情,魏国主已经全权交给她来抉择。”


    和谈和联姻确实经产绑定在一起,钟离并不惊讶,不过直接将这事交给一位公主确实闻所未闻。


    “那你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是怎么回事?”好像在聊什么不相干人的八卦一样。


    赵泊君道:“不然呢?难道要哭着说吗?”原本他的婚事自己也是做不了主的,况且现在也只是他们初步的想法。


    钟离轻笑一声,调侃道:“那你觉得是南宫雨好还是魏贤好?”


    “你说什么呢?南宫雨可还是个孩子呢”他就是再禽兽也不会对一个孩子,哎,不对,话题扯远了。


    “你有没有个正经,这是重点吗?”


    钟离摊手:“那倒是直接说重点呀!”


    赵泊君白他一眼道:“重点就是,魏国主能把她自己和未来皇帝的婚事都交给她来做主,这就说明她不简单,绝对是个狠角色。”


    这个钟离倒是赞同:“她和魏忠两个人,一个张牙舞爪的搞破坏,一个却好像是真心想和谈。这魏国主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想不出来的东西只能不去想,只能静观其变了。